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名聲臭死

  八月二十七日晚上，「陽光女神」前三甲在億萬觀眾期待的目光中角逐而出。冠軍、亞軍、季軍分別為谷琴、程念秋、蘇娜拉。那時，在耀眼舞台上的三位女神不僅獲得了無數的鮮花、掌聲、以及榮譽，而且還跟芷魚國際傳媒簽下了長遠的發展協議。程小蕊也小有所獲，奪得了最旺人氣獎。

  因為程念秋是亞軍，前途一片光明，隨之郭爸爸和郭媽媽對她這準兒媳的滿意度也增添了許多分。

  臨新學期開學之際，郭懷東與程念秋於神州國際大酒店舉行訂婚儀式。

  這天傍晚，程小蕊在家裡換衣服，她糾結地挑選了好一陣，最終換上了那條紫色的香奈兒連衣裙。這是她最喜歡的裙子，也是方墨瑋買給她的，而且方墨瑋曾說，她穿上這條裙子，看上去就沒有那麼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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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程小蕊搭上房門，準備隨程勁松和魯會萍一塊去酒店時，卻失落地發現他們早走了。

  「爸媽怎麼都不叫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程小蕊又鬱悶地撓撓頭，心裡特別不舒服。

  爸媽為什麼要扔下她，孤立她？

  程小妍因為討厭參加程念秋和郭懷東的婚禮，所以還在鄉下待著，此時可憐的程小蕊只得一個人下樓，打車。

  坐在計程車上，程小蕊漠然凝望著窗外那廣袤的夜色、那到處綻放的霓虹燈，它們編織著夜的美，卻抹不去她心中暗淡的色彩。

  所有人都誤解她不要她，她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孤單的滋味。她覺得自己墜入了冰窖，怎麼都爬不上去，極地般的寒冷正僵凍著她的身體和靈魂。

  即使從前她是那麼的樂觀，此時還是被現實挫敗了。

  六點多鐘時，神州國際大酒店三十五樓，堂皇富麗的寬闊大廳，精巧的黃色大宮燈懸掛在屋頂正中，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閃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鵝絨紅色帷幔。

  氣氛溫馨熱烈。

  參加郭懷東和程念秋訂婚晚會的人極多，不僅包括兩人的親朋好友，還有多位「陽光女神」，以及一部分達官貴人。

  其中關灝天也來了，他和一群富二代官二代坐在最角落的那一桌。關氏集團與DD商城有過不少合作，這趟關灝天乃代關亞夫而來。

  此刻，關灝天的目光在宴會現場游弋，認真尋找著程小蕊的身影。

  方家也來了一個人，方若錦，貴為程念秋學姐的她與C市師範大學的人同桌。

  訂婚儀式還沒有開始，程小蕊肚子早就很餓了，便對同桌的姨和姑講了一聲，然後躲到外面的陽台上啃零食。潔白的月光照耀著她如瀑的黑髮，又給她孤寂的身子打下一層朦朧的剪影。

  這會她一邊咬著蘋果，一邊刷新桌上的手機讀著近幾天的新聞。

  「小蕊……」一身新郎禮服的郭懷東忽然走過來。

  程小蕊怔了片刻，回過神後倉促望他一眼，又趕緊低頭將目光收回，道：「好久不見，姐夫……」

  「姐夫？」郭懷東皺了皺眉，程小蕊對他的稱呼，令他的心口涌過一絲酸楚，慢慢在程小蕊身旁的凳子上坐下，道：「小蕊，你還是叫我懷東哥哥吧。」

  他一坐下，程小蕊立馬變的不安和害怕，這裡眼雜，若被人看到必然引起誤會，弄得她的名聲更不好，咬咬唇道，「好吧，隨便叫什麼，我去那邊晃晃，失陪了！」

  程小蕊說完便站起來，匆忙掠他而去，她要避嫌。

  「不……」郭懷東慌張抓住她的手臂，去總是欲言又止道：「小蕊……」

  程小蕊將他的手一甩，瞬間小臉上添了幾分戾氣，道：「請你自重！」

  她真看不懂郭懷東是什麼意思？他都要跟姐姐訂婚了，為何還來撥她心弦一下？

  從前，程小蕊的腦海中時常閃過這樣的一幕，她和郭懷東穿著新人禮服，站在眾人矚目的台上，在他們的祝福和歡呼聲中，交換鑽戒、甜蜜擁吻。

  然而，幻想的最終都只是幻想，現實與它相差甚遠。如今郭懷東的新娘是程念秋，是她的姐姐。

  剛進來時郭爸爸和郭媽媽從她身旁走過。郭爸爸穿著襯衣，打著領帶，看起來很有精神，但是與她對視時目光閃避，好像很尷尬。打扮洋氣的郭媽媽則乾脆不看她，仿佛看了她會污了自己的眼。

