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村驚變

  有目共睹的，只是他的成績……

  四年來，他全身心的投入魔法修煉中，沒有絲毫的鬆懈，可是他依然是個一階初級魔法師，甚至連攻擊性的魔法都還不會釋放，風揚術依然是他掌握的最高級的魔法。

  馬上就要離開尼克學院了，蓋*緒變得更加低落，特里斯和沙德都已經接受了彌撒大城高級學院的邀請，不出意外的話，離開尼克學院後，他們就要立刻出發前往彌撒學院走向更高的巔峰。

  「蓋亞，替我向我父親和母親……哦，還有村裡的其他人，告訴他們，再過幾年我就會回去的。」沙德說道。彌撒大城離尼克城至少有一個月的路程，如果沙德回村子看望父母的話就很可能耽擱了去彌撒學院，所以沙德只能讓蓋亞為他代話。

  蓋亞真的很羨慕沙德，他也很想到更高級的魔法學院學習，可是自己一個一階初級魔法師，連尼克學院的畢業最低標準都沒有達到，更不用說去申請更高級的魔法學院了。無奈之下，蓋亞只能懷著滿腔的遺憾回村子去。

  「蓋亞，這個給你……說真的，如果修煉鬥氣的話，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劍士，為什麼就要那麼執著於魔法呢？」沙德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劍士手札，裡面收錄了見習劍士到高級劍士的修煉方法，這本手札是沙德的老師傳給他的，裡面除了修煉的方法外，還有許多修煉的心得體會，對劍士修煉有莫大的好處，可以說是一個低級劍士炙手可熱的寶物。

  蓋亞本來想拒絕，可是想到將來可能很難再跟沙德見面了，就把它當做一個離別的禮物吧。蓋亞將手札小心的收進懷裡後，深深的望了眼尼克學院，與特里斯道別之後，便踏上了歸鄉的路途。

  四年前，還是初生牛犢的蓋亞帶著滿心的好奇和喜悅走出村子，四年後，已經長成少年歸鄉除了懷有濃濃的思鄉之情外還帶著深深的愧疚。

  「只會風揚術的我能幫父親和村民們做些什麼呢？」坐在顛簸的馬車上，蓋亞嘆著氣說道。他又看了眼自己那一身衣裳……

  

  以前帶的那些粗布衣已經穿不了了，但是他也沒能夠穿上尼克學院送給畢業學生的魔法袍，也因此他現在除了風揚術外，根本無法用任何東西證明自己是一個魔法師。

  「先回去看看父親吧，他們也一定很想我了。」蓋亞這樣想到，這四年他可以說沒有任何所成，站在多密鎮時，他就有些茫然了。

  多密鎮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鎮長住的地方好像翻新了，蓋亞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麼臉面去見布魯斯和鎮長，便打算租一匹老馬直接回村子去。可是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想想，還是省下來吧，自己走回去。

  多密鎮到瑪土村子的山路只有一條，蓋亞也不需要認路，直接沿著往深處走就能到達瑪土村。不過另蓋亞疑惑的是，這條路已經長了許多雜草，甚至有些地方塌方了，一副很久沒有人走過的樣子。

  「鎮長怎麼也不撥些錢給村子修修路……」蓋亞有些抱怨道，走在這個泥濘的道路上，如果不是他能夠用風系魔法來減輕自己的重量，恐怕早就走不動了，這個魔法叫風行術，也是很低級的魔法。

  蓋亞的魔力很充足，所以能夠一直維持這個狀態行走，一路上雖然發現了這條路變得很荒涼，但是即將歸鄉了，他懷著喜悅和激動之情的他又怎麼會在意這些呢，望著那片熟悉的山嶺，蓋亞不自禁的加快了步伐……

  「鄉親們，我——蓋亞，回來了！」轉過這片矮山坡就可以看見可親的瑪土村了，蓋亞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還沒看見村子的時候就大吼了一聲。

  連夜的趕路的路，蓋亞沒有感覺到一點疲倦，看見矮坡的時候，他又不禁回想起那個夜晚，吉爾大叔匆忙的讓自己走出村子，並且就在這個矮坡等他，然後駕上了那匹老馬離開了村子……一切似乎那麼突然。這一晃四年過去了，這個矮矮的山坡已經長滿了雜草，那天的情景也是歷歷在目。

  「山姆大哥又偷懶了，這裡長了這麼多雜草也不來除除。」蓋亞不禁浮起了一個笑容。

  「那些傢伙怎麼今天不出來瘋了，估計被大叔大嬸們關在家裡了吧，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沒有了我，他們肯定會少了很多樂趣的。」蓋亞又回想起那些夥伴們，想著腳步也加快了。

