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調子變高

  方墨瑋毫不留情、毫不含糊的拒絕話語，令詹恪嘉的臉色為之一變，表情變得更加僵硬和死板，面部神經還微微抽搐著。

  

  不過之前他也料到了這個結果，此次過後，方家再也不會願意跟他們詹氏集團合作。

  詹恪嘉說：「Mr. Fang，Please share your dinner with us。」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事先詹恪嘉便計劃好了的，今天要請方墨瑋吃晚飯，以表解約的歉意。這也是關家父子和龍嘯給他出的主意，好聚好散。

  方墨瑋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髮型清爽簡短，五官立如刀削，皮膚白淨無塵。從整體面容上來看，他宛如一個從童話劇中走出來的王子。

  然而，他的每一個笑、每一個表情，都全部透露出他性格的桀驁，都反襯著他的冷酷和傲然。

  他回復詹恪嘉，答應了留下來跟他一起吃飯，說，「Since Mr. Chan intends to invite， then I disrespectful of it。」

  方墨瑋心裡有數，詹恪嘉請他吃的這頓飯，會是一頓不簡單的飯。他之所以答應，是由於絲毫無畏，什麼都不怕。

  「OK，OK。」詹恪嘉連續點頭兩下，臉上的笑容仍舊牽強。

  一切均已搞定，方墨瑋和師益師梵準備走人了。這時候，詹恪嘉又吩咐自己的助理艾倫相送，並告知方墨瑋說，晚上六點，他的人會到雪梨大酒店門口接他們前往用餐之地。

  方墨瑋完美的紅唇，一如既往勾起一絲邪魅的冷笑。詹恪嘉總是感受到了他的輕蔑和無謂，但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詹恪嘉知道，都結束了。從今以後，他們詹家不會再跟方家有交集。

  艾倫依命送方墨瑋下樓。幾人出了會議室，走到電梯口等電梯。

  一台電梯正從樓下上來，升至他們這一層，剛好停下。

  方墨瑋微低著頭，不經意的伸手整了整脖子上的領帶。他隨性而自然的動作，也是那麼的優雅迷人。

  電梯門打開時，一陣馥郁的女人香，強勢撲入他們的鼻孔。

  見是詹伊望，艾倫連忙向她問好，「Good afternoon，miss。」

  詹伊望無視艾倫，匆匆從電梯裡跨出來，見到方墨瑋，顯然心情激動不已，大步邁到他的身前。

  「墨瑋，你真的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詹伊望說。她湛藍色的眼睛，深切凝視方墨瑋，一動不動。原本布滿愁雲的臉龐，露出欣慰的笑容。

  方墨瑋卻只是平常性的沖她點了下頭，很陌生、很生疏的跟她打招呼，「詹小姐，你好。」

  這回詹伊望的笑容始終保持良好，沒有因為方墨瑋對她的冷漠而退去。

  「墨瑋，你什麼時候回中國去？告訴我準確的日期。」詹伊望的秀眉又高高挑起，特意問道方墨瑋，同時不由自主的向他跨近一步。

  她莫名其妙的殷切和熱情，又逼得方墨瑋退開半步。方墨瑋明智且果斷的避開她，不跟她做太多的交談和交涉。

  「詹小姐，我還有事，不好意思。」方墨瑋說，說完寬敞的肩膀又避了避她，繞她而過，進了電梯。

  隨著方墨瑋進去，師益和師梵也邁步進去。

  詹伊望輕輕擰一下眉，驀然又急了，回過頭喊他：「喂，墨瑋……」

  艾倫知道詹伊望想留住方墨瑋，還有其他的話要對方墨瑋說。而一直以來，詹恪嘉都不希望詹伊望與方墨瑋有瓜葛。

  他便也替方墨瑋解圍，禮貌對詹伊望說：「Sorry miss，Mr. Fang did have things to do。If you have something to look for him，the other time。」

  詹伊望一時間愣在原地，腳步停滯，沒有再向前。

  「OK，Then Ill find time。」詹伊望說。從小到大，艾倫說的話，她都比較相信。算一算，艾倫效忠她爹地已經二十幾年了。

  艾倫鬆了電梯按鈕後，電梯門自動關上了。詹伊望望著那個顯示儀，看著電梯一層一層往下降，慢慢的她又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不對勁，她感覺有一絲不對勁。方墨瑋對她的態度，依然是不耐煩的，不想理會的……

