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蠢嗎笨嗎

  （感謝書友「雲畫扇」給我投的粉紅票，感謝支持。我會更好的碼字，麼麼噠。）

  方墨瑋的這一通電話，大致是被那頭的方若錦拖住了。

  端芷魚心中有數。程小蕊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麼都沒有想。

  端芷魚凝視程小蕊恬靜的小臉，目光沒有移開半刻。至始至終，程小蕊的氣質絲毫未變，總是顯得那麼的清新淡雅、嬌柔文弱。即使此時懷孕了，肚子大大鼓鼓的，仍舊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由於發現了端芷魚在看自己，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而且似乎還裝著心事。驀然，程小蕊小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她變得有些矜持、有些拘謹。端芷魚的雙目光彩不多，反而還有些黯淡和陰鷙，這令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或許，她一直以來的直覺是對的。端芷魚，她的媽咪，她的婆婆，內心對她有看法，內心不太滿意她。

  程小蕊想到便覺得忐忑不安、凌亂惶恐。端芷魚看她，看著看著走神了，目光沒有繼續定格在她身上，圈住的事物不再是她。

  一會後，她不禁稍稍提升呼吸，小心翼翼打斷端芷魚問：「喂，媽咪，你怎麼啦？在想什麼？」

  程小蕊的輕喚，又令端芷魚立馬回過神來。端芷魚覺得更加尷尬，又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臉，吞吞吐吐衝程小蕊說：「沒……沒想什麼……媽咪沒想什麼。」

  

  程小蕊望著端芷魚美麗依舊的容顏，又微微抿唇，剛才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端芷魚的不自在，以致她自己跟著不自在起來。

  於是，她又偏頭望向別處，望著門口，自言自語的念叨說：「墨瑋出去接電話，都接了好幾分鐘了，怎麼還沒回……」

  端芷魚聽到她的話語，慢慢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忽然又無比認真的對她說：「小蕊，媽咪想問你幾個問題。」

  倏而，程小蕊心跳的頻率，再次加劇幾分，在她的身子內砰砰作響。先前那一種不好的預感，愈加明顯。

  她又扭頭看一下端芷魚，咧開小嘴，淡淡一笑，外表裝作很平靜的，說：「問啊，媽咪，你儘管問啊。」

  端芷魚想了幾秒，說：「你跟墨瑋，具體是什麼時候覆合的？還有，你跟關灝天的關係……」

  端芷魚這兩個問題一出，程小蕊只覺這一瞬間，有一陣冰冷的寒風，刀子一般，戳穿她的身骨而過。使得她本就單薄的軀體，猛然一晃。

  果不其然，她全部的第六感，全部的多疑和顧慮，都是靈驗的。端芷魚在懷疑她，懷疑她肚裡的孩子。

  但是程小蕊極力奉勸自己淡定冷靜，告誡自己千萬別急。若急壞了，害苦的是自己。

  「媽咪，怎麼會是這兩個問題？你一直在懷疑我？」程小蕊反問端芷魚。這會與端芷魚對視，倒更加無畏了。

  因為她是清清白白的、坦坦蕩蕩的，所以她一點都不怕，問心無愧。

  端芷魚無聲一嘆，神色無奈和焦慮參半。又趁著方墨瑋還沒回來，稍稍彎腰轉身，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那疊照片。

  程小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動作，纖細如畫的柳葉眉，隨之越揪越緊、越揪越彎。濃濃的憂愁和迷惑，集結在了心頭。

  端芷魚把照片放在桌上，然後緩緩移至她的眼下。

  程小蕊一下子便看清楚了第一張的內容，霎時如遭雷擊。

  看完這第一張後，她也完全懂得了，懂得了「有心人」的用意。無需再往下看，無需再看其他的。

  呵呵，不就是想向人昭示、向人表達，她跟關灝天曾經有一腿，關係不清不白嗎？

  程小蕊chun邊不禁滑過一絲苦笑。她不會否認這些照片的真實性，絕對不是PS出來的。照片上跟關灝天面對面站著，並拉拉扯扯的那個她，確實就是真實的她。

  照片是今年三月份拍攝的，上面標識著日期。那時候，是關灝天在追求她，經常去她們學校找她、站在校門口等她。她搭理關灝天極少，就那麼幾次，都是偶然與他碰到，便淺淺聊了幾句，沒有想到還被拍下來了。

  程小蕊啞然失語片刻，內心不得不感嘆，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惡的和最可怕的，乃人言和人心。

  若被人盯上了，就逃不過了。

  程小蕊按捺和抑制自己的慌張，搖搖頭，眼神中透出無辜和冤枉，xing急對端芷魚解釋說：「媽咪，我跟關灝天沒什麼，真沒什麼。這些照片，不能說明任何，你要相信我啊……」

