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質問
2024-07-10 17:43:05
作者: 細雨佾佾
雲舒前腳剛剛出去,韓放立刻進來了,動作極快,明明是關心,臉上偏還要掛上一副傲慢的表情,很欠抽的問道:「你這麼那副德行出現在茅房前面,差點讓個跳樑小丑給占了便宜,你面對我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面對別人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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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一副這種表情出現在我面前?」楚月牙歪著頭反問道,「我滿心以為會是一個臉上寫著關心之色的人呢,我才好好好感激一番。」
「我……」韓放被噎住,臉上表情扭曲了一會,還算是保持了平和的表情,慢慢走到楚月牙的床邊坐下,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藥碗,神色有些彆扭的問道,「喝藥了嗎?」
「喝了。」楚月牙答道,「我是被下藥了對嗎?」
「嗯,一種下三濫的迷藥,混入了些瀉藥。」韓放點點頭,「你才來太學院十多日,這又是招惹了誰?是誰下的毒?」
下毒之人是簡水柔,招惹之人該是上官可和楚月珠,不過沒有證據,楚月牙抿了抿嘴沒開口。
又是一陣沉默,好像兩人不鬥嘴,便是沉默,要交流只能通過鬥嘴的方式似的。韓放看著楚月牙的臉,眉頭越皺越緊,手緩緩抬起,輕輕的撫上了楚月牙的臉頰:「還有掌印,疼嗎?」
楚月牙只覺得被韓放觸碰的臉頰上一層雞皮疙瘩,頓時利索的往後一靠,躲開了韓放的手,讓他僵在空中,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這動作太曖昧,讓她覺得不適應:「你還是剛才那種傲慢的模樣說話比較好,你這麼……嗯,我吃不消。」
「哦。」韓放收回了手,心中一陣失落,又想起了杜辰逸的那句話,若她心中已經有了他人……
「臉頰,該死的,這輩子還沒有誰這麼有種敢扇我耳光。」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兒,楚月牙心中就是一陣怒火,雖然那秦二沒有下重手,臉不算痛,甚至連腫都沒有,「我要將他扇成豬頭,他人在哪兒?」
「他尚且在昏迷之中。」韓放答道,臉上的表情不太好,依舊糾纏著杜辰逸的那句話。
「昏迷。」楚月牙惡狠狠的道,一想起被那猥瑣變態的男人壓過,就覺得噁心,一想起還被那人撕了衣服,就覺得憤怒,「哼,等他醒了,我要親自去將他繩之以法。」
「本王會好好整治他的。」韓放陰森森的吐出了這一句話,再補了一句,「敢碰我的女人。」
「什麼你的女人?!」楚月牙的憤怒瞬間被這個詞組轉移了注意力,「我們兩個是清白純潔的關係,你不要搞錯了。」
「都同床共枕了。」韓放理所當然的道,鼻孔幾乎要對著天空。
「那晚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還欺騙我說不會有謠傳。」楚月牙的怒氣頓時轉移到了這裡,「你就是本著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喂,你就這麼喜歡我,這樣讓我覺得很煩惱也!」
「那日在郊外的話,本王可不只是說說而已。」韓放的淡定,讓楚月牙很蛋疼(如果她有的話),「本王說了,你避我,我就要纏到你煩為止;你沒將我放在心上,我便煩到你每時每刻都忘不了我為止。」
「你很無聊。」楚月牙有一種想哭卻不知該大哭還是抽噎的感覺,「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種引人誤解的行為,害得我遭到暗算的。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你有一大部分的功勞,你就放過我吧……」
「是你先不放過我,若你從未出現過,本王怎麼如此。」韓放很賴皮的道,隨即面色一轉,突然緊緊的握住了楚月牙的手,表情認真語氣鄭重的道,「你放心,本王會保護好你的,絕不讓任何人傷到你。」
「保護我?就這回,我差點就名譽全毀了,若是真被散課的所有人看到那人欺負我的話……」楚月牙抽回了手,說到這裡,眉頭皺起,面色難看,被個賤人壓,自然心頭不爽得緊,「就算你趕來那會兒,恐怕都來不及收拾場面,要不是……」
要不是他來得早,及時打暈了秦二……說到這裡,楚月牙突然住了口,想起此事不應當讓韓放知道,特別是還有個杜辰逸在外間的情況下。
韓放的臉色變得沒有表情,半晌,才用有些糾結的聲音,輕聲問道:「你……你身上的那件男子的衣服……是誰的?」
