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勝仗與毒蠍
2024-07-10 20:07:06
作者: 月雨流風
兩天後,春心徹底相信,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紅羅確實是看上了她老哥。
不信?瞧吧,那女人現在正提著剛洗好晾乾了的衣裳給老哥送去呢。
「羨慕嫉妒恨啊,都沒人給我洗衣裳。」春心眼巴巴的瞅著那衣裳,回頭哀怨的看向嘉禾,「你們在山上時不都是自己打理的麼,我看人家步飛連針線活都會做,你就連衣裳都不會洗?」路上沒空洗,衣裳髒了就丟掉買新的也就算了,如今到了這裡,嘉禾竟然還是衣裳髒了直接換了新的,連帶著她要麼是換新的,要麼是自己動手洗舊的。
哀怨吶,她也想要個肯給她洗衣做飯的。
嘉禾的視線微微從手中的書冊上移開,笑眯眯的答道:「笨蛋才自己洗呢,誰的乾淨就去搶來,何必麻煩?」
哦,忘了,這傢伙跟步飛不一樣,他沒那麼嚴重的潔癖,自己不想洗衣裳,仗著武力去搶別人的衣裳來穿就行了。至於那個別人麼……春心無限同情的嘆氣,為了有衣可穿,自然是只能把嘉禾的髒衣裳帶走接著洗了。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她必須得先講明白:「那我可事先跟你聲明,將來我負責賺錢養家的話,洗衣做飯帶孩子,這幾樣我全不管。」
「好,我來。」
「我是說洗衣服,不是丟了買新的!」
「恩,明白。」
一邊的忠和全對視了一眼,均動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無奈。
王妃用得著賺錢養家麼?主人用得著洗衣做飯嗎?
算了,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對於叛逃而來的這位軍師,察爾漢國的士兵們始終抱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一方面,他們在這人手上吃了不少虧,沒少在暗地裡咒過這小子不得好死,可另一方面,如今這位軍師是自己人了,要帶著他們跟昌國人作戰,他們到底是配合呢,還是非暴力不合作呢?
而且,這小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真就有本事打勝仗?
春心陰笑,說我老哥弱不禁風?你小子有種。
很快,能夠讓春尋證明自己的機會來了。
或者說,這個機會是漠厲有意製造的。
就在春尋來到大營後十一天,同時也是演練了新戰陣八天後,察爾漢國二王子漠厲親自率兵出戰。
他倒要看看這個傳的神乎其神的軍師,究竟有沒有那份本事!
比起戰爭結果來,春心更關心的是:「漠厲王子啊,打了勝仗會不會犒賞三軍?」
漠厲眉頭一挑:「那是自然。」
「哦,那你們早點回來,今天吃好吃的。」
那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說今天晚上下雞蛋面一樣,令無數出征在即的士兵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紅羅疑惑的看著春心,難道這丫頭就這麼篤定一定會打勝仗?這份信心究竟是來自察爾漢國的兵力,還是那個尋軍師?她並沒有隨軍出征,因為她既不是士兵,也不是漠厲的親衛,和春心一樣,她留在了大營里。
「看我幹嘛,嫉妒我比你漂亮也別這麼明擺著讓人知道啊。」春心甩給紅羅一個白眼,不管這女人是什麼動機,她可是有嫂子的人了,這女人要只是用用常規手段勾搭老哥,那她就站一邊看看白戲,可要是敢動用某些特別的東西……
實話說,這大營里嚴重陽盛陰衰,缺的就是女人啊。她好歹頂著個王妃的名頭,忠又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紅羅妹子你可就小心著點吧。
「我懶得理你!」紅羅攥了攥拳頭轉身便走。
「你再這麼下去,她會氣死的。」大手攬住了春心的腰肢,嘉禾笑嘻嘻的湊到她耳旁說道,「等到戰事結束,或許大舅哥會給你帶個小嫂回家?」
春心撇嘴:「帶回家伺候我嫂子擦腳啊?我怕我嫂子腳勁大,一腳把她踹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要是老哥真的帶個女人回家的話,她確信蘭悠蘿真敢把那女人踹到牆上當壁畫。
「好怕人,看來我要小心討好咱們嫂子了。」
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連最要緊的一關都沒過去呢,就大舅哥咱嫂子的亂喊了。春心搖頭,再次為自己看人的眼光表示遺憾。
瞧瞧人家二王子,天天研究兵法研究布局,這位呢,除了給個面子參加一下討論會以外,基本上毫無建樹。剛來的時候還帶兵打了幾場勝仗,現在是乾脆連練兵都懶得摻和了。
不過,大王子的另一貢獻就是,靠著勾引一個王妃,拉來了一個敵軍的軍師。
來自昌國的軍師,究竟有多大本事?
