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初露鋒芒

  …

  幾位副廠長匆匆趕過來，耽擱了大概半小時。

  周博衍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又和幾位專家聊上了。

  月顏愈發覺得周博衍的厲害，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專業名詞。

  她知道周博衍家裡書籍多，沒想到周博衍平時都在家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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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衍正在給專家們分析他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機器問題，以及自己是怎麼做到完好無損地拆開機器。

  幾位副廠長看到遍地零件，心都涼了一片。

  他們都投了反對，怎麼機器還被拆開了！

  而唯一支持周博衍的鄭副廠長並沒有多話，冷著臉讓幾位廠長看已經被拆開的機器內部。

  鄭副廠長厲聲道：「先別管是誰同意拆開的，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這是咱們心尖尖上的寶貝，是人家賣過來的廢品！」

  瘦個副廠長站出來，他看著滿地殘骸喃喃自語：「這是洋人專家特地為我們華州工廠生產的機器，他們國內這款機器已經停產了，就是為了我們才造出來的…」

  戴眼鏡的副廠長蹲下檢起來一塊內部螺絲，螺絲都已經鏽跡斑斑，更別提重要的部件。

  身材圓潤的副廠長只看了一眼，就側著腦袋悶頭抽菸。

  幾乎每個副廠長心裡都憋著氣，這是他們當孫子、投其所好，又斥巨資買回來的寶貝機器。

  可以說他們對待自己的親爺爺都沒這麼愛護。

  這個機器整個華州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他們機械廠需要的材料只有這個機器能做出來。

  這個機器僅僅是對於國內機械廠而言先進，它在國外已經成了淘汰品。是幾位廠長又托關係、又是花錢才打動洋人公司的高層，人家才願意給他們定做兩台。

  一台在另一個機械廠，一台在他們工廠。

  從機器運送回來後就有大大小小的問題。

  機器啟動慢，每次都要提前半小時打開預熱，他們以為是機器比較笨重；機器運轉時會發出類似鏈條齒輪老化的聲音，他們認為這是機器在路上運輸有過碰撞，可能是鏈條或是鏈條擋板位置發生了偏移。

  因為這是他們花費幾十萬美元買回來的機器，他們不敢懷疑機器，因為即便是真的，華州也沒有可以維修機器的專家，還是得求助賣機器的洋人公司。

  誰敢相信洋人竟然敢明目張胆地欺騙他們，就因為他們沒有專家能拆開機器，才讓這群洋人敢把二手垃圾賣給他們！

  眼鏡副廠長是今天去接待洋人專家的那位，他狠狠把帽子摔在地上。

  「這群洋人欺人太甚！」

  他給人當孫子，把兩位專家好吃好喝招待著，還要受他們的鄙夷，就為了讓他們能檢查機器的時候認真一點，維修的時候能讓他們學到技術。

  說到這裡，這些洋人專家擔心技術泄露，當初把機器送過來的時候都是驅趕了他們的人，只留下洋人公司的員工組裝。

  難怪不讓他們旁觀，說什麼怕技術泄露，就是吃准了他們不會拆就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鄭副廠長冷哼：「先把機器的問題解決了，小專家等你們半天了。」

  至於坑他們的洋人，他們不可能息事寧人。

  周博衍等他們情緒發泄完畢，才開始重新組裝機器。

  周博衍似乎是不經意開口：「生鏽的地方處理後機器還能用半年，你們是想清理後裝回原樣，還是幫你們重新改裝？」

  鄭副廠長對他和顏悅色：「改裝後會變成什麼樣？」

  幾位副廠長心急如焚，怎麼就談到改裝了！趁著機器還能用半年，趕緊找幾個專家學會這個機器怎麼造，小專家不都已經拆開了嘛！

  廠里請來的年輕專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幾個行動不便的老專家。

  不是他們看不上老專家，而是老專家們上了年紀，本來就是搞學術的，他們怎麼好意思讓老專家們去造機器。

  周博衍懶得等他考慮：「算了，等我給你們改裝後你就知道了。」

  身材圓潤的副廠長瞠目結舌：「這這…他說改裝就改裝嗎！」

  瘦個副廠長同樣看向鄭副廠長，等他一個回答。

  鄭副廠長無奈：「有上面的同志擔保，一切都由小專家說了算，出了問題上面給咱們賠償。」

  既然有人擔保，幾個副廠長也不操心了，他們圍在一起觀看周博衍改裝機器。

  這破機器越看越不順眼。要不是華州造不出來…心裡越想越氣！

  周博衍組裝機器簡直手到擒來，月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動作，他動作毫不生疏，只拆過一次就記住了這個龐然大物的內部構造。

