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錯誤

  跟著韓放帶著滿心的悲傷離開了這個充滿著回憶的地方，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那用石頭封死的石洞，像是一座孤寂的墓穴一般，再也不會有別人知道，這裡躺著誰了吧。

  「去千金樓？」馬兒還在上邊兒，系在樹上，悠閒吃草，想來是昨晚韓放跟蹤她來的時候，把馬兒系好的，韓放解開了繩子，看向楚月牙，「那麼你想要進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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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來。」楚月牙道，目光堅定，「我自己能夠解決好的，相信我，我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就先回千金樓吧，你呢？你還有旁的什麼事嗎？」

  「我送你回千金樓，再去做別的事情。」韓放想了想道，認真的看著楚月牙的臉，還有那雙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睛，「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等我處理完了一些事情之後，我會實現我的諾言的……」

  「韓放，不要勉強你自己。」楚月牙聞言，倒是抬頭認真的看著韓放，看著他俊美的面龐，「我現在……並非純潔的人了，而且感情也一片混亂，我覺得……對不起你嗎所有人。」

  「你心裡如何想，是你的事情，我只能勸慰，不能改變。」韓放篤定的道，側過身，上馬，伸手向楚月牙，「就如同我怎麼想怎麼做怎麼選擇，是我的事情一樣，你也無法改變的。」

  楚月牙咬咬下唇，抓著韓放的手，上了馬兒，輕輕抓著他的衣服，和他一起離開。

  過不了那道坎的不是韓放，而是自詡現代人思想觀念開放的她；理不清的不是錯雜的情愫——一個選擇已經逝去，悲痛之後，便拿起另外一個選擇，可是這不是她要的方式，她是想自己主動做出選擇的。

  馬兒載著兩人緩緩前行，各懷心事，各有所思，一路悄然無言，只有鳥兒清啼，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原本以為掌控的一切，不過不堪一擊的虛幻而已，稍微一用力，便被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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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樓，韓放將楚月牙送回來之後，當真就走了，九娘正在焦急的等著她，看著楚月牙回來，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月牙，你沒事吧？娘很擔心你。」九娘看著楚月牙紅腫的眼睛，也不知從何安慰，她知道她對狄夜的感情，也知道親手了解狄夜的人是葉仇，讓她怎麼開口，怎麼權威呢？

  「沒事，讓娘擔心了，是月牙不好。」楚月牙搖搖頭，「昨晚我只是太難過了，所以就任性了一次，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我也不會做任何傻事兒的，逝者已去，活著的人應該帶著逝者的期望，更好的活下來。」：

  「你能這麼想那就太好了。」九娘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接著又輕聲問道，「你……恨不恨葉仇？」

  「不，葉三叔要自保，只有如此，他不可能在狄夜的殺招已經到了的時候，只是躲避，肯定得反擊。所以，不恨。不過，我恨另外一個人——我只恨龍爺而已。」楚月牙道，聲音雖輕，但是卻那感情是濃烈的，「娘，你心中不必有任何負擔，你和葉三叔應該在一起便在一起，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產生什麼分歧，那樣我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我知道的。」九娘輕聲道，伸手抓著楚月牙的手，「孩子，苦了你了。還以為你會過上好日子，結果還是一直在受苦，都是我這個做娘的……」

  「娘，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你若是做得再多，只怕我生生世世都還不起了。」楚月牙搖搖頭道，「我沒事的，真的，我只不過是哭了一場，發泄了自己的感情而已，而且韓放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韓放是個好孩子，他為了你……」

  「我知道。」

  「那接下來……你會如何？」九娘問，突然面色微微一變，「你該不會…該不會去找龍爺報仇吧？你不是他的對手的，無論哪一方面，他都……」

  「我自然要找龍爺報仇，我也不會單單只靠我自己的。」楚月牙定定的道，索性也告訴了九娘，「娘，我打算要進宮一次，我想見見皇上。「

  「進宮？見皇上？你……」

  「我就想問問皇上是幹什麼吃的，他若真有什麼殺手鐧儘快使出來，僅此而已，」楚月牙很執著的，「我已經想好了，要麼跟著楚月離的大婚混進去，要麼跟著楚月琴進宮的時候進去。」

