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升堂
2024-05-02 15:37:29
作者: 姜家蓯蓉
有人去牢里把陸老倔一家帶到堂上。
陸老倔他們是被嘟著嘴帶來的,到了堂上,扯去了髒布,陸老倔跟陸王氏都蹲在一旁乾嘔起來,就是陸老四不住地在旁邊罵著,都是你們這倆老東西害得我,我好端端的在家裡讀書,你們非要拽著我參與此事,現在好了,我書也不用讀了,還被關在大牢里一晚上,青天大老爺,所有的事兒都是這老兒乾的,跟我無關,我可以回家了吧?
說著,陸季賢就欲要往外走。
「站住!」趙大人喊了一嗓子,當即有人把陸季賢攔住 ,「想走?還不成!」
「哎呀,青天大老爺啊,這事兒不關我的事兒啊,殺人放火的都是他們倆乾的,這倆老不死的幹了不少壞事,我可沒摻和 啊!」陸季賢越說越來勁兒,到後來竟就到了陸老倔身邊,狠狠踹了他一腳,「你個老東西,現在好了,咱們都不用走了……」
陸老倔被他踹得哎呀一聲,疼得眉心緊蹙,「老四啊,你可別亂說,我……我什麼壞事兒都沒幹啊!大老爺,您可是要給小老兒做主啊!這死人是小老兒無意中從山中刨出來的,栓子爹也承認死人是他埋下的,所以這事兒跟小老兒沒關係啊!」
「是嗎?」趙益民冷笑連連,「陸老倔,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帶證人!」
說話完畢,柳頭兒就從下面把馬蓮花帶上來了。
一看到她,陸王氏就氣急了,站起身來,撲上去,就要撕打馬蓮花,馬蓮花也不跟她撕吧,只是閃避著……
「你這個潑婦,當這裡是你家院子嗎?這裡是公堂,咆哮公堂是要被關大牢的!」趙益民啪一聲拍了驚堂木,怒喝一聲,把陸王氏給嚇得兩腿一哆嗦就跪在了那裡。「哎呀,大老爺,就這個女人勾連我男人,他們兩人私奔去了京都,在那裡鬼混了幾個月才回來的,我……我恨不能殺了她啊,大老爺,您可是要給民婦做主啊,民婦可真是被他們欺負到家了啊!」
她這通哭喊,把趙大人給嫌惡得都要暴怒了。
一旁的柳頭兒看到這裡,近前一步,重新抓了那塊髒布,把陸王氏的嘴給堵上了。
嗚嗚……嗚嗚……
陸王氏這會兒只能發出嗚嗚聲,卻不能罵人了。
趙益民這才覺得安靜了些,然後轉頭看著馬蓮花,「你叫馬蓮花?」
「是,大人!」馬蓮花施禮回答。
「那你說說看,跟這個陸老倔是什麼關係?」
「大人,我……」馬蓮花有些羞窘,可是咬咬牙,還是實話實說,「大人,剛才陸王氏說的沒錯,就在幾個月前,我是聽信了陸老倔的甜言蜜語,跟他一起去了京都,當時去京都的還有我兒子趙二,他陸老倔說的是帶著趙二去城裡治病,我兒子有腿疾,可是,沒想到,去了京都,他就到了個大戶人家那裡,那大戶人家的老爺是知道我跟趙二一直跟在寶姑娘身邊做豆福,所以他們想要利用我來做豆福,做出來的豆福放低價格,把寶姑娘的買賣給頂了!後來,我們也沒做出什麼像樣的豆福來,這豆福的看起來簡單,坐起來卻不易,因為需要一定的配方,這配方我們並不知道,所以沒做成,我們就被那大戶人家的老爺趕到了大街上,隆冬時節,我們險些被凍死了,尤其是我兒子,住在四面透風的破廟裡眼見著不行了,是寶姑娘知道了我們的境遇,找人去把我們救了,還給我兒子治病,並且又把我們從京都帶回來了,就這個老東西,這個不長良心的老東西也險些被餓死,也是寶姑娘一起花費了銀子,才把他帶回家鄉的,誰知道,他不但不感恩,還到處散布流言蜚語,說寶姑娘的壞話……」
馬蓮花說到這裡,趙益民打斷她,「馬蓮花,這些事兒我們都知道了,你就說說這死人是怎麼 回事?」
「呵呵,大人,我這些話都憋在心裡好久了,從京都回來,我在村里都不能見人了,您說說,我還是人嗎?寶姑娘對我們那麼好,我卻恩將仇報,這都是聽信了這個混蛋的話啊,唉,我真是後悔啊!」
馬蓮花說著,就哭了,但她也知道,今兒個她來是為了證明這死人是怎麼回事的,所以,抬起袖子來,狠狠地擦了淚,「大人,民婦若是不去京都,就不認識這個人,正因為民婦去了京都,所以才知道,這個人他姓吳!」
「啊?姓吳?」這話一說,杜縉鳴也驚了,這姓候的京都人,他怎麼會不知道?還是高門大戶的,那一定就是……吳侯爺啊!
「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民婦不知,但他姓候,就是他唆使這老東西去京都禍害寶姑娘的!在京都,他把我們趕到大街上,民婦曾經詛咒過他一千遍一萬遍,原本以為,這等壞人這輩子我也再不會跟他有見面的機會了,誰知道,那一日,我去山中幹活,走到村頭的樹林子裡,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兩個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就是陸老倔,他說話的聲音,我是認識的,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我似乎也覺得熟悉,他們是在裡頭吵架,說什麼都是誰害了誰?我知道陸老倔不是個好人,所以就猜著跟他一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然後就偷偷溜進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那知道我剛進樹林子裡就聽到砰一聲響,再往那邊看,就見陸老倔手裡抱著塊大石頭,正使勁地往一個人身上砸呢,那個人的臉我看到了,正是京都那個姓吳的老闆!這吳老闆怎麼會到這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跟陸老倔是不和的,不然兩人不會吵架,陸老倔狠勁地砸了他幾下,那人就死了,我被嚇得兩腿哆嗦,走不動道兒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陸老倔把那人的屍身從樹林裡拖到了邊上,這樹林邊上就是大河岸,這會兒正是雨季,前不久下了大雨,水勢很大,他把人從樹林邊上丟到了大水之中,很快,那人就被大水給卷到下游去了……後來,陸老倔見四下里沒人就跑了,我躲避在樹後,連大氣都不敢喘。我知道一旦陸老倔發現我在這裡,看到他殺人了,他一定會殺了我滅口的……我在樹林裡緩了好一會兒,兩腿才有勁兒走道,這才下了山,那天,我沒敢再到山上去……」
「你……你這個賤人,你胡說,我沒有殺人,這個人也不姓吳……」陸老倔怎麼都沒想到,那日他在小樹林裡的一切會被馬蓮花給看了個透徹,原本他還以為人不知鬼不覺的,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但此刻,他怎麼也不會承認的,這殺人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