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力

  於妍凌晨來到這裡，還沒有出過門，不過是通過房間裡的日記本和擺設知道自己的情況。等她頂著一身乞丐服走出房門，接著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

  厚實的石板鋪滿了整個地面，一片青石色。不見一點綠色。無數行人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行色匆匆，不少臉色黃瘦的大人小孩向每一位衣著稍微乾淨行人苦苦乞求，可惜成功的並不多。

  於妍走到街上，突然聽到一陣陣拉二胡的聲音，聲音嘶啞，晦澀難聽，一個5，60多歲的老頭坐在一處台階上，盤著腿，其中一條褲管里空空蕩蕩的，面前放著一隻殘破的碗，目光呆滯地拉扯著弓桿，吱吱嗚嗚的像哭一樣，從裡到外透著絕望。

  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穿著乾淨的衣服，臉上也白白胖胖的，一看就過挺好。小男孩嘻嘻哈哈地跑到拉二胡的老人跟前，往老人的破碗裡扔了一疊東西。於妍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打子百元大鈔。那老人也沒什麼表情，繼續拉扯弓桿，直到那男孩又往碗裡扔了一打子錢，把破碗都占滿了。老人才一言不發地伸手，拿出碗裡的錢來扔到一邊。然後繼續拉扯弓桿。

  「小寶，幹啥呢，不許胡鬧。」一個身形富態的中年婦女過來拉住那小男孩。

  「媽媽，我給要飯的錢啊。」小男孩笑嘻嘻地抬頭看著媽媽。

  中年婦女撇了老人一眼，往外拉扯的男孩：「趕緊走吧。該吃飯了，你爸昨天給你打了一隻兔子，今天給你做兔肉粥喝。」

  老人聽到兔肉粥，明顯地咽了咽口水，隨即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周圍聽到的人也是一臉羨慕地看著那對母子離開。

  於妍默然看完這一整幕，然後順著街道，憑著感覺往外走，或許是她如今的裝扮和路邊乞討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倒也沒有人理她。

  街道上人頭攢動，迷茫，悲傷，絕望，自嘲，輕蔑，興奮，希望，構成一張末世的大畫卷。於妍不由懷疑，這些，真的來自於一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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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基地很大，於妍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城牆，城牆有十幾米高，五六米厚，十幾米高的大鐵門。她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僅僅一個月，人類就能夠建造這麼雄偉的一道城牆？還是說小說果然就跟漫畫一樣，都不是真的，所以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站在門口旁邊，城內的景像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沒想到城外更讓人震撼。廣闊幾千米，滿眼都是石板鋪地。遠處一整片濃濃的綠色，綿延直達天際。於妍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小石子，站在綠色汪洋的諾亞方舟上。

  於妍久久說不出話來。她從來不知道，小說里的情景變成現實竟然如此壯觀，她甚至懷疑，這個世界，真的是她所看的那部小說嗎？陷入沉思的於妍突然被一陣陣遠處傳來的聲音驚醒過來。

  「猛虎小隊招人，有三個異能者，只招二個人了，要出城的速度來報名。」

  「平凡聯盟隊，普通人的聯盟，出城尋找物資。有來的嗎？」

  小說里基地門口的狩獵小隊，這個她到是還記得。不過，這似乎不是門口旁邊吧。離大門還有幾百米呢。於妍仔細看了幾百米外那一夥一夥各自結隊的人群。城外危機四伏，機遇與死亡並存，但是想要過得好，就得出城。

