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犧牲

  「你別總是為了幫我犧牲自己……」徐芙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實在是抱歉，只為這少年對自己再怎麼做出犧牲跟努力，她也無法回報他一二，這是她的無奈，也是杜縉鳴的悲哀！

  「芙寶，你不需要老是跟我說這些客套話，我做事都是憑心愿，我願意如此做，沒人阻攔得了！而且，你想想，我也不全是為了你，也為了杜家，我爹這輩子就這樣了，他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想我有責任擔負起他的這種期盼……」杜縉鳴說著苦笑，「哪怕我再不樂意，也得聽他的，誰讓他是我爹呢！」

  「其實你很幸福的，杜大人對你儘管有些壓力，可是你終究還能見著他們，而我……」徐芙寶說著，眼圈一紅，眼淚險些掉下來。

  「你看看，都是我不好，怎麼能討論起這個話題來了！芙寶，我準備明日就啟程進京，所以，今晚上留下來吃飯，成不？」

  「嗯，聽你的！」徐芙寶對著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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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笑容讓杜縉鳴看著就有些呆滯，如此美好的笑容，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 看不到了，他覺得心痛，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既然你明天要出發，那我去廚房做幾道菜出來，算是給你踐行！」徐芙寶說著就往外走。

  「芙寶，不用那麼麻煩……」杜縉鳴想說，你陪著我多坐會兒，我就滿足了，別走開……

  但徐芙寶卻一撩帘子，快步走了。

  身後，杜縉鳴滿面的失落。

  徐芙寶走出月亮門，站在了樹蔭下，默默地在心裡念叨，縉鳴，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們相識得太晚，我已然許心於舟哥哥，心裡就不能再容下你，你遠走，我只有給你送行，讓你一路順風……

  這些話都不能說出來，但她希望杜縉鳴能明白。

  用膳前，杜縉鳴讓五爺去把陸雲舟請來了，如此，大家圍坐一起，喝酒吃菜，一通樂呵之後，夜色漸漸明朗，幾個人的酒意也濃烈起來，最先喝醉的人是杜縉鳴，他是個書生，本來不沾酒，但為了今日的歡暢，他喝了，大口大口的喝，邊喝邊跟陸雲舟說，舟，你……你是個幸運的人，好好珍惜吧……

  陸雲舟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看看徐芙寶的神情，他悄然把內心裡的情緒掩住了，只舉杯說道，「祝杜兄步步高升，一路順風！」

  「好，好，陸兄，咱們一起喝一杯……」杜縉鳴已然半醉了。

  但還是搖搖晃晃的想要繼續喝，被徐芙寶輕輕攔住，手壓住了他的酒杯，「縉鳴，不要再喝了，明兒個要早起趕路，去歇著吧，以後喝酒的機會有的是……」

  「我……我還沒喝夠……跟陸兄沒在一起待夠……」他看著她，深情脈脈，卻只能是看著，一句話說不出來。

  回到陸家莊，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芙寶，明日你去送送杜公子吧？」陸雲舟說道。

  「不用了，都已經踐行了！」徐芙寶說著，笑了，「舟哥哥，其實我還是覺得你種地挺好的，最起碼會一直呆在我身邊，不離開，我……我不需要一個遠遊的男人，我只想要一份平淡無奇的生活。」

  「他也會為了你不遠遊的。」陸雲舟怎麼會看不出來杜縉鳴的戀戀不捨。

  「讓別人為了我而做出犧牲，那不是我想要的……他終究是個才子，理應有遠方……我們就默默地為他祝福就好！到了京都，他視野開闊了，自然也就不會有東馬城的傳說了！」徐芙寶說著，開門進屋，屋門輕輕地合上，裡頭幽幽地傳來一句，我累了，舟哥哥，睡了吧……

  「嗯。」陸雲舟點頭，卻看著她屋裡的燈光，久久佇立。

  第二天一早，橫五就帶人到了陸老倔家中，跟他宣讀了對陸叔桐的罪行認定，並且出示了陸叔桐簽字畫押的認罪書，然後通知老陸家，說不日陸叔桐就將被充軍發配到邊塞城關，要陸家人為之做些出發的準備。

  消息一送達，陸王氏就放聲痛哭，邊哭邊跳腳罵街，「羅氏你個挨千刀的，這回你滿意了吧、你害了我二兒子，現在又把我三兒子給弄到充軍發配了，你好狠毒的心啊，你到底要把我我們陸家折損成什麼樣兒啊？可憐我那三兒啊，你可是要遭罪了啊……嗚嗚，老娘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詛咒，詛咒那些個害我三兒的賤人，賤人，你們不得好死啊……哇哇，我的大兒啊……我的三兒啊……」

  這聲音簡直充斥了整個陸家莊。

  橫五寒著臉，想要斥她幾句，但念在她年邁，索性懶得去教訓她，只低低地跟陸老倔說道，「我認為你們還是少怨天尤人，不然這帶你三兒上路的可是我們中的 一員，惹得我們惱了，呵呵……」這後頭的話他可沒說，但陸老倔可不是個傻子，自然聽得出來那隱晦的意思，急忙扯了陸王氏一把，「你給老子閉嘴，還嫌家裡不夠亂啊，快點去把三兒媳婦招呼回來，給三兒準備出發的應用之物……」

  「那個賤人回了娘家就不回來了，這還是咱們家的人嗎？嗚嗚……」陸王氏哭嚎著出門了。

  半個時辰後，又哭嚎著回來了，她言說，「老頭子，那個賤人說了，她才不回來呢，說以後都不回來了，說咱們三兒這回是有去無回，她不能待在咱們家等死，要另謀出路，這可咋辦啊？我跟那賤人理論，打了那賤人一巴掌，卻被她那該死的老爹給趕出去了，還說，以後他們跟咱們就分道揚鑣，誰也不用管誰了，他們要休夫……」

  「這……些個混帳……」陸老倔氣得一口氣沒上來，低低地吼了一聲，昏厥過去。

  陸仲清是當天晚上來找徐芙寶的。

  進門見著羅惠瑛，他欲言又止，羅惠瑛也沒搭理他，徑直進屋，他落得一個尷尬，站在那裡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好，好在陸芽兒有些可憐他，近前去招呼了一聲，「爹，您有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