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救援

  晚上楊平問海蘭：「你這麼今天沒反對我釣魚？」

  「你不是做水煮魚做的好麼。」海蘭拉開被子躺好。

  「以前不是也做嗎？沒今天的好吃？」楊平拿起一本《木鑒》翻看，這是本講各種木頭的書，小葉紫檀，海黃，金絲楠什麼的，邊翻邊說。

  「主要是因為不花錢啊。」海蘭慵懶地說：「你明天去不去了？」

  「哦，我說呢，前些年一聽我釣魚就跟要你命一樣。」楊平揉了揉海蘭的臉，還是和小姑娘一樣滑嫩：「明天不去了，沒意思，和臭寶騎車去，要不我倆送你去上班？我帶你。」

  「我還害怕呢，」海蘭對一切車輛不感興趣，沒有安全感：「也行吧，你騎慢點兒。」

  

  「嗯，那你先睡，我想想問題。」楊平沒給海蘭說實話，不去釣魚不是因為沒意思，是因為裝備落伍了。他現在就在腦子裡構思要買的東西：兩隻路亞杆，兩個水滴輪；兩隻瓦海竿，兩隻紡車輪；兩盤魚線；12號到15號的魚鉤N盒等等，都不是高端產品，也不貴，反正柳河裡也用不了好東西。估計千把塊全能搞定。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帶著海蘭和臭寶騎車去她們單位，兩公里不遠。在單位門口遇到海蘭同事仝哥，臭寶有禮貌的打招呼，楊平聊了兩句就走了。

  楊平和臭寶上了一次鵝山，全是盤山公路，累得小胖子渾身濕透，不過臭寶很有毅力，堅持著騎完全程。楊平請他吃烤肉，很開心。

  下午回到家，海蘭也在。給臭寶洗完澡，過來問我：「誒，你明天再去買輛臭寶的山地車唄。」

  「咋了？你也要騎？」楊平納悶兒，老婆不愛運動，這得鼓勵：「這是好事兒，鍛鍊身體，有時間咱們全家也拉次長途。不行這次去海南咱們把自行車託運過去，咱們來個環繞海南島……」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得得，你聽我說了嗎？」海蘭不耐煩地拍了楊平一下：「是仝哥，他今天看見臭寶的車子，說是也想給他兒子買一輛，問我多少錢買的，我就實說三千多。結果他說，他看了好幾家都沒臭寶的好，說讓你也幫忙買一輛，和臭寶的一樣就行，別太好了。」

  「#￥#%……」

  楊平差點兒沒吐血，不過這要把話繞回來對他是小意思：「不是不幫忙，臭寶的自行車人是家店裡最後一輛，現在全換套件賣了。套件你懂不？就是山地車上的指撥，前撥後撥，花盤，碟剎等等，臭寶的便宜，人家那划不來做，現在都是好的套件，便宜的沒了，你明天問問仝哥，就說現在沒有那種套件的了，全是貴的，估摸著得七八千或是過萬了，問他要不要。要的話我就帶他去買不就完了。」

  把海蘭好臭寶哄睡覺，楊平在書房整理文玩，挨個取出來擦擦，放好。有些珠飾需要配進手串，這是個大工程。先配一串11*8的星月菩提，高密順白干磨正月藏式桶珠，配上1.6的xy三通，頂珠是南紅1.2*2勒子兩邊兩個藍色綠松石隔片，隔珠是兩個綠松1.2桶珠，兩端是蜜蠟隔片。用鬆緊繩串好，佛塔下有又吊了六個0.5的血珀圓珠當弟子珠，完美。

  楊平趁現在綠松和南紅還有蜜蠟琥珀便宜。買了不少珠飾，這要是以後啊，一顆都得好幾百。玩文玩的嘛，家裡各種繩子都有，齊活。

  「叮咚……」簡訊來了。楊平拿起手機一看：不要忘了我……

  什麼意思？是顧菁的。楊平打過去，關機了。這心裡沒著沒落的。唉，順其自然吧。

  打開電腦也不知道該干點什麼，刷新五十遍睡覺。無聊中楊平打開瀏覽器，新聞說是LN地震，震級很小無人員傷亡。看看晚報官網，第一頁就是本報社邊區參觀學習團參觀LNXX中學。

  關掉網頁，嗯？不對啊，顧菁在LN啊。

  楊平急忙翻出報社社長的名片，打過去：「喂，你好你好，王社長，我是楊平，啊，就是顧菁的朋友，這麼晚打攪您不好意思啊，恩恩，哦，顧菁她們學習團是在LN吧，哦，都挺好的，沒事兒就好。那她們團里誰的電話方便給我一下行不行？我有點兒急事，顧菁電話關機了。很急啊，要不也不會這麼晚打電話了，麻煩了。恩恩，行，您幫忙給傳過來，行行，謝謝啊，再見。」

