第四百四十二章 雙雄縱論（下）

  「便如養兵，用在中原之處，兵力難募，尤其是家中有田耕者，更為如此，百姓深是以為苦，然在邊疆，土地貧瘠，便可招募強兵。而在草原之上，人命不值錢，正可是以之為雄兵也。」

  衛濤繼續而言道。

  「當然，光是有兵，若無有敵，那麼反倒是有了巨大的負擔，這也是以往為何最後兵事漸漸衰落的緣由。昔日能夠北逐匈奴，能夠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的強軍，終究是漸漸不可聞的原因。」

  「不錯，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言明你此策甚好，將邊關漸漸是納入大漢，而後以利而驅動之，那些邊關小民正可是為鋒刃之刀也！」

  曹操也是撫掌而笑，不過曹操終歸是曹操，很快就是神色一正，緊緊地盯著衛濤而問。

  「我是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以往之法，這等就是養虎遺患之舉，那些外族一個個兵強馬壯，就不止是威脅邊關，甚至可能入主中原。所以你才是施以教化同族之法。同是為漢族，縱然到時候邊關兵強，憑著我大漢教化之能，也是可將之完全操控之。但有一事你也應該是知道才是，不說你能是不能教化成功，邊關勢大，必定威脅中樞，尾大不掉，遲早是一禍端。縱然你可是為了大局而棄天子之位，但這事情本身就是極為危險，稍稍一個不慎，今時之諸侯亂局再將重演，到時候未必能夠在中原動亂之前平息。」

  聽到這話衛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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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果然不愧是曹操，這其實也是衛濤心中所憂。

  相比於曹操只是憑著推測，衛濤畢竟是兩世為人，知道更多。

  前世所知明朝後期邊關就是有養寇為患的事情，最後就是養出了一個八旗精兵，導致了大明王朝的滅亡。

  衛濤能夠用來控制邊關的也是後勤，這就是與明朝控制邊關的情況無有差異，縱然衛濤的梁朝情況未必會如明朝一般，但衛濤卻是明白終將是有衰微之時。

  若是到時候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會是被養出一支外族軍隊而來。

  「孟德所言不差，我自也無法。不過防患於未然耳！」

  衛濤微微一笑，自然不是真的沒有辦法。

  「再是如何強大的軍隊都是要有大將帶領，我之所以能夠達至如此，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武將，還是被譽為天下第一武將，自然是明白這等武將之威也。所以我卻有定，但凡是有原先的外族勇士崛起，必定是賜予漢族身份，而後將其請入大漢內地居住。而後又是有厚賞賜下，如此蛇無頭不行，當可一絕其禍。」

  聽到衛濤這話，曹操微微點點頭。

  說起來這一策最後會是如何，誰都是不會知曉，畢竟任何策略沒有到得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曹操自然也不會說是一定要萬全之策，而是想要知道衛濤是否不斷是為防患，但這時候曹操依舊是一笑而道。

  「僅僅只是如此？」

  「自然不是，讓外族不在能夠侵擾大漢最後的方法莫過於是讓大漢自身也是變得強大，所以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強我大漢本身也。」

  衛濤同樣不會是局限於這一點。

  兩世為人，讓衛濤與這個時代的人最大的不同不僅僅只在謀略大局上，更是因為他可以以史為鑑，知曉興替。

  「大漢之所以衰落，其實方才孟德也是有所言，隨著大漢四百年來，人口越是越多，中原雖然是地大物博，但終究是有天災人禍。平日是為不顯，百姓尚可安居，一但是有天災人禍，那麼整個中原就是不堪重負，昔日黃巾之亂由此而起。」

  「不錯！不過你方才是言大漢需自強，如今又言，中原會是不堪重負，難道我中原之地終究逃不過幾百年一輪迴？」

  曹操神色很是嚴肅。

  畢竟是曹操，站立在這一個時代最為頂尖的梟雄，說不出什麼『人口爆炸』之類的詞語，但不代表著曹操不知道。

  隨著人口增長，中原領地會是有所不足，這一件事情，如曹操這樣的梟雄同樣是明白。

  但明白歸是明白，最少現在的情況是中原人口不足，近憂與遠慮相互之間是有矛盾。

  而且衛濤很是明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加上這時候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能夠成長為人，所以若是頒布希麼『計劃生育』之類的事情，根本不可行。

