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很好

  「杜大哥……你怎麼？」東進廂房之中，楚月牙見到了杜辰逸，他身邊還得帶著一個長隨打扮的人，他來，是不是說明韓放的問題很嚴重，「韓放怎樣？沒事吧？他現在如何了，沒有做什麼……傻事吧？」

  杜辰逸沒有回答，只是將身邊的長隨猛然推到了前面來，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你親自問問他就知道了。」

  「親自問他……」楚月牙看著被推倒前面，剛剛被她徹底忽略的人，他頭埋得很低，不過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她便能夠立刻辨認出他是誰來，「韓放……我……」

  「楚月牙。」韓放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那雙烏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楚月牙，連名帶姓的喊了她一聲。

  靜默，兩人對視，不過，這一次的對視，卻恍如隔世，眼中的感情不如初次交心的時候那麼純淨，複雜得讓人心痛，嘴唇顫動之後，便都是緊緊的將嘴唇給抿了起來，沒有多說其他任何話。

  該說什麼話呢？

  楚月牙只是想知道韓放過得好不好，是否還健全，現在看到了，他還算是正常的狀態，不過放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一般，以前的孩子氣和青澀，突然之間少了不少。

  就如同破繭成蝶一般。

  而韓放只是將看看楚月牙，看到她了，他就滿足了。有時候，他自己都痛恨自己，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愛得如此卑微了，她成為了別人的人，於是他就將自己深深埋葬了。

  若是以前的他，不是會在心中暗暗下決心，要搶回來嗎？無論她避開他也好，還是她離開也好，無論她喜歡自己，還是不喜歡自己，只要他喜歡，他想要，他就一定回去爭取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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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突然之間明白，原來不是他想到，就能夠得到手，不是他想擁有，她就一定會屬於他，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看，他追得昏天暗地，最後她還是去了別人的懷抱。

  「你們好好說會話，不是都跟我說，想要見見彼此嗎？」杜辰逸看著兩人沉默，開口了，「我成全你們，讓你們相見。」

  說罷，杜辰逸轉身離開了這裡，將楚月牙和韓放鎖在了這裡面。氣氛更加沉悶了，韓放和楚月牙兩人都不知怎麼開口，而且現在看過對方，確定對方還好之後，便都將目光落在了地面上。

  「你還好嗎？」半晌，楚月牙終於率先開口，這是她最真是的想法，她最想問的問題，他還好嗎？

  「我很好。」韓放道，平靜平緩。

  「真的？」楚月牙下意識的又多了這麼一句，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是順口問出來的而已。他就算不好，也不會告訴她的吧，他怎會將他不好的一面展示給她看呢？

  「你希望我不好嗎？」韓放反問道，「你希望我為了你要死要活嗎？希望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嗎？」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楚月牙連忙搖頭，「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希望你好，真的，我……」

  我怎樣呢？楚月牙說不出來，整個人很詞窮，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競選班幹部，她在台下準備了一堆的說辭，上台之後，便統統都忘記了，大腦一片空白，口中說不出幾個字。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楚月牙輕輕嘆氣，韓放直直的頂著她，幸好，韓放沒有說什麼傷人的話出來，否則她真的不知道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了，畢竟，實際上就是她不對，用現代的話來說，她就是劈腿了。

  「其實，我不怪你的。」韓放開口了，突然主動說了這麼一句，「他很好，對你很好，很愛你，為了你好，他甚至可以讓你忘記他，他獨自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傷痛，我……我做不到。」

  捨不得你忘記我，這會讓我瘋狂，韓放心中補充完，不過也許是因為他沒有遭遇狄夜所遭遇的事情，也許同樣的事情到了他身上，他也會如此的。

  「他……」楚月牙心中微微一痛，他要了她，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突然笑了，擺頭，「也許他很快就要……死了。」

  最後兩個字，先把自己給傷痛了，在心上扎了一把鋒利的刀，割著，狄夜死了，這個假設讓她的腦子有一種嗡嗡作響的錯覺，好似有火車在轟鳴而過……很快，和葉仇的對戰，不過只有兩三日了。