  「楚月離明日便出嫁。」九娘道，想了想，「至於楚月琴則是兩日後，進宮，似乎不用多大的排場，直接抬進去就是了。」

  「嗯。」楚月牙點頭，「既然如此，我就跟著楚月琴去吧，去楚府，真好也拿出一件碧滴來，我應當帶在身上的，而不是放在那裡。」

  「碧滴？你……放在楚府……」九娘驚訝的道。

  「對。」楚月牙帶點點頭，「娘，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我有分寸的。而且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碧滴如何使用。」

  「你真的想好了， 要進宮去冒險一次？」九娘問道。

  「想好了，除了龍爺，現在我怨氣最大的就是皇上了。」楚月牙輕聲道，「今晚我要去楚府，然後……後日，進宮。」

  「月牙……」九娘還想說什麼，只是被楚月牙打斷了。

  「楚彌這兩人沒有來找你麻煩吧？娘你打算如何應對呢？若是楚彌……糾纏不休的話？」楚月牙問道，想起了這件事情，「要不要我去楚府，乾脆做點兒什麼，讓他出不了門的事情？」

  「不用，這兩日他倒是沒來。」九娘搖頭，「不過他若是來的話，也不會出現像上一次一般的情況了，那是事出突然而已，千金樓的護衛又不是吃素的，怎會容他隨意胡來。」

  「可是，若他和龍爺勾結在一起……」楚月牙遲疑著道，勾結了，那就很麻煩了，比如製造和上次一樣的事情，她可不能保證每一次陸修雲都會出手相助，天下沒有那麼多免費的午餐。

  而且，昨日陸修雲的不辭而別，似乎也說明了一些問題，楚月牙想著，思停留在陸修雲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之上，她曾經深深的沉進去過。片刻。晃晃頭，將自己從那一份的沉迷中拉了出來。

  「不會的，對龍爺的動作已經開始著手了，現在葉仇就是去布置這件事情去了。」九娘輕聲道，「這裡好歹是我千金樓紮根的地方，他不過初來乍到而已，他以為就只有朝中有人嗎？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難怪沒有看到葉仇，原來是去辦龍爺了，可是……為什麼……楚月牙輕輕的問道：「娘……為什麼？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動作對付龍爺若是一早就對付龍爺的話……根本就不會有狄夜的……」

  死字說不出口，那是最痛的事實，哪怕就算她不說，也是如此的。

  「因為今天一早龍爺派人送來了信。」九娘低低的道，看著楚月牙，臉色有些愧色。

  「龍爺說了，狄夜和葉仇的關係是不是？」楚月牙頓時反應過來，語氣中帶了絲絲迫切，「他……怎麼說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九娘沉重的點頭，「月牙，你的推測是正確的，就是如此。葉仇就是狄夜的父親，龍爺知道葉仇很愛這個兒子，也知道葉仇心中一直覺得有愧這個兒子，更知道葉仇的父愛，所以……他將葉仇的兒子搶走，十五年前就策劃了一切，要讓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決鬥，隨便哪一邊死，都龍爺來說，都是一件的爽快的事情……」

  「果然如此。」楚月牙笑，臉色更白了，生活啊，就他奶奶的這麼狗血，「我早就說過……早就說過，誰也不聽我的，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為什麼狄夜不聽我的話，為什麼葉三叔也不聽我的話啊！！！為什麼……」

  心中悲慟，這是一個錯誤，根本就是一個錯誤，這一切明明就可以避免，可是還是這麼讓她眼睜睜的看著發生了！

  還有瀎嵐，她如此嘔心瀝血不顧一切，費盡心思，還是這樣的結局，她不是難過死了……也不曉得畢鳶知道了沒，對了，她沒有回和他約定好餓的客棧，他是否還在擔心呢？她已經幫他求了陸修雲放過他小師妹了，他該高高興興的去接回小師妹才是的……

  「葉三叔他……還好嗎？」好半天，楚月牙才控制住了感情，問道。

  「還好，出乎我預料的平穩，他只是將信箋的收了起來，然後對我說要去對付龍爺，便離開千金樓。」九娘道，接著又道，「不過我相信他，不是一個隨便衝動的人，他一定會有周密的計劃，一定會……」

  「碰——」屋頂上的一陣重物落下的聲音，過了幾息時間，一個渾身帶血的人沖了進來，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楚月牙和九娘看到了此人蒼白的臉，同時慌張的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