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決定

  「這麼說，我們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被宇宙意識當做食物？」

  沉默半晌，林浩幽幽開口。

  林致遠搖頭，道：「不會有作為食物的那一天的。」

  「不管現在四方宇宙斗得如何厲害，只要宇宙意識有捲土重來的跡象，四方宇宙會立刻聯合在一起，並肩作戰，所以，最終的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是宇宙意識敗退，我們如之前一般，得以暫時的喘息；要麼，我們全軍覆沒，連所在世界的意識都土崩瓦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論是林致遠等一眾尊者還是四方世界的意識，都不可能會願意淪為宇宙意識口中的食物的，所以，最後的結果，不是勝利，就是徹底的毀滅。

  「還真是令人頭疼啊。」

  輕喃一聲，林浩面色複雜。

  這麼多的內幕，他一時半會著實消化不了。

  

  「你想我怎麼做？」

  抬頭看向林致遠，林浩出聲問詢。

  將這麼多的內幕告知於他，林致遠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紮實基礎，積蓄力量，從現在開始，就著手準備突破聖靈後的事。」欣慰的點了點頭，林致遠給出了自己的要求。

  「為什麼？」

  林浩皺眉，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我要嘗試著突破天尊，成為宇宙之主。」

  林致遠回答，雖然語調輕淡，但落在林浩耳中，卻讓他心頭狂震。

  「你有幾成把握？」

  強壓著心中的煩躁，林浩語調平淡的問道。

  林致遠搖頭，回答道：「一成也沒有。」

  「那我絕對不同意！！」

  斬釘截鐵，林浩滿臉冷厲。

  「你一點把握也沒有就想著成為宇宙之主，純粹是自己找死。我不同意，絕對不同意。」他已經沒了母親，不能再沒了父親。

  這種擺明了是去送死的事情，他如何能同意他去做。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但是，黑暗世界的世界意識出了問題，如果我不能再進一步的話，一旦宇宙意識甦醒，它肯定立刻就會對黑暗世界的世界意識下手，雖然有其他三方世界的牽制，宇宙意識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是，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黑暗世界都會不復存在，存活在其上的所有生靈，都會陷入滅絕之地。」

  露出一抹苦笑，林致遠繼續道：「你放心，我不會毫無把握就動手的，做了這麼些年的天尊，我多少有些底牌，雖然依舊不能保證可以百分之百的突破宇宙之主，但四五成的把握，還是有的。」這話不知真假，但在林浩聽來，它就是父親故意安慰自己的。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

  阻止他？

  且不說能不能阻止得了，就算真的阻止了，等宇宙意識甦醒後，父親就能活著？

  作為黑暗宇宙的高層，無論是宇宙意識還是其他三方世界的人，都會將他視為第一批次的目標，所以，如果不嘗試著突破，到時候，他可能要面對著更加惡劣的場面。

  「該死！！」

  雙拳緊攥，林浩咬牙切齒。

  「宇宙意識下一次甦醒是什麼時候？」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林浩抬頭問向林致遠。

  後者微愣，但還是很快回答道：「十年後吧。」

  「八年，給我八年的時間，如果八年後，局面沒能有所改觀，你再去嘗試著向宇宙之主突破，如果有所改觀，答應我，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要嘗試。」和其他境界的突破不同，從天尊突破到宇宙之主，需要對抗整個宇宙，所以，一旦失敗，那可怕的反噬會直接將『挑釁者』撕成粉碎。

  「浩兒，我知道你天賦極高，哪怕是被我封印了絕大部分，依舊遠超常人，但是，越往上，路越難走，八年的時間，或許夠你突破到聖靈，但想要讓眼下的局面發生改觀，卻幾乎沒有可能，因為這是牽扯到天尊，而且是高等天尊間的問題。」

  林致遠勸說。

  他告訴林浩，是讓他能提前做準備，而不是想他背負上一道無法承受的重擔。

  「給我八年的時間，如果局面沒有改觀，你再進行你原先的計劃。」林浩咬牙，紅著眼眸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一段話。

  林致遠無奈。

  他知道，如果不答應林浩，這會成為他人生中一道過不去的坎。

  「好，就給你八年的時間。」

  深吸一口氣，林致遠應承下來。

  「未來八年的時間內，我會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資源，供你修煉。」作為黑暗世界的第一人，林致遠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很容易的。

