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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殘酷現實

2024-07-10 09:20:56 作者: 似水靜陽

  以前在四太太自縊的時候,沈碧寒也曾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試問一個處處與別人計較,一心只想著爭鬥的人,怎會突然就拋下一切紅塵俗事就自殺了。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曾問過聶滄洛原因為何,當時聶滄洛只與她說他也不清楚。沈碧寒沒想到,到頭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無論孫姨娘如何的可惡,她四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因為正房的身份,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她一直都將孫姨娘當奴婢一樣踩在腳下,這樣難道還不夠麼?為何她還要殺人滅口?人是感情動物,即便是小貓小狗養的時間長了,也會有一定的感情,更逞論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的一個大活人了。

  先是三太太與孫姨娘毒害聶惜璇,再說四太太買人去搶大房的長孫小聶恆,沈碧寒想不通,為什麼在聶家大院兒里,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那樣的悲劇。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昭元殿的偏殿內靜謐許久,這次開口問出此話的人不再是聶惜環,而換成了一臉驚愕的沈碧寒。

  「自然是真的!」依然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側目看了眼沈碧寒,聶滄洛道:「因為無子,孫姨娘產下滄陽便成了四嬸娘心中最大的忌諱。我相信她在找人殺害孫姨娘的時候也許沒想清楚事情敗露的後果,若是想清楚了,她也不會在我知道真相之後,真的選擇走那條不歸路。」

  當初他讓聶生送給四太太那三尺白綾的時候,聶滄洛並沒想到四太太真的會自殺。是他低估了,他低估了在這個封建社會裡,若是一個女人沒有兒子,會有多大的悲哀。

  殺了孫姨娘,四太太出了一口惡氣。卻留下了對聶滄陽的恐懼,她不敢想像,若是聶滄陽知道是她殺了孫姨娘,會怎樣來對付她。她可以不怕沈碧寒,可以不怕聶滄洛,卻唯獨在心底害怕即將長大成人的聶滄陽。這一切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聶滄陽是她四房的孩子,而這個孩子一直都稱呼她為母親!

  「大哥!」淚水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滴落在光靜的地板之上,聶惜嬌毫無表情的睨了聶惜環一眼,而後泣不成聲的對聶滄洛問道:「大哥將母親埋了麼?她走的可體面?」

  聶家分了,姐姐利用她,母親被大娘殺死了,這些對聶惜嬌來說,根本就是殘忍至極的。

  看著聶惜嬌柔弱的樣子,聶滄洛這才放軟了語氣,道:「你放心吧,我已然讓聶生將她體面的下葬了。除了不能入聶家的祖墳,該有的你母親一樣兒都沒差。」

  看著聶惜嬌可憐的模樣,沈碧寒心中微微黯然。來到她的身前,沈碧寒將她扶起,「嬌妹妹且先起來說話吧!」

  在沈碧寒看來,從頭到尾,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聶惜嬌了。

  沒有去看沈碧寒,也沒有多說什麼,雙眼紅腫的低頭看著地面,聶惜嬌跟著沈碧寒一起行至貴妃榻前,然後便坐了下來。

  她是為了母親的安危才進宮的,如今母親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日後要為什麼而活。

  「我錯了麼?我錯了麼……」口中不斷呢喃著這句問話,聶惜環訕笑著直指沈碧寒道:「聶府本來什麼都好,由奶奶掌家,其他幾房相安無事。但是自從你嫁入聶家之後,這一切都改變了。若是沒有你,我的母親會做出過激之舉麼?若是沒有你,大家都會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沈碧寒!我沒錯!無論我母親是為何而死的,那些事情的誘因也都是因為你。若是沒有你,那什麼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在聶惜環的眼中,她的母親永遠是個好母親。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她也寧可相信這一切都是沈碧寒的錯,也不想相信,她的母親殺了聶惜嬌和聶滄陽的生母。

  沈碧寒頓住,下一秒便將視線從聶惜嬌的身上轉到聶惜環的身上,厲聲責問道:「你以為聶家以前就是和和美美的麼?你以為沒有我,聶家的各房就可以一直面和心不合的繼續住在一起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倒是要問你一問了,三嬸娘毒害璇丫頭的時候,我可在聶府?你母親命人在安寧寺外搶劫恆兒的時候,我可在聶府之中?」

  沈碧寒算是看明白了,聶惜環這丫頭這會兒根本就是偏執型的精神病。

  無論她如何解釋,對方都只是認準了一點,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而起,聶家分家,聶家人的明爭暗鬥,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是不好的事情。

  似是被沈碧寒問到了心中最牴觸的問題,聶惜環頓時沒了一點聲響兒,只是呆呆的站在殿中央處。

  見她也是這幅模樣,聶滄洛道:「你們冒頂著別人的身份進宮,可知若是日後在宮中出了什麼差錯,我們聶家會遭到何等的滅頂之災?」

  聞言,聶惜嬌和聶惜環的身子都是一顫!