  總之程小蕊心如死灰，了無生機。她低頭撅嘴，一臉不開心地走出陽台，又繞過一擋巨大的紗質屏風，回到儀式現場。

  雖然只是訂婚儀式，卻辦得很正式。

  不知不覺，距離准新人登場只剩十幾分鐘，現場的燈光變弱了許多，賓客們也早已靜下，安然坐著，一邊吃桌上的點心，一邊用餘光瞅視最前方的舞台。

  只剩程小蕊和幾個服務員還站著，顯眼的她，也終於被關灝天的賊目逮到了。

  「程小蕊，你果然在這裡。」關灝天低聲自語，薄如蟬翼的唇瓣冰冷一勾，顧不上跟身旁的人打招呼便起身。

  關灝天素來高傲，今天又穿著一件純黑色的T恤，看起來更加冷酷和陰沉，他走向程小蕊，將她攔在較暗的角落。

  上一次被警察帶走關了一夜，又在藍色海鷗號上跟自己的保鏢、幾個大男人玩3P，關灝天失盡了面子，心中自然恨極了方墨瑋，但他不恨程小蕊。對他而言程小蕊就是一個可口的水果，是有趣的玩意，她無罪，只是搶走她的人有罪。

  程小蕊見到關灝天時，嚇得一愣，連魂兒都飛遠了。

  「你……」她眼睛圓溜溜的，傻傻而又怯怕地瞪著他，吞吞吐吐說不出話。

  她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關灝天，也因為她，他被關在警察局一夜。

  程小蕊將頭低得更低，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想這樣，這樣，就能逃避。

  關灝天的表情卻有點諂媚，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小蕊，突然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小蕊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程小蕊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緊張地凶問：「你幹什麼！」

  關灝天濃眉一蹙，正巧這時新人郭懷東和程念秋在攝像師和攝影師的陪同下踏上紅地毯。

  程念秋見程小蕊太無禮，大跨幾步邁到他們身邊，看著程小蕊不悅地問：「小蕊，關大少爺乃姐姐和姐夫請的重量級賓客，他吻你的手背，代表他尊重你崇拜你，你為何這麼抗拒？」

  程小蕊小臉一垮，也看著程念秋，表情很是委屈，「不，姐姐我……」

  可是，她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難道她當眾說關灝天是se狼是壞人、曾經脫了她的衣服、褻瀆過她嗎？

  不能，當然不能，她難堪的將頭低得更低。

  關灝天知其心思，又笑了笑，冷肅的星眸一瞟程念秋，說：「念秋，小蕊姑娘可能是害羞了，無妨。」

  郭懷東也走過來，刻意說道，「關大少爺，多謝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請上座，到裡面喝一杯薄酒吧。」

  關灝天微眯著眼，又看向程小蕊，不語。程念秋說，「小蕊，你帶關大少爺坐上席。」

  程小蕊微微咬唇，程念秋是她的姐姐，她的訂婚宴，她理應忙這一切，不好推辭。

  「哦。」她點點頭，帶著關灝天去上席。

  待程小蕊和關灝天轉身，郭懷東極冷地問道程念秋，「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程念秋一字眉變彎，一副不解的神情。

  郭懷東眉宇間浮現一絲煞氣，捏了捏拳道：「裝蒜就算了！」

  程小蕊得罪過關灝天他並不知道，但他了解關灝天的為人，剛才關灝天的行為明擺著就是對程小蕊有非分之想。

  程小蕊領著關灝天往上席去，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僅隔一步遠。

  快到達時關灝天突然加大步距，追上前牽程小蕊的手，並勾著她的腰，微笑說道，「小蕊姑娘你今天很漂亮。」

  他很高，跟方墨瑋差不多高，居高臨下的，正好看到程小蕊的事業線，程小蕊擋都擋不住，臉色緋紅，一邊走一邊道：「關灝天，今天是我姐姐的訂婚宴，有什麼事情，挪後再說好嗎？」

  「小蕊你誤會我了，我是專程來恭喜你姐姐訂婚的，並無其他的想法。」關灝天素來冷硬，此刻倒是笑得很君子。

  「那你放開我！」程小蕊用力甩著他的手，很不客氣道。

  關灝天卻抓得更緊，勾唇小聲問她，「小蕊姑娘，你和方墨瑋搞在一起，你的家人是什麼態度？」

  程小蕊臉色微微一白，停下腳步，十分驚慌的看著關灝天。她和方墨瑋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而且已經過去，現在她不喜歡任何人提起。

  關灝天扔了她的手，長指微微在她臉頰划過，又說：「別怕小丫頭，我沒別的意思。」

  程小蕊豈會相信他的鬼話，他本就不是一個好人，而且還在這個時刻向她提起方墨瑋，絕對別有用意、不安好心！

  「關灝天，上一次那件事，我很抱歉，請你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程小蕊放輕了聲音，不敢聲張什麼，也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