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做或不做

  夏奇突然出現，與方若錦聊天所說的那一番話，使得方若錦的內心更加堅信不疑一件事，即她的嫂子程小蕊，肚裡的孩子是關灝天的骨肉，而並非她哥哥方墨瑋的骨肉。

  這一場patry，那一大夥年輕人瘋狂玩樂直至通宵。方若錦要麼沉默、要麼被動，反正狀態很消極。

  等到天亮的時候，patry結束了，大家紛紛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方若錦也不例外，出了紅玫瑰yu樂城後，她自己開車，回市南邊鳳瞰天空別墅區。

  今天是周日，方添哲和端芷魚一大早出去了，去赴飯局。方墨琰和程小妍則都說有東西要買，一起去了市中心的超市。

  上午，偌大的一幢別墅便只留下程小蕊一個人在家，以及守衛她的幾個保鏢。

  方若錦回來，房子裡各處都顯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就客廳里有人的氣息。

  那是程小蕊盤膝窩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一本書，扳著手指頭在算著什麼東西。

  「我爹地和媽咪了？」方若錦進客廳後，把包包扔在沙發上，用很不好的語氣問道程小蕊。

  思維被人打斷，程小蕊的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然後抬眸看著方若錦，回答說：「他們不在家。」

  方若錦嗤聲一笑，又說：「他們不在家，這還用得著你說？你以為我看不見？我是問你，他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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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蕊仍舊盯著她，目光沒有移開，淡定的說：「我不知道。他們出去時沒有向我報告，我也不用要你報告。」

  霎時，方若錦小臉一垮，雙目釋放著恨戾的光芒，瞪著程小蕊問，「你什麼意思？這麼跟我說話！」

  本來她心情就不好，在心底深惡痛疾的憎恨著程小蕊。結果程小蕊又這樣桀驁的反擊她，令她更加怒火中燒。

  程小蕊不喜歡方若錦的態度，但也不想挑起是非，不想跟她吵架。

  「沒什麼意思。若錦，我是你的嫂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對我客氣一點。」程小蕊真誠的說。

  她軟弱退讓，並不代表她怕方若錦。

  「你是我的嫂子？你還真把自己當一根好蔥啊？」方若錦不禁笑得更冷，她最討厭程小蕊這樣自以為是，還總是提醒她，她是她的嫂子。

  程小蕊依然鎮靜，沒生一絲脾氣，依然望著她，詫異的問：「難道我不是你的嫂子嗎？若錦……」

  方若錦臉上戾氣重重，稍稍調整後，又低眉瞅了瞅程小蕊凸起的肚子，凶聲說：「你只是一個不要臉的爛huo！為了榮華富貴，害死谷琴，再懷一個野種，賴著我哥，嫁進我們方家！」

  驀然，程小蕊身子往後一踉。幸虧身後是沙發背，所以她才沒有倒下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總之程小蕊變得忐忑不安，在心裡一連告誡自己好幾遍：不會的，不會的，方若錦不會這麼罵她，不會這麼想她的……

  「若錦，你說什麼？你……你……」這會兒，程小蕊的目光開始顫動，眼珠子像盛滿水的玻璃杯。

  那番話在方若錦心中憋了好久。如今她終於發泄出來了，感覺好受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她也知道程小蕊聽清楚了，沒有重說的必要。她不再像剛才那麼凶，但是仍舊冷漠，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你自己最了解，我不會再重說。」

  程小蕊的視線漸漸模糊，心臟的位置在默默滴血，一下一下揪得疼。她堅忍的咬咬唇，儘量不讓自己流淚。

  「你誤會我了。當初琴琴滾下樓梯，不是我的錯。我肚裡的孩子，也是清清白白……」程小蕊解釋說。雖然她知道，她的解釋是非常無力的，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果然，方若錦又無畏的說：「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程小蕊，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察覺到的。」

  程小蕊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滑落下來。眉心壓擰，目光慢慢從方若錦身上移開，但不知道移到了何處。

