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他倆這裡有病

  阿布給顧菁打個手勢，兩人躡手躡腳地下床，悄悄地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了車。

  「楊平開了一夜車，讓他多睡一會兒。」

  顧菁看看遠處的宮殿，驚訝：「這是馬德里的東方宮啊！那咱們去買早餐吧，回來他大概也醒了。」

  「拿上相機，這麼美的地方要多拍幾張。」阿布欣然同意。

  楊平一覺睡醒，就聞見咖啡和烤麵包的香味兒。

  「烤麵包，味道真不錯。」楊平把纏在手腕上的金質大馬士革嵌貓眼石圓牌解下來扔水槽邊，準備刷牙。

  阿布坐在車門口的摺疊椅上，笑眯眯的糾正：「這可不是一般的烤麵包，這叫……這叫啥？」

  顧菁舌頭利索：「這叫Pan con tomate。」

  楊平一嘴的牙膏沫子：「嘁，不就是烤麵包加番茄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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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楊平開車去找酒店，阿布在水槽邊發現了那個金質圓牌，很喜歡，也纏繞在手腕上。

  有情飲水飽，現在三人對住宿基本沒什麼要求，只要出行方便就好。

  楊平找了家門面不大但是停車安全的酒店Hostal Main Street Madrid ，定了間套房，清新宜人的藍色主基調很討顧菁喜歡。

  收拾好東西，三人轉乘地鐵專程前往馬德里西南的西班牙王宮。

  東方宮是一座方形四層的巴洛克個新古典主義建築，建立在曼薩內雷斯河旁的懸崖上，遠遠望去氣勢磅礴，富麗華貴。

  阿布和顧菁在宮殿前各異的雕塑旁浪費了不少時間，楊平買好票回來這倆還在搔首弄姿，惡俗地叉個V字拍照。

  「走了，外面有什麼好看的。」楊平晃晃手裡的票，催促。

  顧菁悻悻地收起相機：「催什麼催……」

  西方華麗的宮殿都差不多，石雕的雄獅，精美花飾環繞的穹頂和上面彩繪的壁畫，歷代國王的大理石雕像。

  到底是過去海上霸主的皇宮，說不盡的金碧輝煌，琳琅滿目，精美絕倫，美不勝收。

  東方宮是唯一的一座西方還在使用中的皇宮，出了建築裝飾奢華，還有數不盡的藏品讓三個土鱉不住咂舌。各種鎏金座鐘，鎏金地燈，鎏金雕像，名家名畫，各個國家的奇珍異寶……

  在一座宮殿裡，楊平還發現了幾件一人高的粉彩大地瓶，從它精細無比的紋飾，細膩潤滑的胎釉和淡雅有致的色彩來看，絕對是清三代的官窯精品！

  這幾件地瓶都是帶蓋兒的，高約一米八左右，豐束頸，造型豐滿挺拔，繪工極其細膩，粉彩顏色極其多彩有淡雅柔和，這樣的清三代官窯極品，而且體量如此高大，真是罕世奇珍，故宮博物院也未必有啊！但東方宮竟然有好幾件？！

  毫無疑問這都是從園名圓掠奪的！楊平已經過了憤青的年齡，在王朝更替的混亂年代，這樣的寶物除了被掠奪就是被破壞消失在歷史的塵埃里。

  這樣的結局對這幾件瓷器來講未嘗不是好事，但話是這個話,理不是這個理。就像自己的孩子被搶了，讓富貴的人家買走，從此過上奢華的生活，難道應該拍手稱快嗎？！

  他看宮殿入口站著為穿制服工作人員，就過去用英語打個招呼：「hi，請問這幾件瓷瓶是西班牙人從中國的園名圓搶來的嗎？」

  工作人員是個小年輕，有些驚慌失措：「哦，對不起，這是西班牙宮廷里的事，我實在不知道。」

  楊平也就是過過嘴癮，玩文玩的人註定活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坐井觀天，格局不會太大。

  阿布拉一把楊平，害怕他憤青了：「這都一百多年的事了，人家小年輕怎麼會知道，走啦。」

  顧菁也害怕楊平發起瘋來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挽住他的胳膊：「不管這些東西是怎麼到這裡的，但保存的完好無損，總歸是好事，啊呀，我好餓，陪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我現在能吃下一大例牛排。」