  想出城，得有實力！

  「不行不行，你一個女孩能有多少力氣，搬兩塊石頭就搬不動了。你還是去找點輕鬆的活兒，像給軍隊洗洗衣服什麼的。」

  「那樣的活早就被人占了，哪裡還能輪得到我？拜託了，我力氣很大，我會很努力的，拜託你了，要不您給我算半個人的口糧好不好？」

  於妍站在一個管工地的工頭面前，工頭看上去40多歲，長的又黑又壯。一看就是有力氣的。

  「讓你干你也幹不了，白耽誤時間，現在工地工作量大，你一天都堅持不下來。你還是找找別的活吧，就算基地現在每天只發一碗粥，也比在這裡強啊。」

  「您就讓我試試吧，我要是中途堅持不下來，您也不用付我工錢。您要是閒我乾的慢，給我按件計算也行，我干多少活您付多少食物。我不挑。拜託您了。」

  工頭被於妍纏的沒辦法，猶豫地說道：「你可要想好了，這活可累，大男人都能累得走不動，而且半份口糧一天只能有三個饅頭和水，三個饅看著多，如果不幹活這一天絕對夠夠的，可是幹這種活，三個饅頭跟本跟不上體力的消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閒少，謝謝大哥了。我會努力加油乾的，爭取干到一天六個饅頭。」於妍趕緊順著杆子往上爬，生怕那工頭變卦。

  工頭無奈：「我也知道，這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你個女孩子家也不會來幹這個，唉，這個世道，也不是基地狠，實在是存糧有限。你去吧。基地積分也只能按照你乾的量算。」

  「哎，謝謝大哥了。」於妍能給自己爭取到一份搬石頭的工作的很高興。

  於妍並不是一定要來這裡搬石頭，除了不想欠謝如夢太多，更多的，她是想鍛鍊自己的體力，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基地，總有一天，她是要出基地的。但她也不傻，就憑她現在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提桶水都得歇半天的樣子。現在出去，那就是找死的節奏。

  於妍知道自己半年後就能夠覺醒異能，可是於妍不想等。當等待成為習慣，就會一直等待下去。而且，那種覺醒方式。於妍實在不想經歷。

  汗，於妍擦頭，好多細節都忘記了，這個倒是記得清楚，好像不知道什麼原因，謝如夢不在基地，於妍被幾個人抓到一間屋子裡，屋子裡還有好幾個女孩，於妍眼睜睜地看著女孩子們被那些人輪，暴，在一個男人按住她的時候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激發了冰異能。

  於妍可不希望自己是以那種方式激發異能，所以，她現在要鍛鍊自己，爭取早日走出基地，在打獵中獲得覺醒的契機。

  工地里不是沒有女人，但是大都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干農活有力氣的，像她這樣又瘦又弱的小女生倒是頭一個，雖然穿的破爛，頭髮凌亂，臉也淨一塊髒一塊的，但是年輕女孩的青春朝氣是掩不住的。工地上的大男人看著這麼一個妙齡女孩，都禁不住地吹起了口哨。於妍不管他們，把一塊一塊卸好的石頭搬到小推車上，並不等小推車特別滿就推著走向特定的地點，太滿了她也推不動。

  「吹什麼吹，活幹完了嗎？嫌力氣多是怎麼的？」工頭衝著那些吹口哨的男人罵道。

  於妍感激地朝工頭笑笑，繼續幹活。

  石塊很重，裝滿石塊的小推車更重，於妍咬著牙，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一步一步地堅定地走著，有好幾次她推著車子就差點幌倒，穩穩心神，休息一會兒，繼續推。

  當一天的工作幹完時，於妍累的一屁股攤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

  工頭走過來遞給她一個袋子：「這是你的，我還以為你撐不下來呢，小丫頭不大，倒是挺犟。拿著吧。」

  於妍看著塑膠袋裡的兩個饅頭，眼睛一亮，在工地幹活一天吃三頓飯，二十積分。一頓飯兩個饅頭和水，於妍當時和工頭說好的只要一半的口糧，今天早上，中午都是只吃了一個饅頭。幹這麼重的活，一個饅頭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謝謝大哥了。」

  「哈，有什麼好謝的，你應得的，拿著吧，你是在這裡吃還是拿回去吃。」

  於妍想了想：「在這裡吃吧。」食物吃到肚子裡才是自己的，拿回去，保不准就會出什麼事兒呢。再說現在的自己確實很餓。

  工頭笑了：「得，看你小丫頭，年齡不大，主意倒是不少。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