  「反正我是清清白白的，還有我的孩子。你不相信，我不強迫你相信。我只在乎你哥，他從來都沒有懷疑我，對我最好。」程小蕊又說，聲音不如之前大，整個人不如之前有力氣。

  這也是她的一種自我安慰。現在的她，心如刀絞。只有想到方墨瑋，她才不會窒息。

  方若錦又嘲笑她，毫不留情說：「我哥沒有懷疑你？哼，那是因為許多事情他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絕對不會再相信你，到時候你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許多事情？哪些事情？」程小蕊又疑惑不解問。

  方若錦提了提氣，也把自己的忿怒往體內壓，說：「你跟關灝天曾經在一起的證據！」

  程小蕊心裡的味道，越來越苦澀，前所未有的苦澀。

  「我的孩子，不是關灝天的，真的不是！我只有你哥，真的只有他！」她很用力的說。

  凌亂不已的她，智商又降了一截，思維更加愚鈍。以為用力了，方若錦就會相信她。

  方若錦都不想再跟她說話了，又冷冷的問：「那前些天，我媽咪帶你做羊水穿刺試驗，你怎麼不敢？你不就是心裡有鬼嗎？」

  「我……我……」程小蕊瞬間失語，啞然了好一陣。

  方若錦又凝瞅著她，一本正經問：「怎麼？無話可說了吧？」

  程小蕊極力咽下自己的苦楚，又搖了搖頭，對她解釋說：「那時候我拒絕，不是由於不敢，而是由於害怕。我知道做那個試驗有危險，而且真的沒有必要。」

  「切，你當然覺得沒有必要。因為它會敗露你的本質，會明晃晃的揭示你的不潔……」方若錦始終輕蔑，不管程小蕊怎麼辯解，她始終認定程小蕊是做賊心虛。

  「我沒有！我的孩子是墨瑋哥哥的骨肉，你不要再說了！」程小蕊又愈發痛苦、愈發激動起來。

  隨著她的發怒和發飆，她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肚裡的寶寶，正對她拳腳相向。

  方若錦仍舊執拗，堅持己見說：「我們都不相信，除非你願意證明自己。」

  「怎麼證明？我要怎麼證明？去做羊水穿刺試驗對嗎？」程小蕊又急著問。

  她很緊張，仿佛已經顧不得任何，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求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時候，方若錦的紅唇勾出一抹xing感動人的微笑。

  程小蕊中計了。她的激將法，算是成功了。

  她就是要確定孩子的身世，就是要逼得程小蕊主動去證明……

  方若錦假裝不耐煩，懶得在客廳繼續逗留，扔她一句說：「怎麼證明是你自己的事，我們只看結果。」

  「結果？」程小蕊失聲失神，瀲灩的杏眸不似平時靈動，黯然無光。

  方若錦說完後，瀟灑優雅的轉身，往樓梯間的方向走，到樓上去。

  她的內心，比較心滿意足。

  寬敞明亮的大客廳內，又留下程小蕊孤零零坐在那裡。她嬌小的身子骨，如在風中搖曳，飄晃不定。

  「不，不，我不用證明。我不做，至少墨瑋哥哥是相信我的……」程小蕊嘴邊念叨，心痛的程度無法用言語形容……

  臨近中午，方添哲和端芷魚還沒有回來，方墨琰和程小妍回來了。

  不想被兩個小孩子看出端倪，程小蕊早抹乾了眼淚，收拾好了心情。

  那會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知道，其實方家人從來都不相信她。她明明不曾跟關灝天在一起，卻硬是生出那麼多的照片和口供，講述著他們關係的不正。

  呵呵，她不怪他們。不怪方若錦，不怪端芷魚。但是莫名其妙的，她有點怪方墨瑋。

  因為他們都是方墨瑋的親人，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一直以來，程小蕊又是無比堅強的，想到寶寶的健康，又不斷奉勸自己，務必保持淡定。

  同時她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運氣是真的不好。或許，許多奉子成婚、嫁入豪門的女人也像她一樣運氣不好……

