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既生懿何生瑜

  「殺啊……殺啊……」

  這一次曹操顯然已經的確是準備做此一搏，不僅是自己麾下士卒，就是連麾下大將也全都派了出來。

  數名大將一路領著數萬士卒直衝而來，其他各處也自有會麾下士卒纏住，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一種無人可擋之感。

  「好一個曹操！果然是一心下定！」

  衛濤看得很是明白，這不是自己一方放水，而是其本身便是以大將領軍，在這樣的情勢之下，恐怕要不得多久，自己一方的戰線正是要被擊穿。

  

  雖然是在後方囤積糧草之處設下埋伏，但衛濤斷然也沒有任由其是如此橫行之意。

  若是如此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是引起其他地方也是士氣大落，以至於最後崩潰，本來的算計就是砸在了自己的手上。

  「眾將士，殺上去！」

  曹操以將領為兵鋒，衛濤自然不可能單單憑著手下兵力阻擋，一聲令下，所有將領全都直行而出，迎面而來。

  「鐺鐺鐺……」

  陣陣兵器交鋒之聲，已經是蓋過了陣陣喊殺之聲，雙方實力相當的情勢之下，想要憑著一軍之力直接是殺到衛濤後營根本是不可能。

  但令人驚訝的是，哪怕是如此，也是曹軍向著衛濤壓來，哪怕是衛濤同樣將自己麾下名將派出，竟然也是有抵禦不住對方的意味。

  「陛下，曹軍恐怕有詐！」

  周瑜觀望著戰局，卻是感覺到了不對，一雙眉目不由得暗暗一皺。

  「那數萬將士，那些士卒也就是罷了，可那些武將如何會是如此奮命？這一隊人馬幾乎就是有一種想要與我軍同歸於盡的架勢，這卻是為何？難道曹操這一隊數萬人全都是已經不要命了不成？」

  無論是衛濤還是周瑜都是能夠看出，自己一方之所以連連敗北後退並不是因為他們武藝不如曹軍將領。

  而且因為領著衛濤命令，未曾是行拼命之舉。

  可衛濤一方未曾是拼命，但那曹軍上下卻是人人拼命，好似已經全然不顧及自身了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衛濤一方自然不是其之對手。

  可按照常理而言，曹軍縱然是攻勢猛烈，但也不應是如此才是。

  「公瑾，這是為何？」

  衛濤微微皺眉，實在是有些不明所以，本來若是穩紮穩打，那麼憑著曹軍之實力，也同樣是有可能殺入自己後軍，但不當是為如此才是。

  「若是此時曹軍已經是完全無望，寄託於最後一拼也是有此可能，但此時敵我雙方不過就是勝負未分，曹軍為何就需如此猛烈衝殺？曹操多謀，絕不是心智迷亂隨意而行其事！」

  這時候衛濤也同樣是疑惑不己，但周瑜一時之間也看不透其謀，只能夠是言，無論如何曹軍此時所行之事，還未曾是出乎其預料之外。

  正在衛濤和周瑜疑惑不己的時候，同樣是在曹軍後方的司馬懿這時候也是來到曹操身旁，直接而開口道。

  「啟稟主公，如今衛軍已經是反應過來，成敗在此一舉，當是一舉而出，襲殺衛軍糧草輜重囤積之地。縱然那周瑜再是如何謀略滔天，也定然是想不到我軍是有此謀也！」

  司馬懿的話語一直都是十分平靜，唯有最後是言道周瑜之時卻是有幾分波動。

  這卻是之前周瑜數次為謀，隱隱是有在司馬懿之上的緣故。

  司馬懿是頂級謀士，但這等頂級謀士最是容不得其他謀士更在自己之上。

  對於自己的計策，司馬懿也是有信心得很，自然更是有著凌駕周瑜之上的意思。

  「此三萬士卒乃是我軍之根本，其中將領更有不少是曹氏、夏侯氏兩大家族中人，他們這麼一去，恐怕我曹操治下亦是不穩了吧？」

  曹操沒有立即回應司馬懿，反倒是一聲長笑。

  「主公乃是為了大漢，而且所謂不穩，只要能夠勝過這一陣，憑著主公之威名，以及主公之能，豈能不穩？先是穩固我軍領地，而後再是反攻，衛濤雖強，但以下犯上，豈能夠與主公相比？」

