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什麼仇什麼怨

  馬九星被灌了兩碗酒，興奮起來，站在一輛勇士引擎蓋上又講了一遍徐峰英雄救美，楊平單刀獵熊的故事。

  聞訊而來的巴場長和程佳鵬帶著一群村民歡呼鼓掌。

  村民們帶來了青稞酒，哈達，把楊平當成了自動晾衣架，脖子上掛了幾十條哈達。

  這頭棕熊傷過人，糟蹋了很多羊子。巴場長分析大概是這頭棕熊以前受過傷，所以才主動攻擊人和羊子。馬剛他們在溝里獵場打槍驚動了這頭棕熊，讓它逃離自己的領地，誤打誤撞正好碰到楊平他們。

  牧民們對這頭棕熊恨之入骨，現在不同以往，他們根本沒有槍，對棕熊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不是經過審批可以獵殺，那幾位導獵員都不會配槍。

  「牧民沒有槍？這不科學啊，」楊平點根煙，「巴場長，獵場那麼多狼，牧民沒有槍怎麼保護羊群？」

  

  巴場長接過小黃遞來的青稞酒抿一口：「哈！我們這裡有土辦法，要麼放炮驅趕，要麼就是用摩托車撞。狼連一隻羊子都吃不了，看它吃撐了，牧民就開著車在後面追趕，直到它筋疲力盡，把羊肉都吐出來，牧民開車過去，一下把它撞死。」

  獵場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地給棕熊做基本處理：剝皮、去脂、在皮張上撒上純細鹽來脫出水分。兩天之內，曾經鮮活健壯的棕熊，就能成為楊平可以帶回去的戰利品，一張用於鋪在地面上的皮毛。

  楊平還提出要求，熊膽，熊掌套給自己留著，爪子和熊的獠牙也要，熊肉大家今晚就開開葷，兩撥人加上村民，能消滅掉不少，剩下的拿去給村民分了。

  那志強奇怪：「小楊，爪子和熊牙能幹什麼用？」

  楊平喊過來高粱，他脖子上掛了一串星月，下面吊著顆狼牙。楊平舉起狼牙給那志強解釋：「狼牙可以避邪，熊牙更可以，還有爪子，都可以做成文玩，鑲銀，刻上六字真言，估計一個就能賣千八百塊。」

  那志強點點頭：「回頭給我留一個，我去和大個兒他們喝幾杯。」

  端著酒走了一圈，那志強回來就有些晃了，對蘇鉦身邊的倆姑娘語重心長：「你們也看到了，多危險，一會兒咱們也跟著小楊回縣裡吧。」

  陳雯瞄一眼那薇，膩聲問蘇鉦：「你看呢？」

  蘇鉦咽口吐沫：「也好…」

  陳雯撇嘴：「那你呢？」

  蘇鉦艱難：「我得留下，這連一箭還沒射就打道回府太虧名聲了。」

  「那我也留下，」陳雯柔聲細氣，給蘇鉦把一邊衣領翻好，「陪你，不然你多孤單。」

  蘇鉦腹誹，我哥幾個不知道有多開心。

  那薇搖搖蘑菇頭，鼓著臉：「我也要留下，陪你……爸，嘿嘿，爸，你不是也孤單麼，我也得打只岩羊回去做標本。」

  那志強一臉抽抽：「我也回去。」

  那薇撒嬌：「爸……咱們幾千公里地過來了，怎麼也要有成果啊，你看，現在徐峰和楊哥的複合弓都閒下來了，你和大楊哥正好一人一把，咱們打幾隻岩羊回去讓媽媽看看多好。」

  程佳鵬對著那志強舉下杯：「那兄，真的沒事了，現在獵場裡能傷到人的動物是見不到了，安全得很，狼見到這麼多人都跑得遠遠的，你們就放心玩吧。」

  那薇趁機抱著那志強的胳膊一陣狠搖：「爸……你就答應吧。」

  「唉！」那志強嘆口氣，無奈地一口喝乾碗裡的酒。

  程佳鵬不明就裡還對著蘇鉦豎個大拇指：「好小伙子，倆對象，這麼好的姑娘一定要全娶回家。」他常年待在雪區，司空見慣。

  那志強一頓乾咳……

  烤熊肉就由幾位導獵員操刀，楊平他們的餐具比較精緻，不鏽鋼的烤爐，蘋果碳，沒開封的竹籤……

  沒多久一陣陣烤熊肉的香味就勾得大家不住咽口水，等著吃的人太多，烤爐太小，後來就直接在篝火上大串的烤，連車裡的徐峰都分到幾串。

  吃完晚飯，就要護送傷員去縣裡了。安全起見，馬剛安排了一部勇士一起連夜往回趕。

  小五開六輪悍馬帶著顏寶，杜麗，徐峰和楊平。現在楊平清靜了，杜麗全身心地照顧徐峰，還指揮楊平：「師父，幫忙拿瓶水，你看徐峰嘴乾的。」

  楊平翻白眼，打開冰箱，取瓶水遞過去，杜麗還有話：「哎呀，師父……」拉長音，「這是冰水啊，那裡有熱水的。」

  照辦吧，楊平憤憤不平：「我好歹也是救了你們的人吧，你就沒看看你師父嘴干不干？我可是傷殘人士。」

  杜麗訕笑：「誒呀，師父，徐峰不是動不了只能爬著嘛。」

  徐峰嘿嘿笑，一語雙關：「楊哥，謝謝啊。」

  楊平眼不見為淨，閉目假寐。

  夜幕里的高原格外迷人，真正意義上的滿天星斗，仿佛觸手可及。

  車子到了縣醫院，只有值班醫生，徐峰的少扣只需要打各種消炎針，包紮就好，楊平的骨折就沒法處理只能等白天了。

  勇士的司機小劉堅持要帶楊平回息寧陸軍總院，楊平謝謝拒絕了，表示已經包紮的很好，自己也是這方面的高手，骨頭復位的很完美，不用去。

  要不是怕嚇著人，這廝隨時都能去掉簡易夾板。

  徐峰在未來的幾天只能趴在賓館床上，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杜麗決定接下來的幾天徐峰歸她管理，並保證會照顧得無微不至。

