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個笑話

  「你聽著，我的貞操給你的，你得負責，而且，說不定我還會懷你的孩子，到時候我不希望孩子生下來就沒爹。」楚月牙繼續道，也許只有如此，才能讓狄夜看中他的命一點兒，「狄夜，你聽好了，你不准隨便死！還有，你最好將所有的事情計劃，原原本本，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要遮遮掩掩。」

  還不等狄夜給出回答，便有外界因素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是那石門從外被人開啟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剛剛怎麼聽得兩位似乎在爭吵呢？」站在門口的是小舞，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此時帶著玩味的笑意，目光落在了凌亂的床上，看著那處血痕，笑容更深了，「看來，跟龍爺預料的一樣，你們兩人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了，這樣就好辦事多了，對不對？」

  狄夜和楚月牙雙雙看著門口的小舞，都沒有說話，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龍爺的人這麼快就來了。

  「狄夜，恭喜你，今兒也總算品嘗到了做男人的滋味了，十幾年你一直守身如玉到龍爺都為你擔心呢。」小舞笑著道，目光一轉，落在了楚月牙身上，「還以為你和韓放早就有一腿了，沒想到，竟還是處子之身。哦，不，現在不是了。」

  「你想要如何，你明說？」狄夜起身，將楚月牙擋在了身後，緩步走向門口，也不怕石門落下，「或者說，龍爺想要如何？他讓我和葉仇決鬥我已經答應了，條件也和他談好了，他要反悔不成？」

  「不算反悔吧。」小舞輕聲道，「龍爺只說不會傷害楚月牙一根毫毛，你看，龍爺這麼想要得到解藥，想要知道碧滴珠的秘密，也只是通過旁人來威脅她，而沒有動她半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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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狄夜答應和葉仇決鬥，是為了她而和龍爺談成了條件嗎？原來他都是默默的做著一切，沒有多言半分的……從來都是沒心沒肺，風輕雲淡的模樣……她終是不了解他的，不能猜到他的行動。

  「現在，傷害她的人，可是你。」小舞的目光上下移動著，心情似乎十分好，「龍爺說，楚月牙就算忘記了你，也可以為你們製造記憶的，龍爺這麼疼你，你所愛的女孩，他自然要幫你搞到手的。」

  「住口。」狄夜沉沉的說了一句，「我再問一次，你現在要如何？」

  「不是還沒有問出來碧滴的秘密，還有龍爺的解藥嗎？」小舞笑眯眯的道，「龍爺就是叫我來帶著楚月牙一起過去問問，你要是樂意，也可以一起去的，你在場，我想事情應該會好辦很多，你說對不……啊……」

  「碰」，一聲悶響，小舞的頭頂出現了刀柄，重重的敲打在了她的頭上，她緩緩的倒下去，哼都沒有哼一聲，露出了身後的三個人，動手的人退到了一邊，讓正中間一人上前。

  「走。」這是韓放的聲音，短促的一個字從遮著臉的斗笠之下傳來。

  「你帶她走，我還有事。」狄夜道，又補充了一句，「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在以身犯險了。」

  「不需你多說。」韓放的語氣施十分不好。

  「你呢？」楚月牙看向狄夜，「你還想如何，我剛剛的話……」

  「時間不多，你要耽擱到什麼時候？」狄夜低低的道，似乎有些不耐，「你快走，其他的事情，我自有主張。」

  說罷，一把將楚月牙給推了出去，楚月牙剛剛出來，那石門忽然轟隆隆的自動關上了，大約又是什麼特定的設置，比如石室兩人時，走出一人，門也得關上。楚月牙想找鑰匙，但是瞬間便放棄了，她就算找到，狄夜也不會走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逃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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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府，太太的院子中，韓放直接將楚月牙給送了回來，最近楚府的防備很薄弱，不知是故意放水，還是韓放太了解這裡的護衛和布置了。

  「你沒事吧？」韓放看著行動有些不便的楚月牙問道，依舊帶著斗笠，看不到他的臉頰。

  「沒。」楚月牙搖頭，手下意識的拂過自己的小腹，她……是狄夜的人了，不管什麼緣故，她辜負了韓放，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韓放。

  貞操在古代多重要，她知道的，韓放無論多愛自己，他也一定在乎的，他們的約定，大約是完了吧。楚月牙想著，對狄夜……喜歡的，她知道，喜歡到能夠交出身心，若是要對韓放交出身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如同狄夜一般的毫無牴觸。