  但是，林浩拒絕。

  「沿著你們的路走，縱算再順利，也沒法超過你們，我需要自己開闢出一條全新的道路。」給出理由，林浩繼續道：「我不需要你們提供的任何資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阿爸你解除我身上的封印。」

  如果是父親沒提出要突破宇宙之主前，這道完全是為了保護他的封印，他自然不會要求父親解除，可現在，十年後，不管如何父親都要面臨大難，他如何還會在意太多。

  被宇宙意識盯上和黑暗世界破裂，所有人類滅絕死亡，有什麼區別？

  「好。」

  略作思索，林致遠應承下來。

  一如林浩所想的那般，反正做最後一搏，也不需要再顧忌太多。

  「但不是現在，也不能是在這裡。」

  「這樣，你返回列車後，申請前往第三十三座原始秘境，我會親自前往那裡為你解除封印。」

  解除封印的動靜會很大，就這般堂而皇之的，恐怕很快就會被列車鎖定，雖然說，只要解除了封印，林浩遲早都會被發現，但只要有隱藏氣息的手段，再時刻保持低調，短時間內騙過列車還是沒問題的。而只要不引起列車的注意，列車便不會給林浩安排某些『規劃』好了的道路。

  「還有個問題。」

  林浩開口，道：「我那一尊在獸之世界的巫妖分身是怎麼回事？」

  「我使了手段給你安排的。」

  林致遠接話，道：「當初你的身體內，巫妖基因滲入嚴重，如果不分割的話，恐怕你以後只能以巫妖的模樣存在，縱算後面我解除了封印，你也會保留部分巫妖的特徵，所以，我將你們分割開來。後來，考慮道在第二精神力的作用下你的天賦仍然有些顯眼，所以，我將那一道巫妖分身，送入了獸之世界，一方面可以讓它作為你的後援，另一方面，也可以讓它滲透到獸之世界的高層，作為策反的間諜。」

  「那我和它之間？」

  林浩想問的是，為什麼明明分屬在兩個不同的時間，巫妖分身還能出現。

  「因為我在你們雙方的體內種下了一株羈絆藤，只要你面對的危險到了一定的程度，巫妖分身就會立刻被這一株羈絆藤牽引過來。當然，如果你想要真正和它合二為一，還得親自前往獸之世界與黑暗世界的邊境，不過，我建議你在你們兩邊都成為聖靈後再做這件事，或者更好的時機是，到要突破天尊的時候。」

  「還能和合二為一？」林浩驚奇。

  「當然，它本就是從你身體裡分割出去的，怎麼不能合二為一？」

  輕笑一聲，林致遠反問。

  「浩兒，記住，如果事不可為,就及時放手。」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林浩，林致遠在投影徹底消散之前，還是鄭重的交待了林浩一句。

  「不要急著回去，花點時間，看看你的學校，你的朋友。」

  聲音越來越遠，但林浩還能聽到：「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回來，不管如何，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我知道了。」

  應了一聲，林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從這山丘中離開。

  一路向南，他很快來到了自己求學的城市。

  悄無聲息的行走在曾經的朋友身邊，他感受著不同於以前，也不同於列車的氛圍，原先煩躁的心神，不由得一陣寧靜。

  二十天後，他和隊伍的其他成員一道，回歸列車。

  ……

  「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可卻不得不回來。」

  眸中閃過一抹凶光，秦十郎咬牙切齒，滿臉憋屈。

  這二十天的時間，雖然已經是他們能擠出來的極限，但對他們而言，卻著實還是太少了些。

  「怎麼，想毀了列車？」

  坐在一側，林浩面色冷淡。

  與其他人相比，他心情其實更為複雜。

  「不是想，是必須。」

  葉未央沉聲，母親見面不相識給了他很大的刺激，現在的他，若不是實力不夠，否則，絕對會不顧一切的要砸了列車。

  「你們呢？」

  並沒接話，林浩只是扭頭看向其他人。

  「還能別的想法嗎？」

  蔣尚志輕哼，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獰笑。

  林浩點頭，沉思片刻後，道：「有些事，得讓你們知道，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裡。」

  指了指列車，他繼續道：「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們正面對著一個極大的陰謀，想要從中跳出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接下來的時間內，我們要加大資源的採集，但同時，也要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晚上還有一更，五千字左右，算是補星期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