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深藏不露

  ……

  月顏帶著小舅舅出門溜達，還專門帶小舅舅去了自己店裡。

  文光榮瞅著富麗堂皇的店面跟個宮殿似的，和這條街道上的建築風格格格不入。

  他誇讚道：「你這個裝修一看就很有食慾。」他僅僅站在門口就有想進去吃飯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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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顏笑吟吟邀請小舅舅。

  「晨晨看著走累了，咱們進去坐一會兒吧。」

  月晨想反駁他是男子漢，才沒有走半小時就走不動呢。可是姐姐對他眨了眨眼睛，他就假裝一下好啦。

  月顏帶著小舅舅進店，恰好碰到了一群老爺爺老奶奶出門，雙方碰了個正著。

  說起來這個老爺爺跟月顏頗有緣分。當初開店的時候老爺爺化身為人形招牌替店裡拉了不少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帶著朋友來團建。

  後來月顏幾次碰到老爺爺也覺得這是種緣分，就用自己的私帳給老爺爺辦了張九折卡。

  後來她才知道老爺爺包括他帶來的朋友都是以前的大功臣，而今退了下來有閒有錢。一群老頭老太太過著養生的生活，吃著油炸食品。

  月顏私下裡跟老爺爺聊過，老爺爺說年輕時候窮怕了，樹皮草根都吃過。和平後生活條件好一點，家裡捨不得吃油，所以格外喜歡月顏店裡便宜又乾淨衛生的油炸食品。

  他退休工資一個月有120，在店裡吃一個月才花20塊錢，比自己在家吃飯方便，關鍵是捨得放油。

  老爺爺的執念就是油炸食物。儘管月顏勸過他上了年紀不應該吃太多油膩食物，但老爺爺覺得自己都已經知天命了，沒幾年好活，想吃啥都無所謂。

  月顏心想也是。就算老爺爺在她店裡經常吃油炸食品，但老爺爺家裡的伙食清湯寡水沒有葷腥，這年頭得三高的老百姓約等於無。

  老爺爺熱情地跟月顏打招呼。

  「喲，老闆來啦！今天又呼朋喚友過來吃點好的，你家菜品我們吃幾年都不會膩。」

  月顏笑眯眯道：「您老今天有福了。這是我小舅舅，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他，今天日子不錯順道給您免個單。」

  不為別的，就圖今天心情好。

  老爺爺樂呵呵道：「那感情好，下次還來照顧你生意。」

  進店的客人羨慕不已。

  但他們也能聽出來這老爺爺跟老闆是認識的，像是關係不錯。

  老爺爺的朋友笑得滿臉褶子。

  「今天跟你出來享福了，還以為能坑你一筆呢。」

  「還是小老闆人好，下回我也帶孫子過來吃。」

  「小老闆心善大方，難怪你每次喊我們來這裡吃。」

  有眼尖的看到文光榮：「這小伙子也是從部隊出來的吧？」

  當兵的人對同類都有一種天然的辨別能力。

  即便幾位老爺爺老太太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英雄，文光榮仍舊能看出來他們身上有軍人的氣息。

  他態度不卑不亢。

  「前輩們好。」

  老爺爺問了文光榮幾個問題，他知道哪些不該問，就問他在哪個地區的部隊，順便聊了聊他的領導。

  問完後誇獎道：「好啊！小伙子前途無量。」這小子深藏不露，竟然在部隊待了二十來年。

  在門口閒聊了幾句，老爺爺們相繼離開。

  文光榮調侃道：「剛剛有一位是我領導的父親。」

  月顏詫異不已：「真的啊？」

  既然是小舅舅的領導，身份地位就不一般了。

  月顏知道捨得花錢的老爺爺們肯定身份不一般，但人家都是退休幹部了，她就算知道也不會多想。

  小舅舅的領導…職位更往上面月顏就不敢想了。

  萬萬沒想到快餐店老食客的背景這麼大，還好她平時與人為善，店裡也都是服務第一位。

  月顏心有餘悸，果然首都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永遠不知道自己出門遇到的普通大爺曾經是什麼身份。

  還不等月顏安心，小舅舅語氣平淡地扔下重磅炸-彈。

  「跟你打招呼的老爺子當年是出名的神槍手，我們部隊現在還有他的光榮事跡。」

  月顏顫抖著小手：「老爺爺具體有多厲害？」想到笑起來如沐春風的慈祥老爺爺是個神槍手，突然有點無法直視對方。

  不是心虛，而是總會不經意代入對方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那雙她握過的粗糙溫暖的手曾經讓敵人聞風喪膽，要是早點知道她就不洗手了！