  司馬懿也是有些疑惑，曹操一向英明神武，如何在這等關鍵時候反倒是發出這樣的感嘆，但依舊是如此言道。

  「呵呵……」

  曹操一笑，沒有多言，而後神色一沉，當即一擺手而道。

  「傳我命令！令其衝殺衛濤大營，同時攪亂對方陣型，以讓我軍可勝！」

  曹操一聲令下，隨即自然有人以旗語傳到那領兵的曹仁眼中，不過，這一次卻是由著曹仁這一位曹氏元老親自領軍。

  曹仁乃是曹家大將，也唯有如此才願意是為曹家獻身，見到旗語之後，曹仁隨即一聲大喝。

  「虎豹騎眾將士，隨我殺！」

  話音落時，曹仁全身隨即著火，不止是曹仁，身後諸多士兵也是如此。

  而後曹仁更是不顧一切，灼燒的劇痛讓其武力更為發揮，一下就是衝破衛濤麾下諸多將領的堵截，開出一條通路。

  不過雖然灼燒不會立即燒死人，而且是在有著特意防護的情況之下，但這也不過是多支撐片刻而已。

  單單只是這般，也算不得什麼謀略。

  所以這一次司馬懿卻是讓曹操一次派出了三萬大軍，不僅直接衝破了衛軍的阻截，更是由夏侯惇兄弟各領兩軍左右殺出，直接絞殺入衛軍陣中。

  哪怕衛濤麾下將士英勇，但也是抵禦不住這等衝殺隱隱是有潰敗之勢。

  「此乃火牛陣之變種！好一個曹孟德！竟然行此等計謀！」

  周瑜一時之間也是震驚無比，這等毒辣的計策，一次性以數萬人是為沖陣利器，周瑜自問這等狠辣之計他是如何也是思量不出。

  「公瑾，如今該是如何？」

  衛濤也是苦笑不得，相比周瑜，衛濤還更能夠接受這事情，想到前世所聽聞的『人肉炸彈』想不到在這個時代也竟然是有人所用。

  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十分有效，這些人俱是死士，真的快要身亡只要縱身一抱，往往是能夠拖著衛濤麾下士卒一同身死。

  相比起那些已經決議赴死的曹軍將士，哪怕衛濤麾下士卒再是精銳，也是多出了幾分恐懼之心，根本不敢與之相鬥。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讓那曹軍一衝而入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想到不久之前自己才是下著一拼的決議，卻想不到曹操竟然也同是如此。

  「轟！」

  就在這時，一聲爆響，無數火光沖天，衛濤後營直接燃燒起來，將其沖入其中的數萬曹軍將士全都吞沒在內。

  本來若是平時，這等火勢還能夠是讓曹軍衝殺而出，但在這個時候，卻非同是如此。

  曹軍身上多帶有引火之物，雖然厚甲能夠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延長生命，但在最為猛烈的火勢之下，這一點防護委實算不得什麼，反倒更是讓火輕易上身，不到片刻，數萬大軍無有一人能夠衝出，全都化為灰燼。

  「不可能！」

  哪怕是司馬懿這時候都是無法保持平靜，這麼一來，本來還是準備在焚燒了糧草之後，立即回軍儘可能是殺傷衛濤大軍，但現在自然是不可能。

  要知道，按著司馬懿所想，本來按著如此，少說也是可以將衛濤大軍斬殺過半，而後憑藉著剩下的大軍，足以是將衛濤大敗。

  但數萬大軍如此盡沒，等於是將司馬懿之後手全都是作廢。

  至於其他士兵，雖然人數也是有不少，但相比之下很快就是被衛濤大軍所淹沒，根本起不到太大的重用。

  棋差一著，司馬懿這一計就是真的相當於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剛剛才是憑著一波猛力占到了上風，但轉瞬之間卻是有數萬將士身隕，那麼結果自然是不用多說。

  「噗！」

  司馬懿一時氣悶不過，一張口就是噴出了一口淤血，直接跌落馬下，口中更是忍不住喃喃而道。

  「既生懿何生瑜！既生懿何生瑜……」

  此戰一敗，天下形勢已定，哪怕是他司馬懿也是無有回天之能，天下至此，只能是說他司馬仲達不如周公瑾。

  當然若是僅僅只是如此，司馬懿未必會是如此，可司馬懿心中卻還是有著那麼一份奇異的心思，本來按著他的大算，也許他是做不到，但他的子孫卻是極為有可能。

  但這要天下不定，天下若定， 什麼心思也是無用。

  這樣的形勢逆轉，也是讓衛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最後衛濤並沒有是特意留下糧草，所有人俱是要在此一戰，此一戰若勝，則勝，此一戰若敗，則衛濤也只能夠帶兵而回。

  如今見到形勢逆轉，衛濤心中巨石也自落下。

  「陛下！此一戰我軍是占到上風，但這上風卻未是勝勢！還請陛下立即下令出戰，一舉擊潰曹操，奠定勝勢！」

  周瑜的確是輔過良臣，率先是回過神來，向著衛濤一拱手就是大聲而道。

  衛濤征戰半生，一經周瑜提醒頓時明白過來，長戟一舉就此而大喝。

  「眾將士聽令！全軍衝鋒，大破曹軍！誰若能斬曹操者，官封大將軍，賞萬金！」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