  時間真的是一件很強大的東西，能夠讓許多事情在無形之中就刻畫在了心裡，比如對狄夜，她意識還沒有弄清楚，身體卻先弄清楚了，那一年半，太過熟悉，太過習慣，以至於忘記了分辨感情的變化。

  「韓放……對不起。」楚月牙開口道，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做了……」

  「不要說。」韓放猛然開口，打斷了楚月牙即將出口的話，「我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知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我會照顧好你的，不會讓你出現這一次的危險的。」

  逃避之情，不言而喻，想必剛剛小舞說的話，他或多或少聽到了，然後或多或少是能夠猜到的，還有那凌亂的床，他應該知道。

  可是，她要說，她有對不起，她要擺明一個態度，韓放有權利知道一切，現在是她對不起他的，她有責任說清楚，不能將韓放陷於不明不白的痛苦之中。所以，就算韓放逃避痛苦，她還是要說。

  「韓放……」楚月牙再次開口，「你不要走，聽我說好嗎？」

  「我不想聽。」韓放重複著，聲音痛苦，「我要走了，我很快就好了，明天就好了，今晚我想痛哭一會兒，然後我就沒事了，我們還是一樣的，是不是？」

  「不是，韓放……」楚月牙同樣固執，站到了門口，將門堵上，「你不要逃避，這些問題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讓開，我不聽。」韓放的語氣幾乎有些粗暴了。

  「不，韓放我……」

  「不聽不聽不聽。」韓放像是任性的孩子，重複著，「我不和你鬧了，你不讓我走門，我翻牆總成吧。」

  「韓放，我非完璧之軀了！」楚月牙一口氣吼了出來，「我和狄夜……發生了，在那間石室中，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韓放突然之間的語氣像是換了一人，靜得幾乎像是他該有的聲音，「你也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真的，一點兒也不想。」

  「我和狄夜睡了。」很短卻沒有任何隱瞞的一句話。

  「呵呵……呵呵……」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韓放突然發出了怪異的笑聲來，先是小小的笑聲，接著便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他麼的就是一個笑話是不是？」

  這是韓放第一次罵髒話，痛苦的，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卻能聽出這笑聲中的痛苦。

  「三年之約……是你緩兵之計嗎？我若未娶，你若未嫁……」韓放繼續一邊笑，一邊道，「信陽都……你辦完事就來陪著我，不分開……我傻傻的相信著，還說什麼你無論選擇怎樣的人生，我都會陪伴著你……」

  低低的呢喃，聲音越來越小，卻句句撞入楚月牙的心中。

  「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楚月牙低聲道，她愧疚，心似乎也隨著韓放那顫抖的笑聲而顫抖著，疼痛者，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韓放的痛苦。

  「你為他解釋？你害怕我在嫉妒和怨恨之下去找他的麻煩嗎？你真是處處為他著想。」韓放開口道，笑聲停下了，痛苦還在，「是的，我嫉妒，我現在難受得很，但是我不會去找他麻煩的，他能得到你，是他的本事。他說得對，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我是個多餘的人，我可以消失了，是不是？」

  放棄一切，唾手可得的皇位，優渥的生活，尊貴的身份，眾多的美人，一心只為追求她打動她而已，最後，就是這樣一個結局而已，她是別人的人了，身和心都給了別人了吧……

  「韓放，我……」楚月牙上前一步，想要靠近韓放，韓放卻猛然退開，如同她是洪水猛獸，她僵立原地，深吸一口氣，只道，「我被龍爺擄走，龍爺設計讓狄夜吃下了合.歡散，我不想看到他死，所以……」

  韓放沒有說話，隔著斗笠的面罩看著楚月牙。

  「不過……你說得對，我是喜歡他了，什麼時候，我不知道。」楚月牙痛苦的道，「我現在不清楚我的感情了，我喜歡他，對你，我不曉得是虧欠多還是約定多，但若中了合/歡散的人是你，我一樣也會……」

  說得自己真是個壞女孩，像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楚月牙打住了話頭，說不下去了，水性楊花，朝三暮四？該死，自己真該死！

  「呼……」韓放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盒膏藥，放在了桌子上，「這對你，應該有些用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