  何況衛濤也沒有這樣的打算，最少在這個時代，人口多少，將是決定著國力、民族的強弱，而且還將有數千年是為如此！

  「我是無有妙法，唯有一策，那就是奪其外族基糧以應如此也！」

  「奪其外族基糧以應如此？」

  曹操微微是得一愣，隨即就此明白了過來。

  說白了就是掠奪外族的同時，不斷拓取領地，廣闊領土，在此之時，不斷供養漢族之民。

  「子羽可知，此等不說我漢族會是有多少人是為損傷，單單只說如此得到廣闊領土之後，當如何可是置於天子之下？」

  中原為何始終只是中原，自然是因為再是遙遠的領地就是難以控制得了。

  「封王。」

  衛濤微微一笑，他同樣是有所想。

  「我曾經是許諾過孟德王位，此議孟德不應，但孟德子孫但有傑出如孟德者，必可是封王。無盡道路拓展，那麼就是無盡向外延伸，若是世界當有盡頭，那麼在世界盡頭之前，所有領地都當是由漢人耕耘，及至於如此，吾之策已盡矣！」

  衛濤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世界有多大，衛濤自然是明白，但說到打到世界的盡頭那自然是不可能，畢竟後世子孫當中不可能是有那麼多傑出天才以至此。

  這不過是衛濤所設想的最好情況而已。

  事實上，這就是相當於是將所有的賦稅全都是拿來打仗一般，根本是不可能。

  所以，實際上衛濤的意思還是利用那些外族，讓外族為著漢族向外開拓，能夠開拓一分是一分，開拓不得，那麼就讓其是身死即可。

  至於更多，衛濤也就不再是想，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凡人，最多也就是一個有著『前世』記憶的凡人，最後能夠如何，也不是他一人所能說得算的。

  「哈哈哈哈……」

  卻是不想，曹操聽完衛濤所言之後頓時一陣大笑。

  「子羽，你果不怕梁朝二世而亡否？」

  這是在告誡昔日強秦之事，不過強秦雖亡，倒其實還真不是窮兵黷武而亡，而是秦皇太過於驕奢淫逸之問題，

  在此之上，衛濤也是有著一些預防，包括監督、包括制衡等等，總也是有了不少的準備就是。

  當然，真正因為自身不斷窮兵黷武而亡者，衛濤也不是不知道，後世元朝，縱橫整個亞洲，最後也免不了一滅。

  但那卻是其將漢族視為『四等人』，到了最後卻是漢人將元人推翻，失去了後方之後，所謂的大元也就是漸漸崩塌。

  而衛濤這一番卻是將整個中原做為後備，相當於以中原的力量支持著外族不斷進取，卻是有著幾分不同。

  當然，最後的情況會是如何，衛濤同樣是無有可知，畢竟衛濤還是人。

  就在這時候，衛濤就此微微搖搖頭直接就此對曹操而道。

  「孟德兄長，這等問題其實無須再是多問，其實這等事情，哪怕是我自己都未曾是真正做出了決定。就算有所問，也不過是此時之所想，是否是真的會是施行，還是要與我麾下謀臣仔細商議才是。」

  「說得也是，繼續如此下去，也是沒有太大的意義。」

  曹操微微一愣，隨即也是笑笑，他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已經是被衛濤所知，繼續說言下去也沒有了什麼意思。

  說白到底，其實這時候曹操也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衛濤的治國之法，更接近於想要找著人來好好聊一聊的意思，倒不一定是要聽到衛濤所言什麼。

  「說得也是，終究這一場天下大戰你才是真正的勝者，縱然是我，也不過就是能夠舉起一杯相敬而已。」

  曹操自然是有曹操的風儀氣度，面對衛濤如此倒也不見絲毫惱怒，依舊是是微微而笑言。

  「其實這等治國之策，吾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子羽你之見識委實是不在老夫之下，哪怕讓老夫重活一次，也未必是能比得上你。至於對我曹氏宗族，我同樣也是不必多問，以著子羽你的寬宏氣度，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加以為難就是了。」

  「孟德……」

  不知道為何，曹操這時候卻是憑空是讓衛濤升起了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看著曹操，衛濤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從何而開口。

  「哈哈哈哈……子羽如此，莫非是果然是心軟了不成？想不到一向殺伐決斷的衛子羽竟然也還在這時候為著我一人而心軟。」

  這時候曹操就此發出一聲長笑，而後才是緩緩而言道。

  「不過這時候恐怕是我也不得不最後是問上一聲，如今我至於此地，子羽欲是要如何對待於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