  端芷魚見程小蕊不看了，又伸出手，把照片收走，拿著放回包包里，免得方墨瑋突然回來看見了。

  端芷魚仍舊笑容溫婉，又親切的說：「小蕊，媽咪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媽咪很好奇，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問問你。你跟墨瑋，到底是什麼時候覆合的？」

  程小蕊的臉色還是很差，像被一層烏雲壓住的天空，咬了咬唇，儘管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依然如實告訴她說：「琴琴死後，墨瑋不是失蹤了麼？那時候您也找過我啊，是我從藍色海鷗號上把他找回來的……」

  「啊？真的是你？」端芷魚一聽，眉頭又不由得皺了起來，著實吃了一驚。

  那一回方墨瑋失蹤了半個多月，他們派人幾乎找遍了全世界，始終杳無消息。然而後來，方墨瑋又意外的回家了。

  本來端芷魚也曾經想過，大致猜測過，方墨瑋突然回來，肯定是受了誰的影響。

  可是她一直不確定，不確定方墨瑋是受了程小蕊的影響。如今程小蕊親口講述了，她便無話可說，更沒有理由再懷疑程小蕊。

  程小蕊見端芷魚訝然失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又點一下頭，小臉泛著一陣蘋果紅，怪難為情的說：「是我。媽咪，我跟墨瑋最近的一次，就是在那天。距離現在，正好差不多五個月啊。」

  端芷魚又聽程小蕊如此解釋，面容上原本存在的冰冷，全部悄然散去，慢慢的浮現一絲欣慰的微笑，說：「那媽咪知道了。小蕊，以後你要小心，若是再碰到關灝天，務必避而遠之。」

  她願意相信程小蕊，無比的願意相信……

  「嗯。媽咪，你放心，我會的。」這時候，程小蕊也輕鬆了好多，無聲大吁一口氣，仿佛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端芷魚料想，方墨瑋應該快回來了，不宜跟程小蕊再扯這方面的事情。便又提起那壺檸檬水，拿過程小蕊的杯子，悠悠的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喝水吧，剛吃完飯，適當喝點水。」

  「好，謝謝。」程小蕊說，雙手捧起杯子，感激沖端芷魚一笑，小口小口、斯斯文文的喝著水。

  她和端芷魚，在講完這些之後，便沒有其他話題了。所以她還是覺得彆扭、有幾分不安。

  端芷魚是不是真的已經相信她、不會再懷疑她了？她不知道……

  過了兩分鐘，方墨瑋終於接完電話，回到包廂，坐回了程小蕊的身邊。

  此時此刻，他的母親和老婆，臉色紛紛恢復了正常，無波無痕，如什麼誤會都不曾產生。

  對此，端芷魚再次一笑，暗忖程小蕊的機靈和懂事，知道瞞著方墨瑋，不讓方墨瑋看出端倪。從前，她總聽別人說，說程小蕊又笨又蠢。

  而她始終覺得，程小蕊不笨不蠢。程小蕊的內在十分的明理和聰慧，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女孩。否則，程小蕊不會與眾不同。

  過去的五六年，她的大兒子方墨瑋，由於谷琴給的創傷，所以花心lan情，玩了無數無數的女人。如同換衣服，甚至比換衣服還頻繁。而且方墨瑋每玩完一個，則立馬棄一個、扔一個，未對其中的任何一個動感情。

  唯獨程小蕊例外。

  只有她，方墨瑋沒有棄、沒有扔，對她動了感情。只有她，成功的取代了谷琴，根深蒂固的占據了方墨瑋的心，令方墨瑋回gui正道。

  端芷魚雖然不知道程小蕊用的是什麼方式，具體是怎麼虜獲方墨瑋真心的。反正她覺得，光憑這一點，程小蕊就是一個不簡單的女孩。

  「小蕊，剛才跟媽咪聊了什麼？」方墨瑋坐好後，又忍俊不禁、隨口問道程小蕊。一邊側臉看她，一邊也倒水給自己喝。

  其實有時候，程小蕊確實明理聰慧、思維轉動快速。她知道，端芷魚特意趁方墨瑋不在，問她那些問題。若方墨瑋在，端芷魚絕不會問。

  這會她想都沒想，又回答方墨瑋說：「沒聊什麼特殊的話題，到處聊聊。你了？若錦打電話給你，說什麼了？」

  方墨瑋喝乾了一杯水，臉色不如先前好，有點陰沉，說：「沒說什麼，她到處念叨，毫無重要事情。」

  「哦。」程小蕊又漠然的應，心中不相信，小臉上卻是笑容洋溢。

  既然毫無重要事情，方墨瑋又何需跑那麼遠去接電話？

  端芷魚望著他們這一對，又笑了笑，沉默沒有再說話。

  方墨瑋和程小蕊，俊男靚女，看上去的確無比的般配。她默默祈禱，祈禱他們永遠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