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殊榮
2024-07-10 17:43:54
作者: 細雨佾佾
很快,去找定情信物的胡媽,一臉容嬤嬤的表情回來了,手中拿著用手帕包著的一物,行禮都只對大夫人行禮:「大夫人,奴婢不辱使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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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辱使命,楚月牙頓時有種想嘔的感覺,不愧為大夫人最寵信的媽子。
「找到了麼?」大夫人慢悠悠的問話。
「找了一枚玉佩,和剛才元嘉少爺拿出來的玉佩顏色相仿,樣式相仿。」胡媽答道,然後走到了元嘉身邊,「元嘉少爺,還請你將你剛才的玉佩給老奴一下。」
鄭元嘉面帶微笑,心中嘹亮的將那玉佩給了胡媽,然後退到一邊,一副謙卑有禮的模樣,不時朝楚月牙頭來「深情款款」的目光。
胡媽走到院子正中,將鄭元嘉的玉佩,和她用帕子包著的玉佩放到一起,兩塊玉佩的邊緣果然能完美的結合,合成一副鴛鴦戲水圖,還合成了白首同心四個字。
「果然是一對……」
「原來四小姐當真和元嘉少爺早就好上了。」
「元嘉少爺真是痴心,可惜四小姐變心了,這如何是好?」
「也不知大夫人會如何處理。」
「我鄭國的風俗,自然男女交換了定情信物,便是一對了,跟訂了親差不多。不知四小姐會不會守諾。」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傳入楚月牙的耳中,她想辯解,卻發現她的辯解之詞在證據面前很蒼白,而且現在這些個大小主子當中,希望自己和鄭元嘉定親還占了大部分,一起圍攻她,她根本沒有那麼多口舌來應付。
「楚月牙,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大夫人冷聲問道,「如果沒有,芝蘭,等老爺回來,你就跟老爺稟明此時,就說……就說楚月牙和元嘉情投意合,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按照我鄭國習俗,算是彼此的承諾。元嘉和楚月牙也算門當戶對,又肯入贅楚府,此婚約,可成。」
「是。」李芝蘭欣喜若狂的道,看著楚月牙那種蹙眉的痛苦表情,覺得簡直是大快人心,這些時日,被她占了不少上風,今日一把撈回來了,還將她的一生幸福都搭了進去。
月珠說過,鄭元嘉和鄭鈺茵對楚月牙心懷恨意,娶她,便是要好好折辱她,哼,那個女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有這麼一天吧。
「我還有話要說,大夫人怎麼就定了板?」楚月牙開口了,目光沉沉,面色帶著殺氣,「今日從我房中搜到這枚玉佩,若我說是有人刻意為之,大約也沒有人相信,所以,我只想說一句,我不會嫁給鄭元嘉的。」
「婚姻,由不得你。」大夫人厲聲道,「你這輩子都將在這楚府之中,受楚府規矩的約束,受楚府家主的看管,休想有半分逾越的行為。」
「大夫人,我與你有仇麼?你這麼恨我。」楚月牙冷聲道,「是因為我娘?所以你便恨上我了?」
「姐姐不過按規矩辦事,你豈敢口無遮攔,出此狂言?」李芝蘭氣勢洶洶的道,「來人,給我掌嘴。」
「夫人……夫人……」正在此時,有個管事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泰王殿下到府上來了,還帶了許多人,樣子很正式的,已經快走到祁順院門口了。」
「泰王殿下?他……怎麼……」
「泰王殿下到——」大夫人還沒問出話來,院子門口立刻有人唱諾,「恭迎泰王殿下。」
大夫人立刻帶著所有人迎到了院子門口,恭敬的迎接了韓放的到來。
「正好,都在。」韓放不客氣的走上了院中設的主位之上,利落的坐下,滿臉春風的表情,「都起來吧,該坐的都坐下。」
眾人謝過之後,按照剛才的位置依次坐下,大夫人則另外加了一張椅子坐在韓放下首第一個位置。而韓放帶來的侍衛則在院子四周呼啦啦的圍了一大圈,眾人皆是有些膽寒,不知這泰王竟然要幹什麼,怎會帶了這麼多人來。
「不知泰王殿下到楚府有何要事?」大夫人開口問道。
「你們在幹什麼?」韓放沒理會大夫人的疑問,反倒好奇的問道,楚月牙縮在了角落,下意識的不想讓韓放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處理……一些家事。」大夫人含糊著。
「昊然,你也在啊?」韓放微笑著轉了目光,看向了在一邊一臉冷漠的楚昊然,「你來說說,究竟是何事?為何……」
說到此處,韓放的臉色突然就變得猙獰起來,指了指站在角落儘量使自己隱形的楚月牙道,「為何她沒有座位,面色這樣憔悴?為何她身上有血跡?你們是不是……在責罰她?」
「王爺息怒。」在韓放突然爆發的怒意之下,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對方的身份在那裡,誰敢多說一句,只有楚昊然保持著那冷漠的笑意,「剛才在處理楚月牙昨日去千金樓醉酒之事。」
「哦?」韓放挑起了眉頭,怒意依舊還在,「如何處理?」
「要杖責三十。」楚昊然不疾不徐,絲毫沒將韓放的憤怒放在眼中一般,「不過半路有人衝出來,說是和月牙兩情相悅,還說要娶了她,我娘和幾位夫人的意思,都是要將月牙嫁給那人。」
「碰」,韓放一拳重重砸在他身邊的方形茶几之上,那上好的紫檀木茶几,便應聲四分五裂,粉碎的散落在了地上,眾人抽口冷氣,接著大氣都不敢出,連大夫人也有些坐不安穩。
楚月牙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絲絲的暖意,這暖意不同於剛才楚昊然幫助她的感覺,只是她眼下沒能分辨出這其中細微的差距,只是感激,而後是傷感——她不應該和他再有任何關係的,更不應欠下他的恩情。
「是誰要和楚月牙兩情相悅的?」那頭,韓放用極慢極慢的聲音問道。
鄭元嘉根本就不敢站出來,就早縮在了人後,原來,泰王殿下對楚月牙傾心是真的,而且看起來,還被迷得厲害,這一步棋,他是不是走錯了,會不會引來泰王的殺意?
