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最壞的打算（第二更）

  聽見叫自己，小菲往樊文俊著邊一看，就知道他為啥叫自己了。「我就看看。」她心虛的說著回到樊文俊身邊老實的坐好，很想跟他說，隨意一些不妨事的，可是看看樊文俊坐著的架勢，還是算了吧。

  想著先前就有人說過，皇上在朝堂上呢，小菲倒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怨念，等等就等等唄！

  「這皇宮裡面的宮女長的都不錯啊。」小菲人是老實的坐下了，嘴卻沒閒著。

  「丑的當然是有的，只不過被分派的位置不同，你沒看見而已。」樊文俊沒辦法，只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好像也對，小菲剛想說宮女真可憐，可是看看四周的幾個，她覺得自己真的說的話，她們會傷心的吧，那還是別說了。至於剛剛她們都看樊文俊麼，好看的男人誰不喜歡看啊！算了，幹嘛跟她們計較呢。

  想來想去，宮女好歹比太監幸運的多。宮女萬一入了皇上的眼，被寵幸一次立馬就麻雀變鳳凰。即使沒有的話，熬到一定的年紀，也能安穩的出宮，嫁人生子。

  公公們就不行了，進來就切了最要緊的東西，即便出宮也是廢人一個，一點前途希望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又看見旁邊站著的倆小太監長得真的是眉清目秀的，忍不住的就替他們傷感，嘆了一聲氣。

  這一聲嘆息，樊文俊倒是不知道是為什麼，還以為她等的不耐煩了呢，無奈的苦笑著搖頭。

  還不錯，很快的斐公公就過來了；「皇上下朝了，兩位跟洒家過去見駕吧。」

  這次的斐公公，見到小菲二人時的神情跟以往更是不同，高興之餘好像還帶著期盼和探究。

  「斐公公，你想的怎麼樣了啊？我倆都要回去了呢？」小菲趕緊的問。

  聽到小菲追問，斐平眼睛一亮，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大小姐不嫌棄的話，我這個半殘的老頭子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大公子家中？」

  「您無須多想，若是從前，或許我那族中人會出面攔阻，可是現在？他們怕被我牽連，都已劃清界限，再不會厚顏來說三道四的。」樊文俊趕緊的說到。

  「那，那小老兒就應了大小姐，不過，無須爺孫相稱的。」斐平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說到。

  小菲知道斐公公是有點自卑，她笑著上前，拎著棉裙就跪下；「孫女小菲給爺爺叩頭。」

  樊文俊因為還沒有拜堂，就沒有跟著跪，在一旁心疼的看著跪在石板路上的小菲。

  「這，這如何使得啊？也罷，小老兒就做回自私的事應了，大小姐，趕緊起來吧。」斐平一下子就老淚縱橫的對小菲說。

  「爺爺，錯了，既然同意了，就該叫我小菲的啊。」小菲糾正著沒起身。

  「小菲，小菲，趕緊起來吧，嗚嗚，沒想到我老都老了，還能有個善終。」斐平伸手扶起小菲，已經泣不成聲了，一旁跟著的一個年輕的太監，羨慕的也跟著掉眼淚，趕緊的上前恭喜。

  親也認了，還得趕緊去見皇上。途中，小菲嘴甜的又喊了幾聲爺爺，可是卻把斐平剛要收起的眼淚又給喊了出來。所以，到了地方，祁帝就有點不解了，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斐平，你這是怎麼了？」祁帝叫了小菲二人平身後，忍不住問。

  「回萬歲爺，老奴這是高興呢，老奴今後也有家人了，嗚嗚。」斐平跪下回答著，老淚又止不住了。

  「哦，你們果真認了親？」祁帝有點不信的問。

  「皇上，這個沒有違反咱祁國的律法吧？」小菲最快的反問。

  「律法倒是沒有違反，可是朕記得幾年前就跟他許諾，許他終老無憂。沒想到，他卻信任於你？這叫朕情以何堪？」祁帝不是故意裝的，而是真的有點不能接受。

  那日發現斐平做事走神，就追問怎麼回事。斐平不敢欺君，老實的把小菲要認他為親的事說了。祁帝聽了心裡很是震驚，但是卻不不是很相信，潑了斐平冷水，說有可能是那小菲一時衝動才說的。

  祁帝也不想斐平遭受打擊和失望，就說了幾點要緊的問題，說完，斐平沒有精神，卻也不得不說皇上分析的不無道理。認一個無根之人做長輩，算不上是什麼榮耀的事。

  相反的，還會被人瞧不起。

  心裡雖然冷靜下來，告訴自己別再幻想了，可是斐平心裡還是放不下。他是真的很想過個普通尋常老人過的小日子，是真的想擁有一份親情，擁有沒有利用目的才多出來的家人。

  而今個，小菲倆人的態度，斐平怎麼能拒絕？所以，他滿心歡喜的應下了。他甚至在想，過兩年到了小菲那裡，自己可以帶上假鬍鬚，那樣的話，旁人興許就不會瞧不起小菲一家了。

  「哇，萬歲您不是吃醋了吧？你得這麼想，您可以給他榮華富貴，可是他缺少的只是一份尋常的親情而已啊。」小菲趕緊做皇上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她對祁帝的為人又加了幾分。

