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賞賜
2024-07-10 16:43:28
作者: 雋眷葉子
新月皇總得說起來還算是個明理的君王,倒也沒有因此怪責魏太醫,看了眼已經如同無事人一般的楊延保,反觀魏太醫卻是一頭的汗水,想起其他太醫的診斷,無奈地揮了揮手讓魏太醫退了下去。
冷眼旁觀楊延保,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卻真的與剛才頭疼發作時已經判若兩人,倒是孫燦爛卻顯得憂心忡忡。
這也能理解,畢竟這兩人的婚期在即,而楊延保卻留下了這無人能確定能否根治的毛病,任誰這心裡都不會好受。
新月皇也不知心裡是啥滋味,感覺心頭既有深切的遺憾,同時還多了那麼一點點安心。
他感到遺憾的是楊延保如今落下了這樣一個毛病,再要去邊關領兵殺敵,想來機會不大了。
再怎麼說總不能讓個隨時會犯頭疼病,一犯病居然還會疼暈過去的人去領兵打仗,這若是正好兩軍對壘的時候,將軍卻暈倒了,還不得引起恐慌,所以對於武將而言,楊延保幾乎可以算是廢了。
至於讓新月皇感到安心的,自然是楊家一下子少了楊延保這員猛將,頓時氣勢就弱了不少,楊重光和楊延保自然是良將,可相對於那兩個人,楊延保那無所顧忌的個性,更讓新月皇忌憚。
雖說楊延保如今還是屬於兵部,可一個不能帶兵打仗的武將,說起來的確已經不足為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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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新月皇看著已經與常人無異的楊延保,目光中的情緒挺複雜的,楊延保卻仿若沒見到新月皇的眼神,只是輕聲寬慰著孫燦爛。
因為楊延保有了暈倒的前科,雖說看著與常人無異,新月皇還是特意讓太監給他安排了坐椅,孫燦爛則依舊站在楊延保的身邊。
新月皇又詳細地詢問了孫燦爛有關孫陳兩家被水沐加害的往事,親耳聽到孫燦爛描述當時被水家護衛追擊與陳浩軒跳下懸崖,也不由一陣唏噓。
「孫家如今除了你還都有些什麼人?」新月皇對孫燦爛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和氣。
「除了民女,還有個跟著大舅逃出來的弟弟孫天賜,前段時間民女又找回了祖父和繼祖母。對了,在臨溪縣還有個堂姑母趙孫氏。」孫燦爛對著新月皇從容不迫地答道。
「這個大舅就是陳家唯一的尚存的人?如今可是與你住在一處?」新月皇繼續問道。
孫燦爛並不覺得新月皇在水沐事敗後,對孫陳兩家尚在世的人會一無所知,不過既然皇帝問,她就如實答:「大舅在逃難途中巧遇林氏,當時民女的弟弟病得奄奄一息,略懂醫術的林氏出手救了民女的弟弟,卻也成就了一段姻緣。
民女的大舅與林氏成親以來,育有兩子一女,如今兩子皆與民女的弟弟在翰墨書院讀書。
如今民女和弟弟還有祖父母都與大舅住在安華街。」
新月皇又問了一些有關孫天賜的事情,聽說孫天賜也會參加明年春天的大比,新月皇為表示鼓勵,特地賜了一對狼毫和一方端硯。
天子所賜自然不敢推辭,而且這對孫天賜來說是天大的恩賜,無利無弊,對孫天賜即將到來的大比也有極大的好處。
孫燦爛始終記得原主的記憶里,孫長齡和陳杜鵑對孫天賜的期望。
如今孫天賜既有先天的聰慧,又有後天的努力,若是孫天賜能取得好名次進入殿試,說不定新月皇能夠記起此時的賞賜,親點狀元也很有可能。
天子所用的筆墨自然都是極品,其他的東西孫燦爛說不定還看不上眼,唯有筆墨卻是給孫天賜最好的賞賜。
孫燦爛喜出望外,上前替孫天賜接過新月皇的賞賜,叩頭謝恩,同時向新月皇求得恩典,為他們姐弟和陳浩宇正名,以便他們能夠順利認祖歸宗。
這事楊繼業已經與新月皇提過,此時由孫燦爛親口提出請求,新月皇自然滿口答應。
如今水沐一案已經塵土落地,無論是孫長齡當年捨命竊取的證據,還是孫老爺子、陳浩宇、孫天賜的當堂指證,更有孫燦爛的邊城協助新月皇大軍取得空前的勝利,都為此案的定論提供了詳實的證據。
孫燦爛的這點要求,就算她不提,有了楊繼業從中周旋新月皇也是要為孫家搞定的,何況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至於其他的恩典,等到孫燦爛大婚那天就作為她大婚的賞賜吧。
「楊將軍且先回去好好將養身子,你是新月皇朝未來的將才,一定要將身體養好,需要太醫或是藥材,儘管開口。」最後新月皇安慰了一番楊延保,讓太監將楊延保和孫燦爛送出了宮。
等到兩人出了宮上了馬車,孫燦爛幾乎累得要癱倒了,而且整個後背都是涼涼的。