  「哼!」看著她們二人的反應,聶滄洛輕哼一聲道:「看來你們都知道。」

  「大哥!」終是抬頭看了聶滄洛一眼,聶惜環嘆道:「我是在聶府長大的,就算是身份暴露了,也會儘量保全住聶府的命脈。」

  「呵——好偉大的思想!」悻悻的一笑,沈碧寒對聶惜環道:「欺君罔上,那是誅滅九族之罪。你倒是說說,你要如何保全聶府的命脈?若是你身份暴露了,到時候連你的小命兒都保不住了,何來的由你來保全聶家的命脈?」

  沒有立刻回答沈碧寒的問題,聶惜環抿著嘴不說話。沉默許久,她方才開口道:「皇后娘娘答應我的,只要我乖乖的聽她的話兒,她不會為難聶家的。」

  與聶滄洛對視一眼,沈碧寒一臉驚詫的問道:「皇后娘娘?!」

  難道聶惜環身後的人是楚後麼?

  是她安排她進宮,然後故意給她看那人名冊?她是想要以此來挾制自己麼?

  心中思緒紛飛,沈碧寒的雙眼不禁微微眯起。

  知道今日落在了沈碧寒的手中,一切定當前功盡棄了,聶惜環點了點頭,坦白道:「是皇后娘娘沒錯兒,不然你以為但憑我自兒個的那點首飾便可以換得進宮的身份麼?在母親死後是皇后娘娘的人找到了我。他們問我想不想找你報仇,我說想……所以我今日便站在了這裡。」

  說到這些的時候,聶惜環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銳利之色。好巧不巧,她眼中的如此神色,被聶滄洛和沈碧寒收進了眼底。

  看著聶惜環的樣子,想到楚後還真是對自己要多執著便有多執著,沈碧寒不禁黯然一笑:「你以為她是想要你來對付我麼?」

  聶惜環挑眉:「不是這樣,還會是什麼?」

  沒有立刻理會聶惜環,沈碧寒從貴妃榻上再次起了身,而後對聶滄洛使了個眼色,便出了偏殿。

  跟著沈碧寒來到昭元殿的前庭之內,看著眼前面色略顯蒼白的女子,聶滄洛的心微微泛著疼意:「待到過了冊封大殿之後,夫人便可以回府了,在這裡你大可放心的住著。這宮斗不宮斗,其實沒什麼意義。至於皇后那邊,有我們的商號在,待到商號融資成功,便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對聶滄洛笑了笑,沈碧寒動了動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疙瘩,但是想了想,她最終沒有去那麼做:「你的意思我省的了,眼下商號的事情一切離了你都不行,出來的這會兒時間已然不短了,你且先回去吧!」

  聶滄洛低眉想了想,而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向外走了一步,他步子一頓,問道:「關於環丫頭和嬌丫頭,你打算如何處置?」

  意味深長的看了聶滄洛兩眼,沈碧寒閉了閉眼道:「我只留可留之人。」

  身子一怔,垂落在身側的手猛然一握,聶滄洛並未再多問什麼,直接便出了昭元殿的大門。

  對不起!

