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懷疑

  徐芙寶卻偷偷在樂，心道，真是個憨小子，連打架都要用鋤頭，天可見的對種地這營生他有多喜歡！

  「寶姑娘，你們跟我來！」正在這時，白日裡的那個男子又出現了，他眼睛深陷，神情頹廢，走起路來，步伐都是輕飄飄的，看著他的背影陸雲舟衝著徐芙寶努努嘴，那意思，這小子得提防著……

  徐芙寶點點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能無，舟哥哥能有這種警覺性也是應該的。

  兩人跟在那人身後，徑直去了棺材鋪隔壁的一座小院。

  小院不大，似乎住的人也不多，進門就見院子四周角落裡都長了雜草了，頓時一陣陰涼在心底油然而起。

  「我是租住在這裡的！」男子推開門，將他們倆引領進屋。

  屋子裡倒是收拾得整齊，一床，一桌，一椅，一幾，外加床邊的一個老式木質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擺放著的大多數都是書籍，只間或放置著幾個不值錢的做工粗鄙的花瓶。

  「你不是棺材鋪的夥計？」徐芙寶有點吃驚，這人跟著那棺材鋪老闆回到鄉下的老宅子裡，她原本還以為他是老闆的跟班呢！

  「哼，我怎麼會幫那種人做事？」男子一臉鄙夷，繼而把燭光撥亮一些，「我姓張，從遠定來這裡，租用了這裡的房子讀書，是為了參加明年早春的應試，博取功名的。因為父母早亡，是哥嫂供給我讀書，所以來時的費用我也不好意思要太多，如此在這裡租房子也不敢租用很好的，尋了好久才找到這裡，這小院破舊，但收拾收拾住人還是可以的，而且我也沒別個要求，只要有個讀書睡覺的地方就成！房東見我是讀書人，可憐我，還少收了我一些租金，原本我以為，自己是遇上好事兒了，可是住進來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的話說到這裡，眼神就往四下里飄忽，這種飄忽不是無意識的，而是有意的，有意無意的，他的目光就定住在屋子裡某個地方了。

  

  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徐芙寶發現，那是在屋子南面的牆角，這牆角從外觀上看起來，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很平常，房子年頭久遠，牆皮都有些剝落了，顯得斑斑駁駁的。

  呲呲……呲呲……

  忽然，屋子裡就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響，而且這聲響似乎就是來自西面的那牆角。

  陸雲舟騰地就站起來，身手麻利地就擋在了徐芙寶跟前，同時低低地安慰了一句，「寶兒，你別怕！」

  「嗯。」徐芙寶心裡暖暖的。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張生十分緊張害怕，臉色不好看，眼底也充滿了懼意。

  「這種情形有多久了？」徐芙寶問道。

  「從我住進來第一晚開始就有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耳朵有問題，或者是街上什麼人在拖東西發出來的，後來夜夜如此，而且她更是每晚都出現在我夢裡，讓我心驚肉跳，無法安眠，我才知道，這事兒絕非是什麼偶然！」

  「你夢裡？你的意思是做夢夢見一個人？」徐芙寶急問。

  「嗯，是一個女子，一直在哭，她背對著我，哭著說自己死得冤枉，我問她怎麼死的，她卻貌似很恐懼，不敢說……我就琢磨，這女子在活著的時候一定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或者是可怕的人，不然怎麼連死後都是如此的畏懼呢？我本來也怕她會傷及我，想要搬走，但她卻從來沒對我怎樣，就只是可憐楚楚地哭，哭得我難受……那日棺材鋪老闆回鄉下，想要有人幫忙搬箱子，我這才主動出現去幫他，藉機跟他去了鄉下的老宅子，在那裡遇上了寶姑娘……」

  張生說道。

  「既然你都無法找出這怪響的來源，我們又有什麼辦法？以後不要再跟著我們了，寶兒，咱們走！」隱隱的陸雲舟感覺到不安，他生怕這屋子裡忽然出現一隻女鬼，女鬼都是無形的，她們可能不怕鋤頭！

  「我……我只是一介書生，我做不到的，寶姑娘卻能做到，我也是聽聞了她人讚譽寶姑娘的為人，說她善良，狹義，仁心，大氣……」

  「行啦，你不用給我戴高帽了……說說你的看法？」徐芙寶苦笑。

  現在才明白那句話的真諦，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我覺得那女子一定是被棺材鋪老闆給害了……」張生很堅定地說道。

  「為什麼這樣說？那個人雖然看起來很……很那個，但卻並不一定就是大惡之人啊！」陸雲舟問的問題，也是徐芙寶想知道的。

  她點點頭，對著陸雲舟笑笑，那意思，說的好！

  被她點讚的陸雲舟又欣喜，又不好意思，紅了臉，搓著手，眼神亮亮的。

  「棺材鋪的營生一直不錯，這老闆呢，原本也是有老闆娘的，那老闆娘很年輕，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來棺材鋪的人大多對老闆娘都要多看幾眼，有時候客人走了，就能聽到老闆罵老闆娘，什麼難聽罵什麼，總之就說她不守婦道，是個陰浪的。老闆娘經常偷偷哭，有時候，我遇上她，眼睛都是紅腫的，她為人很羞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會外頭有人？就是從上個月，老闆娘就消失不見了，老闆說，她回了娘家了！可回娘家也不會一直住吧？再說，老闆的行跡也很可疑，這棺材鋪是他祖上傳給他的，在他手裡做的很興盛，可他忽然就把門關了，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回到鄉下老宅了，他不等老闆娘回來就這樣做，難道不可疑嗎？」

  「嗯。」徐芙寶點點頭，是有些怪異之處。

  這會兒，那呲呲的聲響一直就不斷，而且越發的聲音大了，跟誰用指甲在牆壁上來回那麼劃拉一樣，聽著就莫名地心疼那人的手指甲。

  「你既然懷疑那老闆，為什麼不去縣衙告狀？」陸雲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