  「萬歲，說句大不敬的話，您貴為一國之君，皇后貴妃，貴人皇子公主的都齊全，可是，您自個想想看，那份親情您可曾擁有？現在的您光顧著天下百姓的大事，或許顧不上想這個問題，可是有朝一日，您離開這個位置後呢？您最想要的，是什麼呢？」此時的大殿裡，好像沒什麼什麼一國之君，沒什麼宮女太監，有的就是幾個尋常的人，討論著最尋常的人間事。

  樊文俊擰起眉頭，想阻止小菲也來不及了，索性在一旁靜觀事態發展。

  「小菲，不得無禮，萬歲您別在意，她是個心直口快的。」斐平一聽小菲質問皇上，嚇得噗通一下就攔在小菲身前給祁帝跪下磕頭求饒。

  「呵？老斐平啊，你還真快，剛認親就開始明著護犢子了？」祁帝不怒反樂的問。

  「萬歲是一國之君，當然不會跟她一個丫頭計較的。」斐平伏在地上，心裡突突的跳著繼續求情，剛認的孫女呢他不護著怎麼行。自己應了一聲，那爺孫的關係就算是定了。

  在皇上身邊待了這些年，斐平從來沒有聽見過有人趕反問皇上的的。所以，就算聽到皇上此時笑著發問，他依舊不會鬆口氣，反而覺得問題沒緩和餘地。

  「你起來吧，沒你的事，朕要跟這小丫頭好好的談談。」祁帝邊說邊看著菲平身後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小菲。

  斐平還是不肯起身，小菲上前把人扶了起來。「爺爺別害怕，在萬歲身邊這麼多年，理應了解萬歲啊，我這才見萬歲幾回啊，就能確定萬歲乃千載難遇的明君呢，怎麼會跟我一般見識。」

  手心裡已經出汗的樊文俊，一聽小菲又開始給皇上戴高帽子，心說得，這招她算是用習慣了，百用不厭啊！這回能全身而退的話，樊文俊想發誓，再也不讓她踏進京城一步。

  「行了，這頂大帽子你已經給朕戴過很多頂了。既然你都說朕是明君，那就別再跟朕來這套了。」誰都喜歡被人恭維，祁帝當然也不會例外，何況心裡的惱意跟沒就沒有膨脹起來。

  「嘿嘿，爺爺，你怎麼在萬歲身邊混的啊，還沒有我了解呢。」小菲嬉皮笑臉的說著，讓聽者的人無不皺眉，因為她此時說話的調調和神情啊，跟身上的穿著打扮實在是不相稱。

  樊文俊扶額，老斐平用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祁帝臉上的神情也是看不出喜怒來，一旁的倆年紀稍輕的太監，緊張的頭都不敢抬。

  「叫人通知御膳房開席，另外，你去後面傳朕的旨意，今個就不用過來了。」祁帝開口吩咐。

  斐平趕緊應著往外走，走到門口還不放心的回頭看看小菲，沒忘記給樊文俊一個眼神，暗示他千萬看好了小菲。斐平能放心麼，他是知道皇上先前的安排的，今個還有皇后和兩位皇上得寵的貴妃一起用宴。

  可是，現在的皇上忽然改變了主意，叫皇后她們別來了，為什麼呢？斐平心裡沒底。也不確定皇上對小菲的容忍度，底線到底是多少。

  斐平出去後，立馬有人進來按照祁帝的吩咐布置座椅。祁帝示意小菲二人坐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三個人，兩張桌子。

  啊？這麼大的大殿，桌子也夠大，可是怎麼這麼冷清呢？小菲坐下後，看看上面那張桌後坐著的祁帝，再往四周看看，還以為宴請的話會有人作陪呢，沒想到相反的，竟然連文王一家也沒看見。

  「萬歲，因為先前民女言語上有所冒犯，您也不至於報復的這麼快吧。」小菲把玩著面前擺放好的銀筷子，銀勺子拉著長音不滿的嘀咕著。身邊的樊文俊現在徹底的放棄了阻止她的想法。

  他已經有了打算，今個就陪她交代在這裡算了，拼死救她出去，或許有一線生機，可是那樣的話以後呢？會有很多的人受到株連的。

  依她的性子不會不管不顧的苟且偷生，自己和她即便得脫活著，倆人也不會快樂的。

  自己運氣真好，喜歡上這麼一個大膽的人兒，可是這膽子大的也太沒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