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他心裡哇涼

  ……

  文在天來首都辦事，突發奇想自己只去過一次月月的公司，不如這次順路去看看。

  公司周邊圈出來不少工地，工人們都在有條不紊的蓋樓。即便這裡之前再偏僻，那也屬於二環地帶，終於輪到了開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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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在天心中嘀咕，月月真有先見之明。等周邊的樓房蓋起來就形成了眾星捧月之勢，而月月的公司就是最中間被環繞著的月亮。

  這選的地方真不錯，他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周邊還都是荒地，走兩公里就是村子，任他咋也想不到政府竟然會發展這一塊。

  現在才輪到這裡開發很正常。畢竟二環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有的區居民都已經搬進了商品房，這一片才圈起來蓋樓。

  不過政府之所以讓這裡發展這麼慢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想讓這裡形成商圈環繞著洪荒科技公司。

  既然想建商圈，那麼自然就不適合居民居住，對購買地皮的開發商要求也就多了。

  最終耗費了大半年時間才被承包完畢。大多數商人都看中了短期的商品房暴利，對商圈並不看好。

  商圈一詞聽著就陌生，何況這裡偏僻的連住人的地方都沒有，誰會來這裡開公司逛街？

  即便有洪荒科技在這坐鎮，大多數放棄承包的開發商都是覺得商圈賺不了錢，不看好這裡的地皮。

  月顏還指導周乖乖和雲程找關係拍了一處地皮，就在她公司隔壁。

  即便周乖乖和雲程都對做生意沒興趣，但辦公大樓建起來光收租就有不少錢，只需要做甩手掌柜。

  月顏知道周乖乖和雲程都是不差錢的人。兩個人家世背景相當，雙方家庭都是高知分子，畢業進入單位還有上升空間，說不定日後還能成為一方領導。

  但未來的事誰說的准，首都早就通貨膨脹。日後市場經濟大好，下海經商的人會越來越多，端著鐵飯碗的員工都跑去做生意，事業單位穩定卻註定賺不了大錢。

  趁著約束政策還沒出台，他倆想不想賺錢是一回事，她提醒又是另一碼事。

  周乖乖和雲程一向對月顏的話深信不疑。月顏告訴他們這塊地皮未來會升值，他們就從家裡借錢走關係拍了下來。

  月顏沒想到他們這麼聽話。

  用雲程的話說就是：「反正我沒有做生意的天賦，買塊地皮修辦公樓租出去賺個零花錢。」而當未來辦公樓建成，一個月租金比他一年工資都高，不上班躺在家裡都能活得有滋有味的時候，他終於明白月顏對他何止是大恩大德，她是他再生父母！

  周乖乖本人完全是為了給嫂子捧場，她從沒體驗過缺錢的感覺。因為嫂子說這塊地皮好，她就不想讓別人拍走，以後賣給表哥也行。

  被她買下的這塊地皮未來成了首都頂尖的奢侈品商場，賣斷貨的奢侈品在這個商場全都能看到。這裡被稱為有錢人的天堂，身價沒有千萬都不好意思進門。首都不少大佬都認為周童心經商眼光犀利。當事人周乖乖表示她建立奢侈品商場的初衷只是為了滿足嫂子不能出國的遺憾，讓嫂子不出國就能隨心購買奢侈品。

  回到正題，文在天走到門口不自覺地扯了扯衣服，他有點緊張。

  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份緊張從何而來。

  此時是公司的午休時間，蓮花恰巧在公司碰到了梁文。

  她和梁文是同村老鄉，雖然不怎麼熟。她住在月家的時候梁文已經去了工廠當廠長。因為姐姐的關係村長和村里人對她家格外親切熱情，包括她這個不是月家的親生孩子都被熱情對待。但她知道這都是姐姐對自己好才讓別人不敢輕視她。

  梁文今天第一天上任，擔任公司執行副總裁職位。說起來他心裡有點沒底，但想到他接任的那位韓先生比他年齡小就能把工作事務處理的有條不紊，自己不能落於人後。

  碰到蓮花純屬是巧合。

  蓮花在董事長秘書室實習，梁文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就在樓下，他上來找董事長正好碰到了蓮花。

  之前他擔任部門經理，幾乎沒有上樓見董事長的機會，並不知道蓮花到公司實習。

  看到久違的老鄉，梁文想到在老家的父母，他對蓮花格外親切。

  「蓮花？！你來這裡多久了？我最近沒怎麼來過這層樓，一轉眼你都成大姑娘了。」

  蓮花也很高興在公司遇到同村的梁文哥。

  她抿唇淺笑：「我高考結束就過來實習了，現在已經能熟練列印和裝訂文件。秘書姐姐說接下來教我用電腦做表格，我能碰電腦了！」

  梁文誇讚道：「不錯，你大學志願報了沒？是來首都嗎？」

  蓮花自豪道：「報了，我的第一志願是首都大學，雖然沒有拿到省狀元，但我是安城的市狀元。」

  梁文忍不住為她鼓掌。

  「好樣的蓮花，你是咱們村的驕傲！我爸知道嗎？這麼大的喜事該讓村里給你慶祝慶祝。」

  蓮花連忙拒絕梁文哥的好意。

  「不了，我在首都實習，我還想連升學宴都省了呢。」

  梁文勸說道：「你是咱們村考出去的狀元，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這麼驕傲的事該讓全縣都知道，激勵咱們村的孩子像你學習。」