別看她在新月皇面前表現的那麼從容,其實心一直都是懸著的,再加上楊延保頭疼暈倒,她更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楊延保緊緊地握住孫燦爛的手,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對孫燦爛充滿愧疚和感謝。
今日這一出對他來說勢在必行,為了演得逼真,他根本就沒將事實告訴孫燦爛。
他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會犯頭疼的毛病,所以算計著今日也會如此,當頭疼向他襲來的時候,他同時運了些內功,使得臉色有些蒼白,額頭汗水淋漓,讓人覺得他很是不好,不過事實上並沒有嚴重到昏倒的地步,故而在魏太醫到來之前,他就得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孫燦爛事實,需要的就是孫燦爛本色的出演。
所幸孫燦爛的表現一直很好,總算有驚無險,兩人不但平平安安地從皇宮裡出來,而且應該也打消了皇帝心頭大半的疑心,為下一步做好的鋪墊。
雖說剛才在乾清宮孫燦爛的表現可圈可點,事實如何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說真的她的腦子猶如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貌似清醒實則腦袋裡卻還是相當混亂的,也正因為如此,她在楊延保倒下的時候才會顯得手足無措。
此刻眼見著楊延保眼中的愧疚,孫燦爛也慢慢地回過神來,楊延保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她還是挺清楚的,若說頭疼病犯倒有可能,可若說疼得暈過去的確有些說不通,只是慌亂之中她哪裡還會去考慮那邊多?
「放心,我沒事,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成親,無論如何我都會親自來安華街迎接我的新娘。」到陳府時趁著紅桃已經先下車的那一瞬間的空檔,楊延保緊了緊自從上車就一直所致在自己手心的小手,目光中的柔情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孫燦爛雖然對楊延保沒有預先將實情告訴她,心裡有些埋怨,可是一想到楊延保如今還受著頭疼的折磨,心裡那一點點埋怨已經不算什麼。
當她的目光與楊延保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相遇的時候,心裡更是柔軟得不法形容,再大的埋怨也全都成了泡影。
不由地面上微微一紅,將手從楊延保的手心裡抽了出來,嗔了他一眼,啥話都沒說就著紅桃已經伸過來的手,穩穩地下了馬車。
目送楊家的馬車遠去,孫燦爛這才轉身進了陳府的院子,陳浩宇自從孫燦爛與楊延保進宮以後幾乎就一直在屋子裡不安地來回踱步。
雖說孫燦爛不是個沒有風過世面的人,可畢竟這是第一次進宮,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此刻見孫燦爛安然無恙地回來,不由快步迎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孫燦爛,見孫燦爛雖然臉上有一絲疲憊,精神倒還算不錯,一塊壓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這是聖上給天賜的賞賜?」陳浩宇看著孫燦爛讓紅桃拿出來的筆墨,不由十分驚訝。
對新月朝有功的是孫燦爛,怎地沒見賞孫燦爛,這賞怎地就給了孫天賜?
於是讓孫燦爛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面聖的全過程,良久陳浩宇才說道:「如此甚好,認祖歸宗的事兒乾脆就與你大婚結合在一起,到時我去與楊老元帥商量如何辦理。
這樣對天賜明年參加大比也大有好處,按天賜的學問,參加殿試是十拿九穩的事兒。有今日的印象,指不定明年咱們家真會出個狀元。」
看看天色雖然去農莊時間有些趕,不過婚期越來越近,該做的事還多得很,按照計劃明天得去護理院看看。
那裡雖然有楊樂兒和紫蘇看著,段大夫人偶爾也會過去看看,可是畢竟三個多月沒過去,積壓的事兒還真不少,還有幾個貴夫人一直催著她親自為她們做護理。
回到京城這陣子,孫燦爛幾乎忙得腳不著地,除了每天都要去楊府探望一直接受太醫醫治的楊延保,就是忙著處理積壓下來的各種事情。
如今店鋪、作坊那邊的事都已經處理完畢,只餘下農莊和護理院,這兩個地方處理好,就真的要呆在家裡待嫁了,否則不但林木香關鍵,連孫老爺子也急了。
因此還是決定去一趟農莊,將農莊的事再安頓安頓,下次再去農莊可就得在成親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