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比就比

  書學院學堂上，上課之前——

  「月牙，你怎麼一直……這麼睏倦的模樣？」簡水柔來得比楚月牙晚，現在結束了一個月的禮儀課之後，他們已經不用住宿了，當然如果有願意住宿的也是可以的，「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沒睡好。」楚月牙抬起眼睛，一臉悲催的模樣，「是沒有睡……」

  昨晚韓放不肯放她走啊，她後悔回答了那一句「我在這裡」，她應該立刻就離開的，留著阿語自己去頭疼去。韓放生病了似乎就更加小孩子心性了，特別粘人，藥要楚月牙喂，被子要楚月牙蓋，還得楚月牙講故事，睡一會兒醒一會，一晚上就這麼折騰過去。

  楚月牙現在終於明白那時候韓放說的「你總會不停的跑入我的腦中」，是真的了。因為他真的就是無時無刻都在念叨她。果真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初戀起來便是如火如荼，恨不得日日長相廝守，分分秒秒黏在一起。

  雖然楚月牙的初戀還沒有送出去，可是也見過身邊的男孩女孩初戀，初中的時候，那純純的情愫、天天膩歪的小情侶，看得她覺得很無語，現在，這無語輪到自己身上了。

  神啊，我錯了，當初不該鄙視人家小孩子談戀愛，更不該詛咒他們未來一定會分手的。這便是昨晚楚月牙心中默念得最多的一句話。

  「怎麼……不睡覺？」熬通宵對於古代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

  「因為昨夜不知廉恥的楚月牙小姐賴在太王府中一夜沒有離開。」一個驕橫的聲音插了進來，「是不是，楚月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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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唰唰，一個學堂上的數十雙眼睛齊刷刷的望了過來，這個消息還沒有傳開，鮮少有人知道，本來由於楚月牙上個月的後半個月還算低調的行事，她的謠言已經很少了，沒想到這正式開課的第一天，便來了個爆炸性的新聞，頓時竊竊私語紛紛。

  「管你屁事。」楚月牙不耐煩的道，都懶得看一眼那說話之人。

  「嘖嘖，楚小姐說話好粗魯。」一個男孩的聲音插了進來，還是小男孩變聲期前那種有些不男不女的聲音，「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能如此沒規矩，這禮儀課才結束沒幾天呢。」

  楚月牙站了起來，回頭了，她身後站了四個人，兩男兩女，為首的女孩也就是最開始說話的女兒長得很是明艷，個子和楚月牙相當，頭昂得高高的，營造出俯視楚月牙的感覺。

  而剛剛說話的則是個拿摺扇的男孩，十二三歲乳臭未乾的模樣，跟在那女孩身側無比嘲諷的看著楚月牙。

  「你脖子痛嗎？」楚月牙深諳殺賊擒王的道理，將攻擊重點放到了那為首的女孩而上，「昨晚落枕了？脖子這樣扭著不難受？」

  「你！」那女孩兒脖子一僵，頭放回了正常的高度，「哼，當然沒有你昨晚過得逍遙，說，你和泰王殿下幹了什麼？」

  「泰王殿下在你眼中如此不堪嗎？」楚月牙巧妙的轉了矛頭指向。

  「泰王殿下在我心中自然是好得很，不過你卻是一臉的狐媚相貌。」那女孩顯然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兒，「難保你作出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三番五次在泰王府出現，不是勾引是什麼？」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出現？」楚月牙反問，「難不成你還監視著泰王府？」

  「我沒有。」那女孩臉漲得通紅，立刻否認，監視王府，這是多大的罪名啊。

  「既然沒有監視王府，你怎可說我昨日在王府，你看得到嗎？還是你安插了眼線？」楚月牙冷冷的道，一番封堵，「既然沒有看到就不要血口噴人，製造謠言，或者聽了幾句路人的消息，便當了真四處宣傳，只會讓人覺得你沒腦子。」

  「我……」

  「還有一點……」楚月牙微微眯起眼睛，透著殺氣，「你走開些，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你以為你是楚相的女兒就了不起了？哼，區區一個庶女而已，據說以前還是個根本就不得寵的。」那女孩兒很快又囂張了起來，再次「俯視」楚月牙，「你可知我是誰？」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來問我幹嘛？」楚月牙犀利的道。

  「噗噗……」周圍圍觀的人頓時忍不住笑開了。

  「我爹是右相。」那女孩拿出「我爸是李剛」的氣勢，對著楚月牙道，「我是嫡女，你聽好了，我的名字是沈紅玉。」

  「我又不稀罕知道你是誰，你幹嘛要告訴我。」楚月牙答道，這人沒事兒來找什麼茬，「莫名其妙。」

  「楚月牙，你……」沈紅玉惱羞成怒，手指指向楚月牙的鼻子，卻被對方輕鬆的撥開。

  「沈小姐，杜博士就快來了。」沈紅玉身邊的人提醒道。

  「既然都是書學院的弟子，那麼……」沈紅玉快速的道，聲音很大，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臉上充滿了戾氣，「楚月牙你聽好了，明日下學後，你我在藏書樓三樓比試書法。」

  「我不和你比。」楚月牙淡定的道。

  「你沒本事和我比？」沈紅玉很鋒利的道。

  「我就不比。」楚月牙坐回了桌子，不再看沈紅玉一眼，「沒興趣。」

  「你敢不比？」鋒利化作了憤怒。

  「你看我敢不敢？」

  「何事如此喧譁？」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講台那頭傳來，正是杜辰逸的聲音，「說來我聽聽」

  「杜博士早。」「杜博士好。」「杜博士安。」

  學子們紛紛行禮問好，問過之後，都別有深意的將目光再一次放到了楚月牙這邊的是非之處。

  「沈小姐和楚小姐有何事？」杜辰逸再次問道。

  「楚小姐和沈小姐明日散學之後，將要在藏書樓三樓比試書法。」有人立刻就將這還沒定的事說成了這樣。

  「甚好。」杜辰逸微微一笑，「學風不錯，如果誰贏了，便獎10分學分。」

  「十分！」所有人一片驚呼。

  楚月牙剛想反駁的話立刻吞入了口中，和簡水柔對視了一眼，十分學分，拼了。

  太學院的制度，是學分制的，每完成一次博士布置的作業，若能得到一個好字，便能積一分的學分，積夠了一百五十分的學分便可以得到甲子的成績。可是，博士多是很挑剔，眼界很高的，一個「好」字，千金萬金都買不到的。

  楚月牙想做女官，這學分對她來說自然重要，若能開學三天就拿到十個學分的話，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