  可是，為什麼在五分鐘前，她會收到方墨瑋發給她的MSN消息？

  方墨瑋發消息對她說，正式跟詹氏集團解約了，以後不會再來雪梨，最後請她吃頓飯……

  現在她如此興高采烈，也是由於看見了這條消息。倉促的從樓下自己的辦公室，跑到這第三十九層來，親口詢問他具體哪天走。

  方墨瑋要請她吃飯，這足以證明，他的心裡還是在乎她的，有一處位置安放著她。

  詹伊望木訥的站在電梯門口，想了好一會。

  突然，一句慈祥和藹的男人聲，傳入她的耳畔。

  「伊望……」

  這是詹恪嘉，他自走廊的另一頭往這邊走來，遠遠的喚道她。

  詹伊望怔了一怔，等她回過神來，詹恪嘉正好停在了她的身邊。

  剛才，她對方墨瑋的舉動，詹恪嘉也望見了，望在眼裡、記在心底。

  「爹地……」詹伊望也喊詹恪嘉一聲。與詹恪嘉對視，她的眼神漸漸變得閃爍，變得尷尬。

  「怎麼跑這來了？」詹恪嘉儘量壓低聲音，客氣的問。

  因為這會陪伴他的，還有詹氏集團的幾個重要股東，他的堂兄堂弟們。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宜過於管束詹伊望，否則會損了詹伊望的面子。

  詹伊望又依次瞅了瞅叔叔伯伯們，也對他們點頭微笑，以示打招呼。然後回答詹恪嘉說：「過來看看而已，沒什麼的。」

  「那回辦公室去，認真工作，認真上班。」詹恪嘉又和氣的教誡她說。

  此時他的內心，表示看不懂詹伊望。她不是已經想通，放棄了方墨瑋，對他死心了嗎？怎麼這會兒模樣還有些失落？

  詹伊望就是擔心被他看出自己的失落，應了一聲後不再說什麼，率先跨進電梯……

  艾倫送方墨瑋下樓，直至方墨瑋等人都坐進了車裡，他才返身，返回辦公大樓內。

  方墨瑋坐在車裡，在回酒店的路上，拿出手機，習慣性的先點開各大聊天軟體，QQ、wei信、MSN之類，檢查有沒有人給自己發消息。

  其實其他人發的消息，無論什麼內容，他都沒有太大的興致去瞄。他主要是看QQ上和wei信上，看程小蕊有沒有給他發什麼消息。

  結果QQ和wei信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消息。就MSN上彈出一個窗口，提醒他帳號異常登錄。

  方墨瑋淺淺的驚訝了一下，但是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他用MSN時間較少，覺得那帳號安全係數低很正常。

  MSN是國外流行的，相當於中國的QQ。所以他帳號里加的人，也全是外國人，其中多為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包括詹伊望。

  跟詹氏集團簽完了解約協議，可是這幾天方墨瑋還不能回C市去。畢竟這一趟來雪梨，他的主要目的尚未達到，龍嘯和關家父子還在隔岸觀火，得意的看著他們方家和詹家鬥著。

  程小蕊沒有聯繫他，他又主動聯繫程小蕊。C市那邊，目前是兩點多鐘，他想程小蕊應該剛睡完午覺。

  他錯了。今天程小蕊沒有睡午覺，上午方若錦和端芷魚帶她去了醫院，做了羊水穿刺DNA鑑定。

  至於做這鑑定，所需要的他的東西，是端芷魚提供給醫院的，即他的一束胎髮……

  她們三個人在醫院，徹底忙碌完畢後，再回家便是下午了。

  鑑定的結果得過三天才能出來，三天後就能了卻一樁心事，程小蕊覺得大鬆一口氣。

  然而，與此同時，她又越來越不快樂，心中增添了許多分惆悵感和落寞感。

  結婚還沒有三個月，她便頗有感嘆，做人真不容易，特別是做結了婚的女人。在家庭和親屬面前，個人情緒是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