無論是出征的大軍還是留守的士兵,誰都沒底兒。但很快,事實就給出了證明,這個軍師,確實有本事。
當凱旋的大軍回到大營後,整個大營都興奮起來了。今天確實是值得慶祝,並且有些惋惜,若不是戰陣還不夠熟練,士兵對春尋的命令又執行的又不夠堅決,恐怕遠北關的大門就被攻破了。
事實上,也幾乎可以算是攻破了大門,因為那大門已經被撞開,只是遠北的援軍忽然趕到,才將兵力不濟的察爾漢國士兵重新擋在了門外。而作為代價,帶兵抵抗的那位兵部尚書之子,被春尋一箭射穿肩膀,直接讓人抬了回去。
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樣的勝仗,尤其是還傷了對方的大將,這確實是值得慶祝的。
「兵部尚書……兵部尚書……」春心皺緊了眉頭,她總覺得對這官職有那麼一絲熟悉,念叨了一陣子後,她眼前一亮,扭頭問嘉禾,「是不是姓李的,女兒是不是那位李芷秋?」
嘉禾含笑點頭:「小春心的記性就是好,那麼久了竟然還記得。」
「你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呢,我怎麼會記不住。」春心嘟了下嘴,對於那位李大小姐,她可是印象深刻啊。當初她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李芷秋看上步飛只是被步飛的美色所迷,如今想想,似乎那可能不是個巧合而已。
要是那位兵部尚書沒什麼貓膩的話,老哥是不會射那一箭的。
「聰明的姑娘。」聽完春心的推測,嘉禾捏了捏她的臉頰,起身說道,「乖乖的不要亂跑,哥哥要出去忙了。」
「你忙你的,我玩我的,放心,不會亂跑。」說著,春心看了眼旁邊的忠,哀嘆一聲,就算是跑,也甩不掉這根尾巴。
鬱悶,她不是來幫忙的麼,怎麼唯一的用處就是給個現成的藉口把老哥拉倒這邊來,除此之外什麼用都沒有了呢。
「玩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算是玩塌了天,也有高個兒替咱們撐著呢。」嘉禾一笑,轉身出了營帳。
春心撇嘴,還以為他會說有他撐著呢,這傢伙一定是嫉妒老哥比他個頭高才這麼烏鴉嘴的。
不過,確實是有件很有趣的事情正擺在她的面前啊。
擺弄著手裡那條不停擺動著尾部的小蠍子,她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特地為她送上研究材料的。
早在上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考察過了這裡的環境。這種環境適合蠍子生存,也確實有蠍子生存,但她抓過幾隻蠍子查看,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微毒蠍子,即使被蟄傷也不足以致命。而且,她雖說不怕這些玩意兒,但也沒打算在自己的床上養上一窩,所以早早的就將驅蟲粉撒在了營帳四周。
所以,這隻無緣無故出現在營帳里的,顯然不是這一帶所出產的,有著劇毒的蠍子是怎麼來的,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是屬下疏忽。」忠臉色有些難看,不光是因為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更是因為春心竟然把那樣的劇毒蠍子拿在手裡把玩。
那可真是可以蟄死人的毒蠍啊。
「這大營里到處都是人,你又跟著我到處亂跑,能怪得著你麼?」春心擺手,終於在忠的注視下將那蠍子放進了一隻小瓶中封好,「毒歸毒,藥也是好藥,你有風濕不?關節痛不?回頭我再配上幾味藥,給你泡點大補酒。」
用那樣的毒蠍子泡酒?忠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他是絕對不會喝的。
「還真是有趣。」嘉禾晃了下那裝著蠍子的小瓶兒,靠在椅子上,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來,我脾氣真是太好了。」
莫名其妙的,春心忽然覺得後心起了一陣寒意。
將那小瓶兒丟給春心,嘉禾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忠身上:「忠,你說會不會有哪一日,我夜中醒來,發現已經有人摸到了我的床邊,刀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忠一言不發的行禮,而後轉身走了出去,然後,全也跟了過去。
春心心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一邊扯住嘉禾的衣袖問:「你什麼意思?」
「犯錯麼,自然是要受罰的。」
「靠,毛線錯,他一天到晚的跟我後頭到處跑,能分身過來給你守門麼,你當人都是萬能的呢?」春心沒去追那兩人,因為她清楚,嘉禾不發話,那兩人是絕不會管她的。
嘉禾只是點點春心的額頭笑道:「我的小春心怎麼就這麼善良呢。」
「我善良個鬼!把人給我叫回來,我還要找他幫我做事呢,要是傷了還怎麼給我幹活!」她要真是善良,就不會在藥里做手腳了。時隔幾月回來,當初那些她經手過的傷員已經不見了。聽說,期間兵營中出過幾次亂子,有士兵受不了傷病,再加上接連幾次敗仗,竟然發狂傷人,最終只能就地處決。
「好吧,那你可要記得,你今天欠哥哥一次人情喲。」趁春心不留意,貼近春心臉頰偷了個香,嘉禾這才懶懶的開口,「忠,過來,王妃有事要拜託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