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條件任提

  「小丫頭，你甭跟五爺我客氣，我啊可沒把你當成是小孩子，我就當你是個大人呢，你這腦袋瓜兒想出來的事兒，那可不是小孩子能想出來的，所以，咱們倆啊也都不用說些別個，我呢，就是想跟你熟絡熟絡，套套近乎，以後呢，說不定咱們能相互幫助呢？所以，我說了，我今兒個沒啥事兒，就誠心誠意地想要送你們回村兒，咋，這都不信？那我就沒法子了！」

  徐芙寶一聽橫五既然都如此說了，她再推辭，似乎就有點不識抬舉了，所以對陸雲舟道，「舟哥哥，把東西放車上吧，咱們今兒個運氣，能得了五爺的關照……等回村兒，讓叔請五爺喝酒！」

  「好，我正有此意，你沒見著呢，小丫頭，我酒菜都買好了！」車裡放著一個籃子，橫五掀開籃子上頭的蓋布，果然有豬頭肉，罐子雞，有燒酒……

  「呵呵，看起來五爺是篤定寶兒會接受您的好意了！」徐芙寶呵呵笑了。

  「那是，我五爺可從來還沒主動跟誰示好過呢！小丫頭，你知好吧！」橫五說道。

  這一路，橫五趕著馬車，跟徐芙寶聊著天，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語的，竟說的十分熱絡。

  到了陸家莊，橫五看著徐芙寶被羅惠瑛抱下車去，心中暗暗稱奇，這小丫頭看起來幼小，實際上卻不管說話也好，辦事也罷，都不遜色於大人啊！

  陸仲清剛從地里回來，聽說衙門的官差到了，頓時驚惶地跑出來迎接。

  

  橫五也沒客氣，被迎進院子後，就一屁股坐在了草棚的凳子上了，看著被收拾得很整潔的小院，暗中豎大拇指，看起來，這家的大人可是不錯，不然不能教導出如此懂事聰穎的小丫頭呢！

  橫五拿了酒菜，羅惠瑛又急三火四地炒了三個菜，都是鄉下人最常用的，橫五說了，這破費的菜也甭買，他啊都是吃慣了的，這次來陸家莊就是來嘗嘗鄉下菜的，所以，羅惠瑛把野菜剁碎了，和上雞蛋攪和到一起，炒了一大盤。

  陸雲舟去河裡撈的小蝦兒，她裹著麵糊糊，上鍋去炸了，盛了一大盤子，盤子的邊緣處，又倒了一些椒鹽，這椒鹽的做法是徐芙寶教的，上桌的時候，橫五對炸蝦不好奇，獨獨對這椒鹽好奇，夾起一塊蝦來沾了椒鹽，這一吃就叫好了，說這是他吃過的最好的下酒菜，還聲稱要吃不了兜著走！

  最後一道是紅燜鯉魚。

  鯉魚也是陸雲舟在河裡抓的，很新鮮，肉也肥厚，用了點徐芙寶在後院小罐子裡制出來的面醬，做出來的魚，味道鮮美不說，還格外的有一股奇異的醬香，把個橫五喜歡的，一條魚吃了大半，還揚言要三天來吃一次，別個不用做，就做這道魚！

  既然是衙門來人了，所以陸仲清把里長陸文昌也請來陪客。

  陸文昌也對羅惠瑛的廚藝一再地稱讚，說，這也就是陸家莊的鯉魚，別個地方的魚是做不出這味道來的，如此一說，橫五更是喝得歡快，吃得美！

  酒足飯飽，羅惠瑛把盤子碗兒的都收拾了，大家就坐在草棚下喝茶聊天。

  這會兒橫五才說，「其實啊，我今兒個來是有事兒央求你們家小丫頭的！」

  他這話一說，陸仲清跟羅惠瑛交換了下眼神，忙說，「五爺，我家寶兒還是個小娃兒，不知道她能幫上您什麼事兒？」

  「這人小，但卻聰明！我啊，最是佩服小丫頭了！」橫五衝著徐芙寶樂。

  徐芙寶就知道他有事兒，所以點點頭，「五爺，您請說，啥事兒我能幫忙？」

  「這個啊，實際上是縣爺家的事兒，這縣爺的公子啊，是個翩然少年，原本有模有樣的，學識又好，備受人稱讚，是個知名的天才，有人都斷言說，將來縣爺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天妒英才啊，哪曾想，公子忽然得了一種怪病，這怪病後，縣爺請了不少的郎中來，其中不乏是出名的郎中，但都沒找出醫治的法子……我呢，也是那日見著小丫頭能耐好，又聽人說，她曾把險些瀕死的陸老爺子救活了，這才想著來問問，看小丫頭能不能發揮技能，幫縣爺一個忙，只要能把公子治好，縣爺說了，條件任提，要啥給啥！」

  「五爺啊，這個事兒似乎不能成，寶兒那次給四大爺治的，是瞎碰的，這……給縣爺公子瞧病，那可不是小事兒，萬一出個什麼岔子，我們小門小戶的可是擔待不起啊！」陸仲清緊張地站起來，給橫五施了一禮，說了這番話。

  「看看你，太謹慎了，這縣爺公子呢，也是看遍了名醫，都沒啥好結果，我打算請小丫頭去瞧瞧呢，說不好聽的，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至於結果如何，縣爺絕對不會怪責的！但如果真治好了，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以後你們陸家在縣爺跟前，那可就是大恩人了！」

  這話里橫五是帶著幾分慫恿的。

  但陸仲清老實巴交的，可不想去貪圖什麼奇功，更不想跟縣爺有什麼瓜葛，他就想種種地，打打糧食，供給一家老小吃喝，將來給雲舟跟小寶兒成親，再把芽兒嫁個如意郎君，這輩子他跟羅惠瑛也就沒啥心事了。

  是以，他說道，「五爺，請您諒解，我家寶兒的確不是郎中，就只是一個小丫頭，這五爺想求的事兒，我們應承不來的，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他這話一說，那就是明擺著拒絕了橫五了。

  橫五眼底掠過一抹不悅。

  但很快就說，「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沒法子，其實，這事兒真沒啥可怕的……」旁邊里長陸文昌其實也覺得這事兒不成，小寶兒雖然聰穎，但絕對不是名醫，這他知道，他也怕老二一家攤上什麼禍事，這縣爺雖然說了，治不好不怨，可誰知道呢？那大老爺的臉就跟六月天似的，說風就風，說雨就雨的，誰敢招惹？

  所以，他就在旁邊打著圓場，「五爺，走吧，去我家，我家婆娘今兒個晚上包餃子，告訴你，可是驢肉餡兒的，這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那可是最好的……」

  「驢肉餃子啊？還是以後再說吧！我啊，這都喝多了，就回，就回了……」橫五搖搖晃晃站起來，就出門了。

  眾人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