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真是瘋子

  詹恪嘉和詹伊望，父女二人，坐在陽台上，沐浴春風，整整聊到凌晨十二點。

  詹恪嘉對詹伊望說的那一番話，令詹伊望早就冷卻的那顆心，凍得更緊。

  她的骨子裡不相信，不相信方墨瑋是那樣一個男人。

  沒錯，她跟方墨瑋接觸不多。但是她一向相信自己識人的眼光、相信自己的直覺。

  通過方墨瑋對自己的冷漠、對程小蕊的溫柔……

  詹伊望深刻的覺得，方墨瑋的品xing絕對沒有那麼的敗壞，不花心、不lan情，反而很重情重義。

  然而，這又只是她的感覺，單純的感覺，所以在詹恪嘉面前顯得那麼沒有說服力。

  詹恪嘉回房後，大鬆一口氣。他以為，詹伊望聽進了他講述的東西，對方墨瑋的認知徹底改變了，更不會再迷戀方墨瑋。

  不料事實並非如他所想。這一夜，詹伊望被他的話語，折騰得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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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好多好多力氣，用了好多好多時間，才終於睡著……

  中國C市這邊，時間比澳大利亞要慢兩個多小時。

  方墨瑋在書房上網，好一會後，時間晚了，他回臥室沖洗。程小蕊仰天躺在床上，睡著了的樣子，呼吸輕緩柔和，安安靜靜。

  秋夜涼爽，程小蕊就蓋了一點點被子，都不到xiong口。方墨瑋生怕她受冷，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她的全身，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然後，他也上chuang躺在她的身邊。關了燈，抓起她的一隻小手，握著扣在手心。

  等關了燈，程小蕊又睜開了眼睛，微撅小嘴，表情垮著，目光空洞的瞪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她的心中，還是委屈加納悶。

  新的一天是周日。

  方墨瑋比程小蕊起來的早。程小蕊起來的時候，他在吃早餐。徐姨見程小蕊也出來了，又趕緊返身去廚房，給她盛粥盛湯之類的。

  程小蕊坐在餐桌邊，也準備開吃。這時候方墨瑋還沒有吃完，一直微低著頭，一聲不吭。

  程小蕊悄悄瞅了瞅他的側臉，又抿緊一下嘴巴。

  好吧，方墨瑋不理她，那她也不理他，誰怕誰呀。

  程小蕊提起筷子，慢慢吞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與方墨瑋相互漠視、相互不予理會。

  方墨瑋暫時不想跟程小蕊說話，除非程小蕊首先主動的向他認個錯。畢竟昨天，她說的話那麼沖、那麼傷人。

  他擔心她的安危，擔心的要死。她卻風淡雲輕的說，那是她的自由，他管不著……

  每每想起，他便恨不得打人。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不寒冷不炎熱，溫度不高不低。時有習習秋風，很適合出去散心郊遊。

  然而早餐過後，方墨瑋又坐到陽台上看雜誌去了，仍舊沒有對程小蕊說一句話。

  這弄得程小蕊不知道該幹什麼、不知道該待在哪裡，無處可去、無事可做。

  「好小氣，方墨瑋好小氣，明明就是你不對嘛，還不理我～」程小蕊越想越不平衡。索性就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獨自生著悶氣，偶爾扭扭頭，去望望方墨瑋。

