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忽然變心

  方墨瑋陪著程小蕊，平生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第二天上午的班翹了。

  因為他在動彈，程小蕊也睜了睜惺忪的睡眼。此時她的身子雖然還是特別的虛軟和無力，但是腦袋總算不疼了，感覺也沒有那麼渾噩了。偶然在心中暗忖：有關係有門路就是不一樣，到醫院治病，醫生給用的藥都是特效的。

  方墨瑋先從床上坐起，見程小蕊又閉上了眼睛，準備繼續睡下去，毫不客氣拍了拍她的臉蛋，懶聲催促她道：「程小蕊，快點起床去做早餐，我餓了。」

  已經十點多了。

  程小蕊卻又翻了一個身子，從被子裡抽出自己那蓮藕一般白嫩的手臂，迷迷糊糊地抱住方墨瑋的大腿根，「讓我再睡一會，困……」

  方墨瑋才不憐惜她，昨天下午五點一直到晚上十點，他足足伺候了她六個鐘頭，今天她得十倍回報他。

  而且昨天她為何突然病的那麼嚴重？差點嚇飛了他的魂，還不就是因為體質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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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豬一樣成天想著睡覺，就跟他做ai時運動一下，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全身都會長成臉蛋那樣，虛胖，虛胖！

  他的手掌加大力度在程小蕊肥嫩的臉上拍，直到把她拍醒，「程小蕊，起床聽到沒有？不然我一腳踢你下床了。」

  「我困嘛……」程小蕊咕噥，還委屈的哭喪著臉。

  「去做早餐就不困了。」方墨瑋理所當然地說。

  程小蕊磨磨唧唧，就是不願意起來。

  方墨瑋無奈，自己下了床。到浴室梳洗完畢，又到冰箱裡拿了一塊麵包，叼在嘴裡，再回臥室。

  程小蕊好像越睡越有勁，方墨瑋便又坐到飄窗前，把自己的筆記本電打開，播放搖滾音樂，並將音量調到最大。

  你不醒是吧，我吵死你，看你怎麼睡。

  倏地，程小蕊的瞌睡被趕跑了，睜開眼睛，美麗的黑瞳瞪大，十二分不滿的看著方墨瑋。

  方墨瑋這才滿意地關了音樂，難得一次沖她微笑。

  見此，程小蕊也沒有理由再生氣，蹦跳下床，往浴室去。

  程小蕊對著鏡子開心的刷牙，鏡子裡的她小臉不知不覺便浮起淡淡的粉色。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生病了，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臉色怎麼會這麼好？

  或許是因為昨夜，她淺淺的感受到了這一片天地的溫暖和舒適吧。

  沒錯，方墨瑋經常凶她、吼她、罵她、欺負她，要麼則板張冷臉給她看。可是在昨晚，她深度的了解到了，方墨瑋對她的心腸並不壞，也沒有特別的令她討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程小蕊忽然又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太容易被撫慰，太容易被滿足了。明明就是方墨瑋害她感冒加中暑的。他抱她去醫院，只是沒有見死不救。回來給她洗澡洗頭，也是為了吃她豆腐。當然，她不能否定，最後他屈尊下廚房熱飯給她吃。

  程小蕊從浴室出來，方墨瑋已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翹著二郎腿，抱著ipad在玩。

  都這個點了，程小蕊想那就乾脆早餐與中餐一起吃吧。可打開冰箱一看，裡面沒什麼菜了。

  她淘完米煮完飯，打算出門買菜。走過來問方墨瑋，「我要去超市買菜，你去不去？」

  方墨瑋偏頭視她，仿佛在看猩猩熊貓，語氣冷漠，「我為什麼要去？」

  程小蕊囧，方墨瑋的臉色又臭了，就是怪她不該問這愚蠢的問題，他怎麼可能陪她買菜？

  但是上次，他確實陪她逛超市買菜，提重袋子啊。今天怎麼就不可以了？而且她現在依然沒有力氣，蔫蔫的，感覺全身虛軟。

  「不去算了，懶鬼。」程小蕊撓頭，忍俊不禁對他吞出這六個字。

  回臥室拿了手機和錢包，她獨自出了門，選了一家最近的小超市，就在公寓樓下。

  程小蕊一走，方墨瑋的手機便來了電話。

  看眼來電顯示，他接了，卻沒有來得及「餵」，電話那頭一句細細柔柔的女人聲已經傳來。

  「乖兒子……」

  方墨瑋頓了一秒，也溫柔地喊，「媽咪……」

  「兒子，我正在你們公寓樓下的小超市買菜，買完就上你家，最近天氣熱，燉點銀耳蓮子羹放那給你消暑。」端芷魚高興地說。

  「嗯？」方墨瑋一訝，但不激動，「媽咪，你開國際玩笑吧？來前怎麼不先告訴我？」

  端芷魚頓時嚴肅起來，疑惑地問：「你是不是不歡迎媽咪，還是你的狗窩裡藏了秘密？我去之前先告訴你，你好把秘密藏起來？」

  「不是，媽咪你誤會了，我這正大光明得很，哪有什麼秘密？」方墨瑋否認說，現在他不想讓端芷魚知道程小蕊跟他同ju，否則端芷魚絕對會教訓他，誤以為他又在玩女人，而且人家程小蕊剛滿十八歲。

  「這還差不多，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到你家！」端芷魚這才滿意的將電話掛了，人也走到了超市的蔬果區。