「唔,他躲在後面呢。」楚昊然似乎很高興看到楚府眾人吃癟的這一幕似地,指了指不遠處的鄭元嘉,「元嘉,你躲什麼,剛才不是肯為月牙挺身而出的嗎,怎麼現在縮在後頭了?」
「元嘉?」韓放站了起來,緩步走向了楚昊然所指的那個方向,擋在鄭元嘉面前的人自動分開,讓鄭元嘉自己面對殺氣騰騰的韓放,「就是他?」
「對。」楚昊然笑道,還煽風點火的道,「他還說和月牙有了肌膚之親,吻過月牙的嘴。」
「你說,你和楚月牙有了肌膚之親?」韓放一把提起了鄭元嘉的領子,眯著眼睛,問道,「是嗎?」
這語氣,他若敢說是,韓放就會立刻擰斷他的脖子。
「沒……沒有,那是我胡說的。」鄭元嘉哆哆嗦嗦的道,「我……我怎敢碰月牙……半根手指。」
「那你為何要胡說?」韓放繼續冷聲問道。
「我……我我想……我喜歡月牙……不不不……」鄭元嘉原本還想為自己的名譽而戰,說出喜歡月牙四個字的時候,韓放那眼中的寒氣,立刻讓他改了口,幾乎是哭著道,「我是想入贅楚家,楚月牙是最好的人選,所以我就說了那些話。」
說完之後,鄭元嘉真的哭了,嚎啕大哭,如同娘們一般。
「那麼,那定情信物呢?」楚昊然補充問題。
「那……定情信物,是一早由鈺茵借著還債的名義送過去的。」鄭元嘉絕望似地不再隱瞞任何問題,「等著時機成熟就好作為證據。」
「哥哥……」他身邊不遠處的鈺茵也是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嚶嚶嚶的抽泣起來。
「你這孬種,聽好。」韓放一把將哭得撕心裂肺的鄭元嘉丟在了地上,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之上,「你若再打楚月牙的主意半分,本王定然叫你死無全屍,讓你全家每一個人活得生不如死,就算你爹娘死了,本王也要挖出來,鞭屍。」
空氣的味道充滿著韓放的暴虐,沒人敢多說一句。
「還有,你們楚府任何一個人,若敢對楚月牙不利……」韓放如同一尊殺神一般,「本王絕不放過。」
「泰王殿下,楚月牙是我楚府的人,你不可……」大夫人撐著一口硬氣,頂著韓放的強勢,愣是說出了這一句話,不過氣壓很弱很弱,很弱。
「她是本王看上的人。」韓放的眼神立刻轉了方向,看著說話的大夫人,那雙墨色的眼睛中帶著壓人的氣勢,「你,有意見嗎?」
大夫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垂了頭,也不敢再多言。
「還有,楚夫人,你不是問本王今日來所為何事嗎?」韓放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拍了拍巴掌,「那麼,便讓你看看。」
巴掌之後,便有一排侍女從院子門外走了進來,手中均是托著紅漆雕花托盤,且有一個太監挨著唱——
「泰王殿下賜楚月牙凝血膏一盒!」
「泰王殿下賜楚月牙銀鍍金嵌珠簪子一對!」
「泰王殿下賜楚月牙碧璽翡翠手串一條!」
「泰王殿下賜楚月牙紵絲綾羅一匹!」
……,……,……
那太監一共唱了十二件才停下來,每一件都是連宮中都難得一見的稀奇珍品,聽得在場的人連剛才的恐懼都忘了,不住的咽口水,臉色露著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楚月牙,你過來。」韓放等那太監報完之後,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看向了抿著嘴站在角落的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