  吃完午飯，進自己臥室時，她接到方墨瑋打來的電話。

  方墨瑋問她在幹什麼，她都不太想回答，累，沒有力氣。

  這次方墨瑋就實在是要追問她了，不然身在外地的他難以安心。

  「寶貝，你這幾天怎麼回事？住在那邊，是住的不習慣，還是有人欺負你了？」方墨瑋問她，語氣溫柔低緩、小心謹慎，似乎生怕嚇到了她。

  其實造成程小蕊不快樂的原因，有一半還是因為方墨瑋不在身邊。程小蕊的心裡早就很想念方墨瑋了。方墨瑋愈溫柔、愈關心她，她便愈加想念。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反正程小蕊什麼都不想回答，不想來一句廢話，便扯開嗓門，聲音清脆的反問他。

  瞬間她又決定了，要努力偽裝自己，不讓方墨瑋看出端倪。

  「寶貝，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方墨瑋頓時變得嚴肅，語氣中透出一絲不高興的情緒。

  程小蕊不乖了，他發現他的程小蕊越來越大膽、越來越叛逆、越來越有主見了。

  程小蕊感應到了方墨瑋正在積聚的火氣，眉頭凝皺，腦子裡又開始嗡嗡作響。

  她想通了，她之所以要裝開心，就是為了讓方墨瑋安心，省得他總是牽掛著自己，工作不好、胃口不好、睡眠不好。

  「是啊，有人欺負我了！你快點回來，回來了替我好好K他一頓！」程小蕊又振奮的說。

  「誰？誰欺負你了？」方墨瑋又急速連問。敢情只要程小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他便立馬飛回中國，斃了那個人！

  程小蕊又頓了幾秒，然後故意一字一字、很慢很慢說：「他……叫……方……墨……瑋！」

  這一刻，方墨瑋，「……」

  程小蕊突然表現出來的滑稽和幼稚，令他無語。

  怕他不相信，程小蕊又補充說：「你快點回來啊，回來了K他，他欺負我了，方墨瑋他欺負我了。」

  本來程小蕊也是生他的氣的，覺得就是他欺負了她。是他害她懷孕，是他的至親懷疑她的貞潔。最初認識時，也是他奪走她的清白，霸道的占用著她，以致她愛上了他。並且是刻骨銘心、驚心動魄的愛著。

  她的催促，又令方墨瑋倏然鎮定。

  「寶貝，你真沒事？沒其他原因？就因為特別想我？嗯？」方墨瑋繼續問她，語氣恢復正常，悠悠的、暖暖的、富有情調的。

  程小蕊又嫌棄他煩了，說：「你一連問了這麼多問題，叫我先回答哪一個呀？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就早點回來，親自考察呀！」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還在走路，這會兒正好走到了床邊，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方墨瑋又提了提呼吸，無聲一嘆，情緒已然淪為無奈。

  果然，程小蕊變了，調子高了，都不怕他了。

  「好好好，我不問你了，我早點回去考察。掛了，蕊小胖……」儘管很無語很無奈，可是只要想起程小蕊那胖嘟嘟的臉蛋兒，方墨瑋的心情便總是愉悅不已的。

  「拜拜。」程小蕊說。

  方墨瑋說要掛卻還沒有掛，等程小蕊先掛。

  程小蕊正準備掛，忽然又莫名的不舍，又說，「墨瑋哥哥在外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

  這頭的方墨瑋，冷酷的面容上，終於再次浮現好久不見的明媚笑容。

  「好。」方墨瑋點頭說。

  一直以來，程小蕊對他的每一句關心，都像那連綿的春雨，滋潤著他乾涸的心靈。

  掛了電話後程小蕊又極力調整自己，找樂子讓自己開心。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試驗已經做了，不要再想了。她是清白的，等過三天結果出來了，方家人也都會相信她是清白的。相信孩子，就是方家的……

  澳大利亞標準時間，傍晚十八點整。

  方墨瑋在師益和師梵的陪同下，來到雪梨Waverley區，走進一家享譽盛名的中國餐館內。

  詹恪嘉和詹恪華，以及躲在暗處的一些人，在此等候他們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