  在酒店休息一會兒，小五給徐峰屁股上一巴掌：「好了，你就享受吧，我們回營地了。」

  徐峰呲牙咧嘴：「你小子手真黑，記得給我打頭岩羊。」

  小五做個ok的手勢，顏寶拉著杜麗的手，細心交待：「小麗，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徐峰就交給你了。」

  杜麗點點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吶，放心啦。」

  楊平點根煙塞徐峰嘴裡：「那成，我們就回去了。」

  杜麗也關心：「師父，你胳膊傷成這樣，拿回去幹什麼，留下養傷吧。」

  「誒……」楊平搖頭：「我得去監督他們，留著當燈泡不是我的風格。」

  杜麗大恨：「師父啊……」

  徐峰嘿嘿笑這打手勢，謝謝了。

  「走啦走啦，我們快點兒說不定篝火晚會還沒結束。」小五拉著顏寶揮揮手，出了門。

  楊平給徐峰扔下半盒煙：「沒了自己買去，我走了。」

  兩輛車趁著夜色趕回露營地，結果篝火晚會已經結束。

  大家都洗洗睡了，楊平獨占了一頂帳篷，在隱秘的空間裡，他把自己的左臂恢復好，簡易夾板還是包著。

  第二天一大早，兩撥人湊在一起吃了早飯，馬剛邀請那志強跟他們去溝里獵場，體會現代輕兵器的狩獵樂趣。

  那志強對某些事眼不見為淨，欣然答應。

  今天小肖和楊斌都有了屬於自己的複合弓，雄心勃勃要打到岩羊。楊平和都勇信馬由韁跟在大部隊後面向巴隆獵場進發。

  轉過幾座山坳，大家視野逐漸開闊起來。桑吉給大家指指遠方的山上有一群正在翻山的岩羊，現在追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不用惋惜，岩羊在獵場數量已經過多，現在大概有五萬隻左右。

  自從大規模商業捕殺停止後，岩羊的數量逐年增加，給牧民帶來很大的的困擾，它們和家畜搶食草場。牧民們拿它們沒有辦法，只能把岩羊趕去別人家的草場，就這麼轟來轟去。

  岩羊的天敵是雪豹和狼，但是數量很稀少，根本起不到節岩羊的數量的作用。而且岩羊和狼的活動區域不在一個範圍，所以也算不上是主要天敵。

  果然在山腹中前行了沒多久，桑吉就指著遠處山崖：「看那裡，岩羊，大概有一百隻。」

  大家聞聲望去，只有遠方灰褐色的群山，什麼也看不到。

  「哪裡？在哪裡啊？」

  「什麼也看不到……」

  桑吉揮揮馬鞭：「你們的眼力不行，用望遠鏡看，大概兩公里外的山頂。呶，還在移動。」

  楊平舉目望去，是數量不多的灰褐色小點兒在迅速移動，被隱藏在山脈的溝壑里，剛開始只能看出一點兒，隨著數量越來越多，漸漸清晰。

  大家都拿出望遠鏡觀察，果然是一群岩羊！

  這次申請的主要狩獵目標啊，大家群情激奮，策馬追去。

  都勇給大家安心：「不要慌，現在岩羊不怎麼怕人，但與生俱來的警覺性還是很強，好在你們用的都是複合弓，不會應為槍聲趕跑岩羊，只要還俗靠過去就行，它們會以為咱們要把它們趕去別的草場。」

  半個小時過後，大家把馬匹栓在山腳下，順著緩坡慢慢靠近那群岩羊，都勇讓大家扇形散開，藏在嶙峋的石頭後面。

  都勇打個手勢，示意大家可以無規則射擊了。基本上有複合弓的都經過不短時間訓練，加上有精準的瞄準器，起穩定作用的撒放器等輔助設備，哥幾個的射箭都很精準。

  蘇鉦瞄準一隻個頭最大的岩羊，一松撒放器，箭鏃閃電一般射出，毫無懸念的，那隻五十米開外的岩羊哀鳴一聲，中箭側倒在地。

  周圍的岩羊茫然無知的四下看看，做出逃離的架勢，但又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原地蹬了幾下腿，又聚在一起好像安全感更強一點。

  楊斌射出第二支箭，箭簇穿過一隻公岩羊，淺淺扎入另一隻岩羊的大腿，公岩羊委頓倒下，被射中大腿的岩羊慘叫一聲，掙扎這逃開，這下岩羊都開始奔逃了，瞬時間翻過山嶺逃地一乾二淨。只有蘇敏抓住時機射中了一隻體型較小的藏原羚。

  幾個姑娘歡呼一聲，跑去看獵物。

  顏寶跑到楊斌射中的岩羊邊，仔細一看，尖叫起來：「呀！它還沒死！」

  大家這時都跟了過來，只見這支岩羊跪伏在地，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動不動，好像再問，我和你們什麼仇什麼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