  她要觀察他、監視他。

  方墨瑋坐在陽台上，看了幾分鐘的書，又拿起手機，瞄了一眼時間。

  不知不覺，八點多鐘了。正巧，師益的電話衝進來。

  昨晚，師益和師梵，帶領師家班的好多個兄弟，幾乎工作了一夜。調動了世界各地，他們能夠調動的一切力量。只為儘早掌握龍嘯的行蹤，向方墨瑋交代。

  方墨瑋立馬接了師益的電話，聲音低沉沙啞，冷艷的問：「怎麼？」

  「大少爺。」那頭的師益先喊他一聲，再說：「重要消息，我們已經查到了。現在龍嘯與關家父子一道，身在澳洲雪梨。」

  「澳洲？」方墨瑋眉心一擰，深邃的幽眸，分外明亮銳利。

  師益點頭道：「對，他們在澳洲雪梨。」

  「在那做什麼？」方墨瑋又問。儘管他的腦海大致有一個答案，知道他們去那做什麼。

  師益道：「大少爺，他們一同到了詹氏集團，拜訪了詹恪嘉。」

  「哦？」方墨瑋又詫異的挑了挑眉。其實他的內心，一點都不詫異。

  他完全猜對了。

  程小蕊又偏一下頭，看見方墨瑋在打電話。他完美的面容上浮著幾絲邪氣，程小蕊纖細的柳葉眉不解的蹙起。

  「他怎麼了？」程小蕊不知情，便暗自思忖。

  原本這陣子，方墨瑋的心情都很好的。從昨天開始，卻變得怪怪的，很不對勁。她懷孕了，他也對她不好，還無緣無故沖她發脾氣……

  方墨瑋無意間發現程小蕊在看自己，稍稍扭頭，望向外面的天。把聲音壓得更低，對師益說：「記著，接下來，同時監視詹恪嘉的一舉一動。」

  「嗯，大少爺，我們明白。」師益毫不推脫答應了。雖然在澳洲監視詹恪嘉，會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

  「掛了。」方墨瑋說。程小蕊在盯著他，他不想被程小蕊看出端倪，免得惹得她擔心。

  掛了電話後，方墨瑋拿起雜誌，繼續翻閱，專心致志的樣子。

  程小蕊扁扁嘴巴。

  徐姨煮了一杯冒著絲絲熱氣的醇香咖啡，端到陽台上，放在方墨瑋面前的桌子上。

  「方先生，請用咖啡。」徐姨說了一聲。

  「嗯。」方墨瑋應。隨手端起瓷杯，送到自己唇邊，正要品飲一口。

  咖啡的味道，清香襲人、充滿誘惑。程小蕊聞著精神一振、特別喜歡。

  徐姨的腳步邁回客廳了。程小蕊興奮朝她舉手，立馬說道：「阿姨，我也要喝咖啡，給我煮一杯。」

  程小蕊清脆爽朗的聲音，不僅傳入了徐姨的耳中，也傳入了方墨瑋耳中。

  徐姨一愣，站在那裡，面露為難的神色。

  程小蕊也要喝咖啡？這個要求，該不該滿足她？貌似這東西，孕婦不能喝吧？

  方墨瑋眉心也打成了一把叉，望去感覺嚴厲。眯起的眼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程小蕊不明白徐姨怎麼了。她對咖啡不了解，從前也極少喝咖啡。至於現在，她突然很想喝，真的很想喝。

  「阿姨，去幫我煮咖啡呀。」程小蕊又催促徐姨說，一門心思期待中。

  徐姨還是沒動，還在思考。她拿不到主意，乾脆又返身，去看方墨瑋。

  倏然，方墨瑋把手中的雜誌一甩，甩到桌上，冷衝程小蕊說：「孕婦不能喝咖啡。」

  程小蕊肥臉上的微笑即刻一斂，方墨瑋語氣不善，她也語氣不善，反問：「為什麼不能喝？喝了難道會有生命危險嗎？」

  方墨瑋始終不看她，說：「等你生完寶寶再喝。」

  程小蕊心裡很不舒服，因為方墨瑋對她的態度。她就想耍耍小xing子，傲嬌而倔強說：「不，我要喝，要喝！阿姨去給我煮，我喝一回不礙事！」

  一時間，徐姨的表情更加糾結。當然，她心底是明白人，知道最好是跟方墨瑋站同一戰線，道：「夫人，你不能喝，還是別喝了，忍忍吧……」

  待徐姨說完了，程小蕊整個人瞬間消沉下來，怏怏不振，似乎連身子都坐不直了，完全沒力氣了。

  她又撅起嘴巴，一臉委屈加鬱悶，自言自語念叨說：「喝咖啡不行，好，那好！我不喝，我找颯颯逛街去，總可以吧？」

  反正程小蕊煩躁，跨下沙發去拿手機，準備給張颯打電話。

  方墨瑋終於去望她，又冷冽的搶斷她說：「不可以！我說了，你不可以出去！」

  程小蕊又不禁停下腳步，微微轉身，水汪汪的大眼睛，憤怒的與方墨瑋對視，很生氣的凝望他。

  「想喝咖啡不能喝、想出去玩不讓去，你還讓不讓人活啊？！」程小蕊厲問方墨瑋，問得異常的凶。

  現在她不害怕方墨瑋了。她早就決定了，她要變勇敢，再也不做從前那個懦弱的程小蕊了。否則，總是被人欺負。

  此時方墨瑋眼神里，包含的情緒極為複雜，有忿怒、有厭惡、有苦澀、有憐惜、還有無奈。

  暗中，方墨瑋也恨恨的咬了咬牙，無聲一嘆，隔了幾秒說：「行，你愛出去就出去，我管不著，隨便你。」

  方墨瑋的軟弱和妥協，並沒有讓程小蕊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她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方墨瑋才不會輕易認輸。又抿了抿唇，仍舊瞪著方墨瑋，憤怒而淘氣的瞪著，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盯著他白淨臉龐上表情的變化。