  方墨瑋搖搖頭，馬上撥打程小蕊的電話。

  程小蕊在挑葡萄，她知道方墨瑋最喜歡吃的水果是葡萄。手機鈴聲響了，慌張接了。

  「墨瑋哥哥，怎麼啦？」程小蕊笑著喊他，聲音嗲嗲的，甜甜的。

  她自己絕對沒有意識到，她對方墨瑋的稱呼在不知不覺間變了。

  方墨瑋忽然於心不忍，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小蕊，中午你就在外面吃飯吧，不用回來做了，家裡待會要來客人。」

  「啊？」程小蕊笑容即刻退去，懵了一下，很快卻又反應過來，皺著細眉，小心翼翼問：「什麼客人？我在不方便嗎？」

  「嗯，有點不方便。」方墨瑋淡淡點頭。

  程小蕊心中湧起一陣失落，但又假裝滿不在乎，賭氣說：「哦，那我聽你話，正好我不願意做飯給你吃。」

  方墨瑋冷笑聲又傳來，「不願意做你也得給我做，除開今天中午，以後一日三餐都不可少。」

  「額……」程小蕊對著手機吐了吐舌頭，道：「掛了！」

  她不等方墨瑋再應，就很利索的將電話掛了。她的心情不好，十分不好，小臉上浮現一絲戾氣，強烈表示對方墨瑋有意見，憑什麼？憑什麼？他說的所謂的客人，肯定又是他的qing婦，他們倆要幹啥幹啥，所以不讓她回去當燈泡。

  她放下了手中的葡萄，什麼都懶得買了，猛然轉身，準備離開超市。

  突然，她的額頭直直撞上了另一個人的額頭。

  「哎呀！」端芷魚疼的尖叫一聲，趕緊後退幾步，摸著自己的額頭，瀲灩的桃花眼含憤看著程小蕊。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程小蕊的臉一下子就發燙了，連連揮手向她道歉。

  四十六歲的端芷魚，長得一張年輕漂亮的鵝蛋臉，加之會穿衣打扮，看上去頂多三十五歲。

  「你這小丫頭在搞什麼、想什麼啊？沒頭沒腦的撞。」端芷魚語氣很無奈，也很嚴肅。

  程小蕊以為端芷魚要怪自己，更緊張了，又向她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端芷魚手從額頭上落下，額頭不疼了，也就懶得生氣了，道：「算了，小丫頭，以後你一定要注意，幸虧你今天是撞到我，若是撞到老人家，他倒地上中風了，你可就麻煩了。若是撞到小朋友，他賴地上哭個不停，你也會很麻煩。」

  「嗯嗯嗯，姐姐，下次我一定注意，謝謝你。」程小蕊不停地點頭，然後又感激地向她鞠了一躬。

  端芷魚沒有再說什麼，提著小籃子往收銀台走。

  程小蕊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忽然間便想到了彌補一下端芷魚。追上去，攔住她的路，道：「姐姐，我幫你買單吧，剛才確實是我令你受驚了。」

  「你幫我買單？」端芷魚不太相信，這個現實的社會，竟還有如此真誠和善良的女孩子。

  她本要拒絕程小蕊的，無意間又打量了一下程小蕊的穿著。

  程小蕊穿著一身的名牌，而且是國際頂尖名牌，非一般的有錢人！

  「好。」端芷魚點點頭，雙手提起小籃子往程小蕊一遞。

  「那我們一起去排隊吧！」程小蕊臉上又綻開了笑顏，接過籃子跑著往收銀台去。

  端芷魚跟著她。

  此時逛超市的人偏少，很快便輪到了她們。

  端芷魚買的東西一共七百多塊錢，程小蕊二話沒說就從包里掏出銀行卡給收銀員刷。

  不過，當她將那張黑色的鑲著金邊的卡亮出來時，端芷魚的眼睛瞪圓了。

  「這不是我兒子的卡嗎？怎麼會在她手上？」端芷魚心中暗忖，改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身前的程小蕊。

  她的兒子方墨瑋，只有一張私人卡，也就是眼前的黑色鑲金卡。至於他手中所掌控的其他的卡，裡頭若不是芷魚國際傳媒公司的錢，那就一定是拓遠集團的錢了。而且那些卡的戶名都還是「方添哲」或「端芷魚」，暫時沒有正式過給他。

  顯然，沒有人能夠偷到方墨瑋的卡，即使偷到了也用不了，程小蕊的卡是方墨瑋給的。

  「看來我兒子喜歡這個小丫頭。」端芷魚猜測，腦海中又閃過一道記憶，那回她打電話找方墨瑋，也是一個小丫頭接的，叫什麼來著，程……

  收銀員刷完了卡，程小蕊將卡收回包里，卻見端芷魚正愣著發呆。

  「姐姐你怎麼啦？我們可以出去了啦。」程小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聲提醒她。

  端芷魚隨之回過神來，又是一臉嚴肅，衝程小蕊一凶：「什麼姐姐啊？叫阿姨！」

  「阿姨？」程小蕊有點反應不過來，心裡覺得端芷魚也挺奇怪的，一會溫柔有親和力，一會又無故發脾氣。但她都無所謂，將端芷魚買的東西撿進購物袋內，提著。

  兩人同步往超市外走，端芷魚一邊走一邊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程小蕊。」程小蕊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