  「現在父親應該會守在村口等那些大叔們打獵回來吧……」想到村長，蓋亞眼圈有些濕潤了，馬上就要見到和藹可親的父親了他心中除了喜悅還有許多慚愧，自己沒能完成父親的囑託，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而是一事無成的回來……

  遮掩的山終於挪開了，蓋亞內心澎湃不已，此時他多想自己能夠揚起一陣狂風，將自己瞬間吹到村子裡，去見見那些可愛的相親們，這個淳樸的村子藏著他太多太多的童年記憶……

  站在山坡頂部，蓋亞放眼望去，聞著熟悉的山風，想要一睹這個四年不見的美麗村莊，這一刻他仿佛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轟！！」可是天公不作美，忽然一陣悶雷打下，本想眺望整個鄉村的蓋亞只能在這個略帶陰森的天氣中看到瑪土村的輪廓。

  「怎麼有點怪怪的。」望著有些模糊的瑪土村，蓋亞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奇怪，這是怎麼了？」走在進村的那個盆地口，蓋亞卻發現了一片雜草，甚至雜草的石堆上凌亂的擺放著一些噁心的東西。

  腐爛的木樁毫無規律的散落在地上，一片片雜草險些鋪滿了村口的小路，髒兮兮的蟲子爬了滿地……

  「人呢，他們人呢？」走到村子口，看著這滿地狼藉，蓋亞不禁叫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繚繞在他心中，將所有喜悅和激動之情驅散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父親！父親！吉爾大叔！涅蘭！克拉克大叔……你們……你們在哪啊！」蓋亞全力的大吼了起來。

  放眼望去，瑪土村一片荒涼，那些防護的木樁已經被野獸咬開，村民們居住的木房也全部變成了廢墟，村子裡處處長滿了雜草，草叢之中滿是蟲子、蜈蚣、草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另人不可置信。

  這還是瑪土村嗎，這真的是那個樸實的山間小村嗎！望著眼前的一切，蓋亞呆傻了！四年前的可愛山村居然不復存在了！

  「轟隆隆！」又是一道悶雷，這道雷光劈在瑪土村上方，將已無人煙的瑪土村照的淒涼無比……

  「嘀嗒嘀嗒嘀嗒……」一滴滴雨水從陰森的天空中打落下來，無情的擊打著這個脆弱的廢棄小村，洗刷著破舊木屋的厚厚塵埃……

  奔跑，回過神的蓋亞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開始拼命的奔跑，他頂著這漂泊大雨奔跑在這個荒涼的村子中，希望能找到一個熟悉的村民來告訴自己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父親！吉爾大叔！！我是蓋亞，我是蓋亞啊！」蓋亞奮力的大喊著，可是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傾盆大雨吞沒了他的呼喚。

  「轟隆隆！轟隆隆！」兩道交叉的閃電劃開了陰暗的長空，將村後那一尊尊矮矮的墳墓印得格外慘白！一路奔跑的蓋亞也瞬間呆滯住了。是的，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墓碑，一排排，一行行用不規則的石頭雕刻的墓碑！

  蓋亞頹然的跪倒在那片墓前，，眼神空洞的看著墓碑上的字

  「逝者——瑪土村村長西伯」

  「逝者——村民山姆」

  「逝者——村民阿里斯」

  「逝者——村民埃爾」

  「逝者——村民米索」

  ……

  墓碑上一行行醒目的名字在慘白的雷電中閃現出來，蓋亞整個人猶如靈魂被掏空了一樣，跪爬在墓碑前，淚水從眼眶中噴涌而出，與侵襲的大雨混在一起。

  「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啊！」蓋亞跪在村長的墳前，用這沙啞的聲音吼著。

  蓋亞沒有親身父母，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的，但是善良的村民們沒有因此歧視他，幾乎每家的大嬸都給蓋亞當過媽媽，直到村長收下了蓋亞，成為了村長的義子。可以說，沒有這些可親的村民們，就沒有現在的蓋亞。

  他對這個村子和村民們的感情太深太深了，他四年苦修魔法也是為了能夠給村子增光，讓鄉親們過上更安穩的日子。可是，當他懷著喜悅和愧疚之情回到村子的時候，卻看見了這一尊尊矮矮的墳墓，鄉親們的名字全部刻在了上面，整個昔日淳樸的村子一片廢墟，沒有一個活人……

  茫茫的雨幕侵襲著這個孤弱的山間小村，蓋亞失魂的跪在墓碑前，任由狂風大雨摧殘著他單薄的身體，這一刻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絕望的跪在雨中，淚水和嘶喊都顯得那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