  心中暗暗的迴響著對不起這三個字,看著聶滄洛欣長的身影漸漸遠去,沈碧寒才轉身進入了昭元殿的偏殿之內。

  在偏殿之內,聶惜嬌和聶惜環依然一坐一站等在那裡。看著沈碧寒回來了,聶惜環忙問道:「適才你說皇后娘娘不是要我來對付你的?」

  如沈碧寒所料,精神不正常的人,永遠都糾結著最偏激的問題。她才一進偏殿,聶惜環便迫不及待的接著剛才的問題問出了口,好似生怕她忘記一般。

  沈碧寒瞥了聶惜環一眼,便兀自坐到了聶惜嬌的身側。黛眉輕挑,一臉的不以為然,沈碧寒問道:「對付本宮?你以為你有這個本事麼?」

  此刻,她在與聶惜環說話的時候,已然改回了自稱。

  「你……」

  感覺到沈碧寒話中明顯瞧不起她,聶惜環不服氣的直指著沈碧寒道:「我適才說過了,與你相比,我差的只是運氣而已。你倘若再給我兩年時間……」

  「本宮為什麼要給你兩年的時間?」打斷聶惜環的話,沈碧寒蹙了蹙眉道:「你既然說自兒個與本宮相比差的只是運氣,那何不自自兒個去爭些運氣?何來的要與本宮要時間?」

  聶惜環怒道:「誰說我沒有去爭?若是適才你不出面,此刻我早已讓太子拜倒在我的裙下了。」

  「呃?」看著說話如此直接的聶惜環,沈碧寒笑了,而且笑的癲狂:「好一句若是,既是若是,便不是事實。事實是怎樣的?你沒有讓太子拜倒在你的裙下,本宮也去了。」

  聶惜環的雙眼中儘是怨恨之色。

  看著如此的聶惜環,沈碧寒直到:「我們繼續上一個話題如何?你以為皇后娘娘是讓幫你來對付本宮的麼?你也不想想,你自兒個是什麼身份,她何來的如此瞧得起你?哦……對了,本宮還要奉勸你一句,切要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也許你胡亂的說一句,四叔父會死,滄陽也會死!」

  身子一顫,聶惜環看向沈碧寒。

  沈碧寒問這話,是要聶惜環知道,皇后娘娘所針對的是她沈碧寒,而不是要幫她。

  「一個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你有多少斤兩該自兒個明白。」看著聶惜環,沈碧寒幾乎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巫婆,「她讓你進宮只不過是拿你當一顆棋子而已,而你這棋子的用處無非就是用來要挾我而已。」

  雙眼泛著琉璃之光,沈碧寒看著聶惜環變了又變的神色。

  「大嫂,依著你的說法,我也是顆棋子麼?」在聶惜環啞口無言之際,一邊沉默許久的聶惜嬌開口問道。

  若是聶惜環是顆棋子,那她不也是一顆棋子麼?

  轉頭看了聶惜嬌一眼,沈碧寒再次轉向聶惜環道:「這個棋盤太大了,對弈的人是本宮與你們口中的皇后娘娘,之餘其他人,該都是棋子吧!」

  「不是這樣的!」不置信的搖了搖頭,聶惜環還是不相信沈碧寒的話。

  她不明白,自己與沈碧寒到底差在了哪裡,為何她是下棋的人,而她只能是棋子。

  看了看偏殿內的更漏,沈碧寒從貴妃榻上起身,緩緩行至聶惜環的身側:「事實確實是這個樣子的。」說話間,她伸手從聶惜環的頭上,將她挽著髮髻的銀質簪子抽了下來。

  隨著她的動作,聶惜環如瀑一般的如雲長發翩然而落。

  「我不相信!」目不斜視的看著沈碧寒,聶惜環道:「我不相信。」

  不管怎麼說,沈碧寒是在沈家長大的,而她聶惜環是在聶家長大的。她們的起點相同,為何結果卻不同?為什麼她要是棋子?

  「皇上駕到!」聶惜環的聲音剛剛落地,殿外便傳來來孫才鳴嘹亮的通傳聲。

  「其實你該相信的!」對外面的通傳聲置若罔聞,看著手中的銀質簪子,沈碧寒將之放回到聶惜環的手中道:「事實很殘酷,殘酷到讓人都會跟著變得殘忍起來!」

  話音剛落,她放在聶惜環手上的手猛地抓起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簪子直直的向著自己胸口處刺去。

  「不要!」

  看著聶惜環手中的簪子沒入沈碧寒道身上約摸一寸許,聶惜嬌驚呼一聲,霍的從貴妃榻上起身,兩三步奔到兩人身前。

  正在此時,由孫才鳴等一干宮人簇擁的當今聖上,也踏入了偏殿的大門。他所看到的便是聶惜環手持銀簪傷了沈碧寒,而一邊上的聶惜嬌則是衝上去將聶惜環整個人都推倒在地。

  痛!