  對了，她要去找葉仇，讓葉仇對自己的兒子手下留情！不，她已經告訴過了葉仇了，葉仇肯定也會去查的，其實……狄夜到底是不是葉仇的兒子，也只是一個未知數而已。

  「他死了，你會不會……」韓放沒問得出，詢問自己心愛的女子，會為別的男子做什麼事，是不是一種很欠抽的行為呢？話只問了一半，韓放自己停住了，還是不要再問了。

  「我也不知道。」楚月牙搖頭，「我也不想去想這個問題……我……不想去想，我一想他會死，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這個人，我就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點兒崩潰。」

  當初，一年半的時間，她和他在那小天地中，構成了一個世界，獨立的世界，這段日子很長，很輕鬆，很快樂，占據了她穿越到現在幾乎一大半的時間，是她在這裡整個世界構成最重要的部分。

  不可磨滅，不可取代。

  所以，他消失，沒了他欠抽的語調，沒了他痞痞的笑容，沒了他吊兒郎當自以為是行徑，沒有他如影隨形的跟蹤，這個世界不是崩了一半，又是什麼？

  怨只怨當初，他為什麼就將她帶著他在那個地方帶了一年半，他到底是處於一種怎樣心態？只是好玩嗎？他可曾料想到，因為一時的好玩，將兩個人都陷了進入，讓她這樣痛苦。

  「他……來找過我。」韓放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楚月牙憂傷的臉，讓他有些看不下去，要知道，這些憂傷，都是為了別人的，不是他的，雖然她也為他有過，但只是過往了而已。

  「他來過？」楚月牙猛然抬頭，眼睛晶亮，不過又覺得自己表現太過分，對韓放來說是一種傷害，收拾了一下激動情緒，才有問道，「他什麼時候找過你的？……和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照顧好你。」韓放輕聲道，他還說，他要去英勇就義了，這句話，他不想告訴楚月牙，怕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呵呵……」楚月牙笑了，他要了她，然後讓別人照顧她，他可還真是任性，他可曾想過韓放會難過的。

  「他說，他中了春藥，獸性大發，於是推到了你。」韓放繼續道，「他說，我愛你，能夠包容你，讓我照顧你。」

  讓我照顧你，因為他此生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這一句，又被韓放給吞了下去，不能說，不願說，也不敢說。

  「你答應了？」楚月牙現在幾乎是一個笑容，「你不覺得，整件事情就是一個笑話嗎？你要是答應了，更是一個笑話中的笑話。」

  「是，我答應了。」韓放輕聲道，但很認真，也很堅定，甚至說，很平淡，「就算是個笑話，我也答應了。」

  「你……」楚月牙不知說什麼好，想笑卻有一種更想哭的衝動，「為什麼……這對你不公平。」

  「原本就不公平。」韓放也笑，笑得很慘澹。很無奈，「許久許久之前，不就是如此嗎？一路……到現在……正如我許久之前說的話，若是可以放手，我早就放手了，可是不行。而現在，就算只是做你身邊的一個守護者，或者一個替補，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因為我放不掉。」

  說到這裡，韓放頓了頓，又道：「我放不掉，所以我活該。」

  「不……不是。」楚月牙搖頭，韓放不是替補，但是這句話，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總不能告訴韓放，她很有可能同時愛上了兩個人吧，這種話跟自己的好姐妹說說就好了，實在不能再宣揚出去了，

  「在說，我已經拋棄了所有了，只為和你在一起。」韓放很平靜的道，看著楚月牙著急想要解釋的臉，忽然想起狄夜的話，他說，楚月牙不是一個會被約定、感動之內束縛的人，更不會因此獻出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是有機會的，讓他不要放棄。

  當時他不信，現在看著楚月牙的眼神表情，突然有些相信了。

  「韓放，我……」

  「聽我說完，我答應了狄夜的要求，但是我暫時心中的感覺還未能調節過來，所以……沒有來見你。」韓放繼續道，「現在信陽都可能不是很安穩了，不過表哥跟我說了簡府現在的防護，應該是很到位的，我也就放心了，若是你願意，也可以來我這裡。」

  「嗯。」楚月牙點頭，韓放就這麼不著痕跡的把話題給引開了，她總覺得還有很多話沒說的……

  「還是那句話，我很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韓放又道，面色還是很平穩，「還有就是……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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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完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