  文光榮陷入回憶沉吟道：「這麼跟你說，當時他手上有102顆子彈，只有兩發沒中。」

  月顏瞠目結舌，這記錄說是百發百中都不為過了吧？！看不出來老爺爺年輕時候竟然那麼兇殘。

  文光榮繼續科普：「他擊殺過四名敵方上等軍官，八名中等軍官以及無數下等軍官。」

  這個戰績，怕是軍裝上的功勳都要掛滿了。

  月顏有點後悔了，她應該跟老爺爺多聊會最好要個簽名，就算自己用不上，留給弟弟或者未來的孩子都能起到激勵作用。

  這可是抗戰大功臣，她決定待會兒就告訴店員以後老爺爺進店吃飯給他全部免費。

  文光榮說完自己率先笑了。

  「沒想到能見到兩位前輩，今天運氣不錯。」兩位前輩只存在他們部隊的傳說中，從前沒緣分，今天陰差陽錯就遇見了。

  果然月月是家裡的小福星。

  跟著外甥女進店坐下，外甥女點了兩杯叫奶茶的茶水，又問他吃不吃雞米花和雞排。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國學的名字，反正肯定不是華州本土的食物。

  誰料還真是華州本土東西。

  文光榮訕訕道：「剛剛聽你說繞口的名字，我還以為你開了家洋人吃飯的地方。」

  月顏心想也沒錯，只是自己把它們本土化了。快餐是洋人的主食，論吃法還得華州本土化。

  古代就有雞，古代也有油，炸雞怎麼成了洋人才有的食物呢！

  月顏並不打算告訴小舅舅這些都是本土化的西方主食，反正小舅舅又不去國外。

  月顏解釋道：「這些食物咱們老祖宗就傳下來過，只是被換上了洋氣的名字吸引客人。」

  畢竟這時候的外國貨在大家眼裡都是稀缺緊俏貨，月顏就是抓住這一點才在首都開了第一家快餐店。

  去年首都開了一家國外品牌入駐的快餐店，叫麥噹噹，店裡所有食物都比月顏店裡貴一塊錢。

  一塊錢能買的東西可多了。如今物價上漲，一斤豬肉才兩塊錢。

  如果沒有月顏率先開店，麥噹噹絕對是華州第一家快餐店，並且這個價格多得是人捧場。

  麥噹噹開業當天確實對月顏的快餐店生意造成了衝擊，不過只有前三天，因為對方店裡有優惠。

  當大家發現兩家店的口味都差不多，麥噹噹不僅價格貴要排隊，而且服務沒有快餐店好，服務員對顧客愛搭不理後，大家自然會選擇自己國家的產品。

  他們選擇國外產品無外乎就是好奇心作祟以及滿足虛榮心。但當他們發現國外的東西不過如此，就會覺得還是國產更香。

  麥噹噹的生意不如快餐店已經成為事實。麥噹噹為了挽尊號稱走的是高價奢侈路線不會賺平民的錢，這讓不少首都本地人不舒服。

  大概是因為天子腳下，首都本土人文化素養整體較高，並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這時候還沒有後來的百萬民工進京打工，也沒有地域歧視，更沒有大數據引導的地區焦慮。

  所以首都的老百姓們都認為自己是普通人，不存在天龍人。

  麥噹噹的做法就是在明晃晃的製造階級矛盾。

  麥噹噹自認為在國外有著深厚的底蘊，所以在華州獨一無二無可取代把路走窄了。

  當他們發現鬥不過本土的競爭對手後可能有過後悔，但狠話已經放了出去，想挽回人緣除非降價道歉。

  對於高傲的外國品牌而言，讓他們降價道歉不可能，那就是在承認自己打臉。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月顏吃著東西講給了小舅舅。

  文光榮嘆氣道：「想不到做餐飲生意也不容易，你這個競爭對手還是外國牌子，還好外國對手看起來不太聰明。」

  說到這，月顏也很好奇。

  外國總是這樣自大妄為，大概是他們看不起華州又想賺華州老百姓的錢，放不下身段又覺得在華州開店是施捨憐憫老百姓，當地人得把他們奉為座上賓。

  月顏比他們先開業，提前把口碑打出去。即便遭到外國品牌衝擊不僅把損失降到最低，還讓外國品牌在華州沒有了立足之地。

  反正他們把顧客得罪完了，月顏都不用擔心商業競爭。

  她很感激外國品牌的自大，希望可以多來幾次。

  文光榮聽完哭笑不得：「別人聽到外國品牌都繞著走，生怕打不過對方。只有你巴不得對方送上門，真是一股清流。」

  月顏比別人更懂外國的貪婪。

  她是從大數據時代過來的人，即便沒出過國也知道外國那些品牌是什麼德性。想要他們放尊重除非自己手上有硬實力，否則他們就會幹些噁心人的事情。

  不僅幹些噁心人的事情，還要扣上冠冕堂皇的帽子，說什麼是為了人權和正義，其實最沒有人權和正義的是他們才對。

  「外國人沒那麼可怕，外國產品同樣也是，都是被過度封神。舅舅你可能不知道，我公司的電子產品要開海外公司了，外國人就算知道是我公司的產品也得捏著鼻子去買，因為他們根本做不出來。」

  月顏心裡閃過暢快。

  外國人再排斥也沒用，除非他們有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