  針扎一般的痛,心中無可逃匿的痛。看著胸前沒入胸臆間的銀質簪子,沈碧寒佯裝一臉震驚的,看了看眼前跌倒在地的聶惜環。而後便身子一松,整個人都癱倒在了下去。

  「皇兒!」同樣是一聲驚呼,唐駿天一步上前,將身子下墜的沈碧寒抱在了懷中。

  「父皇……」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容,沈碧寒想要說話,卻只是不斷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龍目怒睜的看著沈碧寒胸間的簪子,唐駿天對著身後的孫才鳴吼道:「傳太醫!」

  聽了他的命令,屋子裡本來已然亂了手腳的孫才鳴忙應了一聲,便飛奔出了昭元殿。

  「主子!主子……您不能有事!」身子不斷的瑟瑟發抖,聽到動靜兒後從外面衝進殿內的翠竹看著沈碧寒不斷涌著血的胸口,不禁手足無措的拿著帕子不停的為她止著血。可是無論她如何為沈碧寒止血,插著簪子的傷口仍是在不斷的冒著血。

  「陛下!」感覺到沈碧寒的手不斷在扯著自己的衣襟,翠竹噗通一聲跪在唐駿天面前指著聶惜環道:「此女大膽妄為,膽敢行刺當朝公主,幕後定有主使者,請陛下徹查此事,給公主殿下一個公道!」

  雙眼中幾乎泛著血絲,唐駿天轉身看向一邊跌倒在地,面色慘白的聶惜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行刺朕的皇兒。來人吶,將她給我拉下去嚴刑拷問。」

  「陛下……奴婢……奴婢是冤枉的……」怔怔的看著唐駿天,聶惜環的臉色已然是死灰一片。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做夢都沒想到沈碧寒會突然拿著她的簪子刺向自己的身上。

  「你是在說朕的眼睛有問題麼?」滿面的陰鬱之色,唐駿天怒道:「將她我朕拉下去。」

  「陛下……」

  無論聶惜環想要說什麼,唐駿天都不可能聽的進去。看著唐駿天懷中的氣息孱弱的沈碧寒,一邊的聶惜嬌一臉的膽戰心驚。

  若是適才她不在當場,那麼她一定會與皇上認為的一樣。因為無論是什麼人,他們最相信的都只有自己的眼睛而已。

  但是她看到了啊!

  事實很殘酷,殘酷到讓人都會跟著變得殘忍起來。

  心中回想著沈碧寒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她的身子不禁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時間過了沒多久,太醫們一個個的都趕來了。與此同時,宮中的妃嬪和公主皇子們聽說啟元公主遇刺,也都紛紛趕了過來。看著沈碧寒流血不止的樣子,太醫都是倍感棘手。這本就棘手的事情,加之當今聖上守在身邊,他們便沒一個人有十足的把握了。

  「趕快動手,今日若是啟元公主和朕的外孫有什麼差池,你們全都要陪葬!」看著眾人都是一副躊躇不前的樣子,唐駿天怒喝道。

  聽到他的喝聲,屋子裡的太醫都是一怔!

  縱使他們醫術如何超群,在此情此景之下,也只得三思而後行。對他們而言,啟元公主是孕婦,眼下又失血過多,一個不小心孩子怕就不保了。這個後果,他們誰也擔不起啊!

  一時間,殿內一片靜寂,面對如此棘手情形,殿內的太醫們一個個兒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燙手的山芋誰也不想去接啊!

  「父皇!」一聲輕喚從殿外響起,身形欣長的太子唐季雲出現在了昭元殿的偏殿之內。低頭看了眼已然神志尚算清醒的沈碧寒,他黑色的雙眼中讓人看不出一點情緒:「還是讓兒臣來吧!」

  看著眼前的唐季雲,唐駿天道:「你可有十足把握?」

  當朝太子的醫術不錯,他這個做皇帝的還是知道的。

  「我有!」隨著唐季雲的一句話,偏殿內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要想為沈碧寒救治,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將她胸臆間的銀質簪子拔出來。看著隨著她呼吸不斷起伏的簪子,唐季雲眉目清遠的拍了拍沈碧寒的面頰,而後一眼不眨的便霍的一下將簪子拔了出來。

  右手拔起簪子,左右立馬將手中的白色帕子捂在了沈碧寒的胸口。帕子換了一塊又一塊,時間不長,昭元殿內的沾滿鮮血的帕子便丟滿了一盤又一盤。大約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兒,血止住了,沈碧寒的臉色也蒼白的如白紙一般了。

  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屏退了殿內的無關人等。秉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法,唐季雲將為沈碧寒包紮的任務交給了翠竹。而他呢?雖然他依然留在昭元殿內,卻只是背對著貴妃榻,吩咐翠竹該怎麼做而已。