  不一會簡訊來了，楊平按著簡訊上的電話打過去：「喂，你好，李組長你好，我是顧菁的朋友，有點急事兒找她，很急，啊？！她下午出去還沒回來？去誰家？不知道？你們沒去找找？電話關機我知道。找了？報警沒？村里很安全，都是老人？費什麼話，你們位置！說！」他拿紙記下具體位置：「你們抓緊去找，所有人，她發來簡訊，估計出事兒了。報警！」

  楊平掛上電話，火速穿好騎行服，拿著頭盔跑進臥室，給海蘭說了一聲單位有急事，需要出去幾天。海蘭慌忙起來：「用不用帶點兒吃的？」楊平單位經常有這樣的緊急公務，搶修什麼的。看著海蘭關心的樣子，楊平心裡很酸：「沒事兒很近，有事打電話，我來不及了。」說完就去院子推出ADV。打著火轟鳴而去。

  五百多公里，楊平竄上高速，在導航儀的指引下五個來小時就到了LN的XP鎮YP村，直接騎進xx村委會院子。衝進燈火通明村委會。報社的十來個人和村里人，幾個JC正在布置尋人方案。

  看楊平進來都沒了聲音，他走過去問：「哪位是李組長？我是楊平，顧菁的朋友，現在什麼情況？」

  「我是，現在天馬上就亮了，」李組長眼睛裡都是紅血絲，楊平也不好說什麼，她繼續說：「村里人找了一夜，沒找到，現在村里到處都是前年地震留下的廢墟，幾個歷史遺蹟也是廢墟，找遍了，附近也沒有野獸的痕跡。現在休整一下，大家繼續找，只要不下雨一切都還好辦。」

  楊平問了一些詳細資料，看著大家都一夜沒睡，難聽話實在沒法說出口，只好問：「她這幾天也沒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小顧最近情緒很低落，喜歡一個人走。你不是認為她會想不開吧，不會的，昨天下午她還說回去要和父母住一陣子呢。」李組長也是女性，大概私底下很多事都知道。

  「我……唉……我先出去四周看看。」楊平拿著T8手電，要了把木柄鐵鍬出了村委會。

  他心想，顧菁一個人如果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她的最遠覆蓋也就是一公里範圍，這還是下午大白天的，晚上能走動的範圍更小。這個村子是個狹長地帶，兩邊是山，我都上不去，她更不會去。那只有南北兩端可以走動了。南端是JL江上游，光禿禿的，楊平在南端奔跑著看完每一個角落，確認沒什麼發現。顧菁除非想不開，不然應該不會來這裡。

  北端是幾處歷史遺蹟，大地震時早已損毀，應該進不去。那只有奉子峽的幾個岩洞了。但是這幾個岩洞當地JC和村民都已經搜過，絕對不會有遺漏。

  顧菁啊顧菁，你在哪兒？如果能找到你，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心了。楊平心裡默默地念著。

  打著手電，楊平在幾個洞口大喊幾聲，絲毫沒有反應。挨個兒洞都進去再看一遍，都是直來直去，最裡面供奉著仙姑什麼的石像，一覽無遺，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

  往回走搜索幾處遺蹟，有幾處和懸棺一樣，沒人能上去。剩下一處是西姑庵，一處是碑亭。都已經損毀，只剩下一段門廊。楊平懊喪地把鐵鍬用力的扔出去，鐵鍬深深地扎入門廊的殘垣。他坐在門廊的石台上，看著歲月侵蝕的石台，胸膛像是要全部炸開。就是這一切和他無關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感覺雙眼已經被血色遮住，心裡憋屈著一股怨氣，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打在石台上，感覺不到疼痛，只看見獻血滴在石台上，心裡舒暢了一點。楊平抬手看看，獻血順著手心的印記慢慢消失，眼前的一切變成淡綠色，前面不遠的碑亭後面有些黃色的柔光，他站起身子晃了晃，拔出鐵鍬走向碑亭。

  在碑亭後面的一段殘壁下，楊平撥開一尺厚的覆土，發現了新的垮塌痕跡，這是昨天下午那場小地震造成的麼？他用鐵鍬挖開殘壁，下面是一塊巨大的石塊，像是贔屓雕像的身體，贔屓是龍的第七子，力氣大好負重，專門馱宮殿的石碑。石碑和頭部早已損毀，現在身子側倒在地，陷入地里，只露出三分之一。這地下肯定有坑，或者地宮，否則，贔屓身體側倒只會躺在地上，不會陷下去。楊平不能錯過這個線索。這贔屓身體起碼有一噸重，剛才的柔和黃光就是它散發出來的。他使盡力氣也搬不動，也顧不上打電話了，把右手覆蓋在贔屓石像上，用心念：「收！給我收！！」唰，贔屓消失在楊平手心，他眼前一黑掉進一個大坑。暈了一會兒，楊平強忍著內臟撕心肺裂的疼痛，拿出T8手電，四下探照，一個蜷曲的身形出現在手電的光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