  只見方墨瑋又拿起手機，又撥通了師益的號碼。

  徐姨還是觀瞅他們小兩口，一副焦急的神色。她想勸慰、勸和他們，可是他們這樣子，又並非真正的吵架，只能算是在鬥氣。

  剛跟方墨瑋打完電話，突然又接到方墨瑋的電話。師益表示，腦子也是懵的。

  「喂，大少爺。」師益接了後，打招呼道。他猜測著，方墨瑋找他，大概又是商議龍嘯和關家父子的事。

  不料電話里，傳來一陣粗礦的呼吸聲，另外還交雜著一股爆炸的氣味。

  然後，方墨瑋聲音很大很急，bao怒的沖他說：「立刻馬上，派十個人、十個保鏢，滾來我家！」

  程小蕊要出去逛街，整天嚷嚷著待在家裡悶。行，他如她所願。以後她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他調十個人跟在她的屁股後面。

  驀然，那頭的師益也被方墨瑋嚇愣了。短時間內，沒有反應過來。

  「啊啊啊啊啊？大少爺，十個保鏢？你確定是十個保鏢？」師益著實疑惑不解、驚訝不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從前，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情、無論遇到多棘手的問題，方墨瑋都絕對絕對不會一次性調動這麼多保鏢。

  「你聾了嗎？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方墨瑋又怒氣沖沖反問，總之很不客氣。

  師益又嚇得連連點頭，說：「清楚清楚清楚，十分清楚，特別清楚。十個就十個，我馬上調派。」

  師益這回確信了。但他並不擔憂，方墨瑋這麼凶、這麼怒，可見他並不是遇到了危險，而是犯了老毛病、神經病。

  聽完師益最後的應答，方墨瑋又把手機往茶几上一擲。

  程小蕊這時候又皺了皺眉，歪了歪腦袋。她仿佛明白，明白方墨瑋想做什麼。

  好，十個人就十個人。就算他們全部都監視她，她也不怕，很無所謂，坦坦蕩蕩。她沒做虧心事，更不會偷漢子，逛街玩耍而已。

  程小蕊極力調整自己，告誡自己，務必淡定、冷靜。要把方墨瑋當成一根蔥、當成一個屁。這樣，她就贏了。

  方墨瑋始終一腔怒火，目光又望向屋內，看著程小蕊。

  程小蕊挺著一個大肚子，又慢悠悠的背起雙手，去拿手機。

  她給張颯打電話。

  說了要逛街，就一定要逛街。何況現在方墨瑋也不限制她、放她自由了。

  很快，程小蕊給張颯打完了電話。兩人約好，九點半鐘，在市中心的天宏商貿大廈大門口，見面會合。

  此時距離那個點，還有五十分鐘。程小蕊放下手機後，又返回臥室的更衣間，去換衣服、去拿錢包。

  方墨瑋越看越氣，又冷不溜秋的瞪了她一眼。

  過了半個小時，方墨瑋的手機上又來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師慎打的。果然，師益快速調來了十個保鏢，他們已經井然有序的在微翠居的一樓站著，等候方墨瑋的命令。

  方墨瑋沒有下樓去，就在電話里向他們交代。以後程小蕊去哪裡，他們便跟到哪裡，寸步不離……

  程小蕊侍弄完畢，下樓去時，一眼看見了這一排氣勢洶洶、威風凜凜的保鏢。

  「大少奶奶。」望到程小蕊，領頭的師慎上前打招呼。

  然後，其他的兄弟，紛紛衝程小蕊擠出一個美麗的微笑。

  程小蕊又嚇得渾身一顫，失了主張。

  他們是在等她嗎？都是在等她嗎？方墨瑋來真的嗎？

  「師師師……師兄，你你你……你們在這裡等我？」程小蕊不禁結結巴巴的問出自己的疑惑。

  師慎表情不變，淡然儒雅，說：「當然了，大少爺命我們保護你的安全！」

  程小蕊差點當場昏倒。

  她想說：瘋子，方墨瑋真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