  一切塵埃落定,轉身看著已然被宮人們抬到床榻上的沈碧寒,唐季雲咬了咬牙,而後伸手撫上自己的胸臆之間。

  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許只有這樣他心中的抽痛才會減小几分。

  「殿下!」不知唐季雲在想些什麼,任由聶惜嬌留在沈碧寒床榻前守著,翠竹來到他的身邊,對她行了個宮禮。

  眉頭挑了挑,唐季雲問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麼?」

  「是!」點了點頭,翠竹回道:「公主殿下的喘息這會兒順暢多了。」

  「且仔細伺候著!」側頭看了眼床紗內雙目緊瞌的沈碧寒,唐季雲對翠竹吩咐了一句,便出了偏殿。

  這邊沈碧寒的傷勢處理妥當了,那邊在昭元殿的正殿內卻是一片陰雲密布。

  沈碧寒自從進宮之後,幾乎每日都會定時到昭明殿與唐駿天請安。但是今日她沒去,因此在處理完朝中事物之後,唐駿天才親自移駕昭元殿,想要看看她為何沒有去請安。但是他沒想到,剛剛進入昭元殿內,他便看到了聶惜環對沈碧寒行兇的一幕。

  想到適才的那一幕,他怎麼可能和顏悅色的面對眾人?

  「父皇!」看著唐駿天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唐季雲來到正殿內對他恭了恭身子道:「父皇儘管放心,皇姐的身子已然沒什麼大礙了,只需多些時日修養。」

  聽太子此言,唐駿天心中頓時定了大半:「那孩子呢?」

  微微一笑,唐季雲道:「孩子也無礙!」

  「那就好!」面色總算緩和了幾分,唐駿天對剛剛從宮外趕來的刑部侍郎道:「朕只給你三日時間,命你將此時徹查清楚。」

  「臣遵旨!」知此時茲事體大,刑部侍郎忙恭身接旨。

  眉腳動了動,唐季雲屈膝對著唐駿天跪了下來:「父皇請容兒臣一稟!」

  神情肅穆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唐駿天問道:「你想要與朕稟報什麼?」

  微微思量片刻,唐季雲低眉斂目的道:「皇姐有今日一劫,多半都是兒臣之錯,那名秀女是今兒一早皇姐從兒臣那裡帶過來的。」

  唐駿天一聽,顏面立刻就變了:「人是從你宮裡過來的?」

  點了點頭頭,唐季雲道:「人確實是從兒臣宮中過來的,所以還請父皇容兒臣徹查此案。」

  本來因唐季雲救了沈碧寒,唐駿天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此刻聽說刺殺沈碧寒的人是從他那裡過來的,唐駿天的心中便微微有些怒了:「你宮中之人難道都沒事前調查清楚麼?何來的會出了如此事端?」

  微微低頭,唐季雲道:「兒臣知罪!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心中暗暗思量了片刻,身為君主的唐駿天道:「好!朕讓你去查。不過朕還有個條件!」

  太子既然出面承認那命秀女是出自太子宮中的,便可以排除人是他派去的。其實唐駿天知道,這幕後之人,應該是皇后無疑。但是既然太子要去調查,那他就讓他去調查!

  抬頭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唐季雲道:「請父皇直言。」

  深深的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唐駿天道:「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朕希望身為太子的你都能夠秉公處理。」

  沈碧寒進宮要做什麼,他心中清楚。以前為了唐季雲的感受,他縱容楚後,但是此刻他更想要得到女兒的諒解。

  在心中暗暗的呼出一口氣,唐季雲道:「兒臣遵旨!」

  在皇上那裡領了差事之後,唐季雲要去的第一個地方羈押著聶惜環的刑部大牢。

  初入牢房,看著周圍黑暗潮濕的環境,唐季雲微微蹙了蹙眉頭,而後由衙役領著來到一間相對比較獨立的牢房前。

  這間牢房是鐵欄杆打造,裡面沒有床,只是鋪了幾堆稻草。唐季雲望眼看去的時候,只見聶惜環正一臉呆滯的靠坐在牢房陰暗的牆角下。因為事發突然,宮裡的人都在圍著受傷的沈碧寒團團轉,還沒有來的及對她用刑,所以此刻她還沒遭什麼大罪!

  「齊娟!」

  看著呆坐在牢內的聶惜環,唐季雲語氣低沉的喚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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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確章節,十二點沒到~~~擦邊球啊~~~謝謝親們支持靜陽了,還又有阿乖,最乖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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