不能說,肯定不能說,楚月牙微微一頓,腦中便浮現了只出現了幾秒的那人,還有他微微有些啞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澀澀情緒,片刻之後,楚月牙才裝作沒事兒的模樣:「不知道,我昏迷著呢。」
「你知道的。」韓放挪了挪屁屁,朝著楚月牙靠近一寸,凝望著她面部的每一個線條,「你昏迷前,還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看。」
「看哪兒啊?」誰說韓放粗枝大葉的?楚月牙很無語,這麼點她自己都快忘記的小東西,為什麼他會觀察到,口中很是無恥的道,「我一點兒也不記得的。」
怎會不記得,那個堅實卻有些冷冰冰的懷抱,不似韓放的溫暖火熱。
「我記得很清楚。」韓放又挪了一寸,離楚月牙的臉更近了,俊美的臉上,藏著一絲絲楚月牙看不見的悲傷,「在你心中,救你的是他,我只是在他將什麼都解決後,包括給你裹上他的衣服後,才到的那個是不是?」
楚月牙沒說話,皺起了眉頭,伸手推了推他,韓放這樣的表情和臉色,讓她想避開。
「是不是?」韓放一把握住了楚月牙的手,湊得更近了,離她的臉只有一寸的距離,那雙墨色沉沉的眼眸,似乎要看進她的心中,連帶聲音似乎也有些暗啞起來,「回答我。」
「放手。」楚月牙掙了掙手臂,愣是沒有掙脫。
「你心中有他,對嗎?」韓放有些苦澀的說出了這句話。
有他嗎?這個問題把楚月牙也問住了,一時之間忘了回答,忘了掙扎。腦中閃過許多的畫面,從那日在茅房中看到那一雙冰冷的眸子,到救治他的時候那種頑強得一聲不啃的意志,赤身裸體的共處一個浴桶,再到半個多月的朝夕相處,兩人時不時的鬥嘴,還有那場似夢非夢的午夜賞花……
有些淡淡的情緒繚繞在心頭,比如趕走他的時候,那種傷感,比如賞花時那種滿足,比如跟他叨念這菜苗發芽了,母雞下蛋了的溫馨,還有剛才的澀澀的感覺。
楚月牙分不清楚,這算是什麼,算是……心中有他?
「是不是?」韓放逼問道,眼中竟閃過一絲殺意,看著楚月牙的不掙扎,有些默認的表情,只叫得他的心絞得厲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語氣冰冷的拋出一句話,「你可知他是什麼身份?」
楚月牙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問過,沒答案,似乎誰都不肯告訴她,後來因為那次的惱火,她說過不再問關於他的事情半句。
「我告訴你,他和你是不可能的。」韓放靜靜的吐出這幾個字,「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楚月牙覺得好笑,她有到痴心的地步嗎?退一萬步說,最多也就有點萌芽的感覺,立刻就可以扼殺在搖籃中的東西,至於妄想?從他說出讓她做侍妾開始,她想都沒有想過和他的可能性,「王爺,你請迴避吧,我要穿衣回去了。」
「你逃避我的問題。」
「我是懶得和你理論。」楚月牙推開韓放,自顧自的站下了床,反正穿著中衣褲,也沒露什麼,拿起了搭在床邊的粉色褶子準備往身上套。
「你是我的。」韓放突然從後環過楚月牙的腰,將她緊緊圈入自己的懷中,環抱著,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聲宣布,堅定不已,「就算你心中有了他人的影子,我也要將你搶過來,這世上,沒有我韓放做不到的事。」
楚月牙沒有掙扎也沒有憤怒,靜靜任憑韓放抱著,心中五味雜陳。
「韓放,謝謝你三番四次的救我。」楚月牙開口了,聲音很緩很平穩,「雖然我一直跟你鬥嘴,其實你對我所做的,我真的有記在心上,有感激。也謝謝你能喜歡我,我自認不夠美貌不夠德才兼備,能得高高在上的你的親睞是我的榮幸。」
韓放的身子微微一顫,卻將她圈得更緊,生怕她飛走了似地。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被虐狂,誰能虐待你,你就越往誰身上貼。」楚月牙輕笑一聲,試圖緩和緊繃的氣氛,不過不算太成功,「你一直說,關於你對我的感情,是我的錯,不錯,我也覺得是我的錯。」
「不是。」韓放突然開口,沉沉的,雙手幾乎如鐵鉗一般將楚月牙摟著,不松絲毫,「你不要說了。」
「你聽我說,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瞄準你的馬車。」楚月牙輕聲道,「不該從天而降,出現在了你瀟灑的王爺生活當中,成為你的羈絆。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是否達到了『羈絆』這個程度,可我知道你已經做了許多你不該做原本也不會做的事情。所以……」
「本王有事,你自行回去。」韓放突然鬆開了楚月牙,轉身便走,他不想在聽,心中很痛,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她在為他強行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