  她相信周博衍不是穿越者了，沒有哪個穿越者能這麼厲害，重工業機器說拆就拆。除非是未來科學家通過時空膠囊穿越過來還差不多。

  說到這個，她曾經看過類似的動畫片來著，周博衍行為和普通人一樣，完全不像外星人。

  周博衍改造完成，有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機器重新組裝好了，從外表看一模一樣。

  壞消息是地上還剩下一堆零件。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本想拆開電腦更換某個部件，結果裝好後桌子上多出來幾個螺絲。

  幾位廠長繃不住了，老專家們倒是相信周博衍，只是同樣疑惑地看著他。

  周博衍沒有解釋，而是讓工人進來打開機器試試。

  戴眼鏡的廠長後退兩步：「這…要不還是改天吧…」

  瘦個廠長求助地看向鄭副廠長，鄭副廠長滿頭大汗，他也不想把小命交代在這。

  毫無存在感的文盛國自告奮勇：

  「廠長，讓我來吧。」

  月顏本想拉住舅舅，她心裡又信任周博衍的能力，要是自己會啟動機器就好了。

  文盛國戴上安全帽，幾位廠長都站在了門口，連月顏都被大舅舅拉到了門口。

  周博衍示意她不用擔心，站在文盛國身後。

  他安撫文盛國：「別擔心，機器沒有問題。」

  文盛國重重點頭，對他呲牙笑：

  「小子，我相信你。」他沒有看錯人，原本只是想賭一把，沒想到陰差陽錯賭對了。

  文盛國拉動開關。

  「轟隆轟隆。」

  原本光啟動都要預熱半小時的機器才通電就直接開始運行了。

  周博衍對傻眼的文盛國囑咐：「按正常標準放進去材料，看看新機器的製造能力。」

  文盛國連忙用鐵杴鏟上一堆材料倒進入口，很快新型材料就被加工完成，雜質排除的更乾淨不說，產量是之前的三倍。

  門口的廠長們連忙跑過來看產量。

  圓潤的廠長目瞪口呆：「龜龜，這他娘的是同一個機器造出來的？」

  鄭副廠長心情複雜，他看向的是雜質排出口。

  之前他們的零件做工粗糙，很多零件不能達到標準要求都需要回爐重造。大多數都要重造三次才能將體積改造到標準尺寸。

  這也沒有辦法，機器就一個，誰讓機器造出來的就是這樣，他們只能被迫浪費原材料。每次大批報廢原材料被銷毀，他們的心都在滴血，心想要是能有做工精細的機器就好了。

  這下不僅雜質被排除乾淨，關鍵部位的零件一眼看過去直徑統一，找不出不相同的地方，完全是標準要求的一個模子出來的。

  「這小同志不得了！」

  他這一改造，直接把機器的問題全都解決了不說，還給他們升級了機器。

  困擾整個機械廠的難題都被他解決了！

  老專家們圍著新機器轉悠，他們不懂為什麼去掉那麼多零件，機器反而運行的更流暢了。

  對周博衍而言，這個機器的改裝連入門都算不上，就像是電腦大神給電腦重裝系統那麼容易。

  好在他家裡最不缺的就是書籍，將自己星際時代的專業詞彙憋了回去，用華州的詞彙解釋了原理。

  幾位專家沒想到這一個市區竟然有臥虎藏龍之輩，關鍵還是個高中生。

  其中就有個專家想收他為學生，他是首都大學物理系的教授，可以破格招收周博衍。

  月顏不由得替周博衍自豪，首都大學的教授主動對他拋出橄欖枝。不過就算沒有教授招攬，周博衍也能憑實力考上任何大學。

  周博衍拒絕了教授的好意：「謝謝您的好意。不過很抱歉，我還是想通過高考考到心儀的學校。」

  老專家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

  「年輕人嘛，我能理解。我叫華振興，以後要是考到首都大學，記得來聽我的課。」

  周博衍低聲應允。

  今天休假，工廠有工人值班，聽到廠房傳出來機器運行的聲音，他連忙跑進來。

  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幾位廠長同時在廠房，而地上還有一堆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零件。

  他磕巴道：「廠…廠長，機器怎麼開了？」

  鄭副廠長淡淡道：「都開了這麼久你才聽到聲？」

  值班的工人連忙擺手：「不不是…這個機器它啟動都需要半小時，我以為聽岔了。」

  工廠還有別的機器，只有這個機器是造主要零件的，但是因為啟動慢，就算有人搞鬼也不會想不開碰這個。

  值班工人慾哭無淚，他真的以為自己聽岔了，他是挨個廠房巡查了一遍才過來的。

  戴眼鏡廠長揮手：「行了行了，下不為例，我們還有正事，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