  蓮花有些猶豫，如果自己考上大學能夠激勵村裡的孩子，她心裡是願意的。她知道讀書的好處，所以才拼了命的學習。當年她跟媽媽相依為命差點連初中都上不了，中途休學成績差的一塌糊塗，還是姐姐幫自己找老師重新回到學校，讓老師盯著自己的學業，才造就了今天的她。

  梁文知道蓮花是個好姑娘。

  「蓮花，你高中在省會讀書可能不知道，咱們村跟你同齡的孩子就想著進工廠打工賺錢，只想一時賺錢快活，卻不想想才十六七歲就要進工廠工作一輩子麼。」

  梁文說到這就嘆氣，他心裡也有愧，愧對月顏。

  他是村裡的招牌，他應該做好表率讓孩子們好好學習，有學歷將來畢業後進入工廠能成為管理人員。

  村裡的孩子們只看到他們爸媽在工廠待遇好，工資高，卻不知道賺的都是血汗錢。

  真不知道是誰帶頭攛掇他們輟學進廠打工。他看政策走向，未來工廠不會存在鐵飯碗。孩子們還以為進了工廠就可以干一輩子。

  況且在工廠里一坐一整天，重複同樣的動作組裝零件，這是最沒難度的工作，也最容易被人取代。

  年輕的時候得多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工廠待遇之所以好，是因為招的都是村里人，待遇給的最高標準。這些孩子但凡去外地的工廠試試，就知道被他們厭棄的讀書上學是什麼神仙日子。

  他不能以身作則是因為他當年運氣不好沒能力考上大學，一上考場就流鼻血，查不出毛病。即便他後來考了成人大學，終究不是正兒八經考上的大學，等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回到大學校園重新學習。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讓蓮花這個從村里考出去的狀元給村裡的孩子們上一課，讓他們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村里出了一個月家，帶著全村人發家致富。父母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終於攢了點錢。家家戶戶蓋起了三層樓房，那是賺回來的血汗錢，年輕人只有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蓮花本來不準備回家，但是聽梁文哥這麼一說，她同意了。

  三里村是她的老家，她於情於理都要回去一趟，還要親自感謝帶過自己的小學老師和初中老師。如果不是初中老師的負責任，她可能要復讀兩年才能考上高中。

  梁文拍拍她肩膀：「行，到時候你想回去提前告訴我，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做準備。」

  蓮花點點頭。

  文在天沒想到自己剛上樓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認得梁文，因著中間有月月這層關係，他們關係還不錯。

  看著梁文和蓮花似乎很熟悉的樣子，梁文還拍了蓮花的肩膀。他知道蓮花對異性避之不及的人，她卻對梁文有例外。

  文在天心裡酸溜溜。

  「蓮花，你怎麼在這裡？」

  梁文對他點頭示意。

  蓮花經過半個月的工作歷練已經能迅速調整情緒。

  只要心裡默念現在是工作，她就不會失態。

  「我在這裡實習。」

  在文在聽耳朵里，蓮花這妥妥的就是對他語氣冷淡，似乎對自己意見不小啊！

  他心裡哇涼。

  「蓮花…」

  月顏從辦公室門口探出腦袋。

  「你們在門口聚會呢，我在屋裡等你們半天，站著說話不累麼？」

  三個人先後進了辦公室。

  文在天心裡有再多疑問只能先憋回去。

  他瞅著蓮花跟梁文並肩，越看越礙眼。

  梁文又瘦又高不適合蓮花，他保護不了她。

  文在天突然驚醒，他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想法？！竟然覺得梁文和蓮花不配。

  蓮花還是個學生，談戀愛這種事以後再說，不能讓她早戀。

  眼看表哥差點撞到茶几，月顏出聲提醒：「表哥，你怎麼一路心不在焉，是有心事嗎？」

  月顏只是隨便問問，文在天還以為自己表現的太明顯。

  文在天悶悶不樂：「心事？可能有吧，我最近煩惱的不行，覺都睡不好，你看我眼睛下面一圈烏青跟個鬼似的。」

  蓮花垂著腦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看手上的文件。

  這氣氛真是怪。

  還是梁文先打破沉默的局面。

  「董事長，我剛才跟蓮花商量請她回老家給孩子們做個演講，通過激勵的方式讓咱們村的孩子產生繼續讀書的想法。我認為這個很有必要，蓮花剛剛已經答應我了。」

  月顏沒有意見：「只要蓮花同意我沒意見隨時可以放人。蓮花這次考得不錯，我問了學校招生辦，讓她在家等錄取通知書！」

  梁文激動地來回走，比自己考上首都大學還激動。

  文在天心酸不已。

  如果放在以前蓮花肯定剛出成績就跟他分享喜悅，報志願也會讓他給她加油鼓氣。

  他今天才知道蓮花是市狀元。

  他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蓮花？

  文在天的視線落在蓮花身上，這麼乖的姑娘咋就不理他了呢？

  月顏不經意瞥了一眼，當她看到表哥哀怨的眼神落在蓮花身上，她大概猜到了什麼。

  一時間，月顏的心情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