  吃完午飯後程小蕊回了房，程小妍隨方墨琰一道，去了他的房間，玩遊戲。如今他們兩個，是越來越合得來了。

  程小蕊人累，心累，沒有力氣，躺在床上休息時，方墨瑋打電話過來。

  現在連方墨瑋的電話，她都不想接了。心情五味摻雜、百感交集，無奈而又悲傷。

  然而手機一直響一直響，響個不停。如果她不接，她知道那頭的方墨瑋必然不會死心，會重複打無數次。

  最終，程小蕊還是接了方墨瑋的電話。

  這幾天，身在雪梨的方墨瑋繁忙得很。今天他好不容易睡了一場午覺，此時剛剛甦醒過來，頭腦的意識還有些朦朧。

  因為想念程小蕊，就給她打電話。不料過了這麼久程小蕊才接，所以開口的第一句話，他便問道她，「寶貝，大中午的，你不在房間裡嗎？這麼久才接我電話。」

  程小蕊不開心，心如死灰，沒有激情。方若錦的那番話，就像一道猙獰的刀疤，深刻的刻在了她的心上，永遠都抹不去。

  「我在房間啊，在睡覺，不想起身所以接的慢。」程小蕊說，聲音很輕很細，聽上去還透著可憐兮兮。

  方墨瑋以為她的不快活全乃瞌睡所致，但是也沒有想過就此放她去睡覺，又問：「寶貝你不想我嗎？我的電話，不能驅趕你的瞌睡？」

  程小蕊扁扁嘴，心中愈發覺得酸楚，說：「不想，不想，你沒有睡覺重要。」

  「嗯？」方墨瑋詫異了一下。頓覺程小蕊的膽子變大了，他不在身邊，什麼話都敢說了。

  程小蕊遲鈍幾秒，又不耐煩說：「好了，不說了。我真要睡覺了，困……」

  方墨瑋這才發現她的異常，感受到了她的疲憊。

  她並非太困，而是心情低迷。他皺了皺眉，大致猜測著為什麼。

  「寶貝，若有人欺負你，不要忍氣吞聲，一定記得告訴我。」方墨瑋又叮囑她一遍。

  其實現在他在外頭，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他放心不下程小蕊，對她牽腸掛肚，總擔心她出意外。

  「沒人敢欺負我，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程小蕊說。這一回她不僅話少了，也不催他早日回來了。

  方墨瑋又抿抿唇，想想程小蕊畢竟是孕婦，還是不為難她吧。

  「那行，你睡吧。」方墨瑋說。

  此時程小蕊的表現也很明顯，不太想搭理他。如果他固執逼問，會弄得她更不開心。

  「嗯，拜拜。」程小蕊又應一聲，直接掐了電話。

  掐了電話後，程小蕊很想睡，可是睡不著。腦袋裡木木的，意識卻特別清醒。

  那會方若錦罵她的話語，每一個字，她都歷歷在目。

  方若錦說，說她只是一個不要臉的爛huo，為了榮華富貴，害死谷琴，懷著野種嫁給方墨瑋……

  程小蕊她在思考、她在糾結、她在掙扎，他們這麼的不相信她，她要向他們證明自己的清白嗎？要向他們證明孩子的身世嗎？

  程小蕊著實很迷茫，沒有主張……

  雪梨這邊，方墨瑋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起身起床。

  程小蕊怎麼啦？他知道他問程小蕊，程小蕊一定不會說。那個丫頭，有時候嘴巴緊得令他想打人。

  所以當下最權益的計策是，他早點忙完這邊的事，早點回C市去。

  明天便是周一，是他跟詹氏集團談判，正式簽署解約協議的日子。他斷定明天，龍嘯和關家父子絕對會出現……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程小蕊還是沒有睡著。索性她不睡了，出房間走動，正巧又碰見剛從外面回家的方添哲和端芷魚。

  端芷魚看見程小蕊臉色不好，沒有一絲表情，沒說一句話。那一副不問世事，默默無聞的樣子與早晨他們出去時大異。

  方若錦依然在家，聽到爹地和媽咪的聲音，她從樓上竄下來。一見到程小蕊，笑容又即刻斂住，同樣悶不做聲。

  端芷魚是明白人，瞬間猜到了，在他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