  離開這做宮殿，三人又看了看宴會廳，宮廷教堂，寢宮，無一例外裡面都有中國的國寶，什麼五彩大將軍罐，梅瓶，中國大瓶等等。

  懷著無比牙疼的心情，三人找了家超級奢華的Brzak米其林三星餐廳，狠狠腐敗了一次。

  剛吃完飯，小柳的電話就來了，她現在才是真正的享受。

  「你們幹嘛呢？嘻嘻，」小柳正在郵輪甲板上品著馬天尼曬太陽，「想我了沒？」

  「也不知道問點兒有建設性的問題，」楊平給阿布和顧菁低聲說一句：「小柳的，我出去接。」餐廳里大聲說電話不太好，兩位太后沒好氣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你們怎麼樣？你爸媽呢？」楊平溜達到街上，點根煙。

  「他們和駱太去賭廳玩玩，」小柳抱怨，轉而又興高采烈，「告訴你啊，我這裡可享受了，船上三百多位遊客，就有近兩百位工作人員呢，一人服務兩名遊客。一上船我們收到了一個精美的皮夾，裡面裝著我們的船票，報上名字，服務人員就把所有的過境手續給填好了，只需要簽名就好。還有還有，房間裡Minibar的酒水都是免費的。自助餐你選好就會有侍應生幫著端回餐桌，還不要小費。魚子醬都是真正的魚子醬而不是三文魚子醬，烤鵝肝都是米其林二星的廚師主廚，還有華服之夜，百老匯表演……」

  楊平呵呵笑：「你可別吃成胖子回來，按說四星船不應該有這麼好的服務啊？」

  小柳得意：「才不會，郵輪上有健身房，游泳池。我們運氣真棒，這是這條航線的處女航，郵輪公司也要做GG的嘛。對了，船上還有拍賣會，要不要我拍些古董回來？」

  楊平謹謝不敏：「千萬別，那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你只要吃好玩好就行。」

  「其實我很孤單，駱太就會叫我爸媽打麻將，去賭廳，我只能一個人，要是你在就好了……」小柳語氣有些惆悵。

  楊平吐出口煙霧：「嘁，你就裝吧，我眼饞的不得了，下次記得帶上我。阿布和顧菁都羨慕地要死，你可是在環遊世界。」

  小柳咯咯直笑，波濤洶湧，引來周圍無數羨艷的目光：「好啦，你陪她們去吧，回去要抽段時間來專門陪我，我也是合法的。」

  楊平有些瓜，菸頭燒到手才呲牙咧嘴地扔進果皮箱。

  下午就是走馬觀花的看各種廣場，雕像，這也能看出西班牙人的好大喜功。

  楊平在唐吉可德和桑丘的雕像前正兒八經地擺了個紅衛兵的姿勢照了幾張相，《唐吉可德》他上中學的時候就看過，算是懷舊了。

  晚上回到酒店大堂，前台西班牙妹妹很熱情的給楊平介紹皇馬，還表示可以代購皇馬球票。楊平表示不感興趣，順便問了問那裡有古董店和跳蚤市場。

  前台妹妹告訴楊平在馬約爾廣場每周日上午有個跳蚤市場，也就是明天，至於古董店，大街小巷都會有。

  顧菁眼睛亮晶晶的：「一定要去啊，三毛最愛去的就是馬德里舊貨市場。」忘了這還有位文青。

  阿布也知道：「和荷西在一起來的嘛，我知道，上大學那會兒楊平最喜歡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書了。」

  顧菁有種朝聖的感覺：「哪裡有書店？我要抱著三毛的書去逛馬德里舊貨市場。」

  楊平給她屁股上一巴掌：「少作啊，小小年紀懂什麼三毛。」

  顧菁揉著屁股抗議：「大庭廣眾的……「一段感情給你帶來多大的痛苦，就曾給你帶來過多大的快樂……」說的多好，「你在做什麼？我在仰望天空。三十度的仰望是什麼？是我想念他的角度。為什麼要把頭抬到三十度？為了不讓我的眼淚掉下來。」多經典啊，就像在說我。」

  楊平無語對文青：「ok，文藝青年咱們早點兒歇息，明日早早去朝聖想必是極好的。」

  顧菁點點頭，不可一世：「嗯，准了。」

  阿布有些尷尬地笑著指指頭，用英語給前台妹妹解釋：「他倆，嗯，這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