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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進不去出不來的古村

2024-05-02 14:51:31 作者: 全金屬彈殼

  此言一出。

  滿屋吃驚。

  冬日的屋子裡本來就冷冰冰的,雲松這麼陰嗖嗖來了一句話,正在上茶的小丫鬟嚇得手腕一軟將端盤給掉落在地:

  「咣當!」

  聲音刺耳,鮮于獵戶身軀巨震。

  古雲三不明白雲松怎麼會來上這麼一句話,他愣愣的看著雲松,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雲彩輕笑道:「你這麼說話容易挨打。」

  雲松不回答,他就看著鮮于獵戶。

  鮮于獵戶雙膝哆嗦了幾下,突然就跪下了。

  

  雲松則坐下了。

  他冷靜沉著的端起茶碗喝了起來。

  不言不語。

  鮮于獵戶也不說話。

  就是跪在那裡。

  古雲三想要說話,但是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去了門外。

  有些事他不想摻和。

  那意味著麻煩。

  終於,鮮于獵戶忍不住了。

  他說道:「剛才古大爺介紹說,您是一位有大能耐的人,還請您幫幫忙,救小人一命!」

  雲松說道:「你站起來,然後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講一遍,先說你來自哪裡。」

  鮮于獵戶垂頭喪氣的說道:「我來自哪裡,我自己都不清楚,因為那個地方沒人知道。」

  「我出自一片大山,我們那裡叫打鐵嶺,位置非常偏僻,在我出來之前,我甚至沒有見過外來人——哦,不對,我見過一個外來人,就是帶我從山裡走出來的那個人。」

  「打鐵嶺在山林深處,而我們村子還要在打鐵嶺深處,多少年來與外界沒有溝通。」

  「或許沒有外人進山,山上野獸野味野果特別多,我們村里人世代以捕獵和採摘為生,過的很苦,但日子總能過下去。」

  「我正是在村里跟著長輩學了一手的狩獵和收拾皮毛的本事,出山之後我先被人欺負過兩年,後來我學會了跟人打交道,便靠這手藝逐漸站穩腳跟發展了起來。」

  聽到這裡,雲松皺眉:「你們村子多少人?」

  鮮于獵戶說道:「不知道,但很多,至少有二百戶人家。」

  雲松說道:「這些年裡,你們一直沒有與外界接觸?那你們怎麼婚嫁?怎麼添丁?」

  鮮于獵戶說道:「我們村里人多,都是村里人跟村里人婚配,所以能正常添丁。」

  雲松古怪的問道:「那你們村里生出來的孩子智力沒問題?」

  鮮于獵戶吃驚的看向他,說道:「高人你果然是高人,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們村里一個大詭異!」

  「相傳我們村里是遭受過詛咒的,世世代代走不出去,只能被禁錮在山裡頭,然後村里生出來的孩子會有問題,有的殘疾有的呆傻,這個詛咒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滅亡我們村!」

  雲松搖搖頭:「這與詛咒無關——你繼續往下說。」

  近親結婚時間長了,自然會導致後代出各種問題。

  這是科學。

  不是玄學。

  鮮于獵戶越發佩服他,說的多了起來:

  「村里人不甘心被這詛咒所束縛,自然想要離開打鐵嶺、離開我們那片山林,但是走不出去,兜兜轉轉都是在山裡,最終還是會回來。」

  「期間倒是有些人出去後沒有回來,可他們也不是真出去了,最終還是會在山裡頭發現他們屍首,唉!」

  「這樣一來,我們就死心了,在山裡生活苦一些,卻好歹能過下去,也有肉吃,還行。」

  「結果就在我們都習慣了山里日子後,大約五年之前,忽然有個人進了我們村子!」

  雲松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鮮于獵戶苦悶的說道:「高人我下面的話可能有些玄乎,你或許不信,但請您無論如何相信我,我說的是實話!」

  「那個人沒有遮擋臉,可是我只要不看他的臉,就會記不得他的樣子!真的,我現在一點都記不得他長什麼樣……」

  聽到這裡雲彩忽然身軀一顫。

  雲松敏感的看過去。

  雲彩急忙喝茶。

  雲松頓時明白了:好嘛,這丫頭肯定對此知情。

  這時候鮮于獵戶繼續說道:「我只記得他穿著一身黑衣裳,然後他說話語氣很古怪,具體我不好形容,我感覺他像是很不開心,總是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腔調很悲傷……」

  雲松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

  總是不開心、說話語氣很悲傷,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曾經幾次找過他問一些莫名其妙問題的那個神秘人,也很可能是藏身在他附近暗處的人!

  他看向雲彩,問道:「就是他,對吧?」

  雲彩無辜的看著他問道:「他是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雲松仔細看她的表情,然後笑了:「就是他!多謝了,你已經回答了。」

  雲彩急忙說道:「我回答什麼了?」

  雲松給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弄的她很鬱悶!

  鮮于獵戶看向雲松,面帶試探之色。

  雲松點點頭:「繼續說。」

  鮮于獵戶說道:「這個人進入我們村子,我記得清清楚楚,五年之前的冬天,那天隨著我爹回村,全村忽然轟動了,因為他帶回來一個外來人,就是帶我出村的人。」

  「這是打我有記憶一來,村里來的第一個外人,於是我很好奇,擠在人群里看熱鬧。」

  「我們村里非常歡迎他,特意拿出秋日曬的果脯和剛獵的鹿肉招待他。」

  「但他不吃,他對我們的熱情款待也不領情,就是獨自在村里轉悠,誰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

  「這樣我們鄉親難免不高興,便慢慢的不接待他了,但我爹還是很熱情的跟著他,就跟個獵狗一樣跟著,鬧的村里人瞧不起他,說他是個狗尾巴。」

  說到這裡,鮮于獵戶臉上露出愧色:「我當時是個少年呢,跟傻子一樣,聽了村里人的咒罵我很生氣,就去跟我爹發脾氣。」

  「其實啊,」他說著惆悵了起來,「我爹忍受被人無視的屈辱,那是為了我、為了我啊!」

  「沒人接待那個人了,反而鄉親們開始懷疑他是搗亂的,甚至有的說他是妖怪。」

  「我爹卻堅持跟隨在他身邊,晚上也把家裡最好的肉都拿出來做了飯菜。把秋天剛釀的果酒拿出來招待他。」

  「那個人逛了一天估計沒興致了,便在我家吃了飯。」

  「等他吃飽喝足,我爹便跪下了,拉著我給他跪下並磕頭,請他把我帶出去。」

  「我爹終歸比我多吃了好些年的飯,他看出來啦,那個人有本事啊,他不是湊巧進入我們村裡的,他就是專門來的,因為他進村後一直在四處逛,那不是瞎逛,他期間對村里和山裡的情況很感興趣,不時的指指點點。」

  「那個人沒說話,但是第二天天不亮他把我叫起來了,我娘給我收拾了一些東西,把家裡積攢的好皮子讓我背上出去賣了換錢,就這樣把我送走了。」

  雲松問道:「他把你帶出來了,那路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古怪的事?」

  鮮于獵戶搖頭:「沒有,就是帶我翻山越嶺,翻了一山又一山,然後最終出來了。」

  「他帶我出來後進入了一個鎮子,找了個人領我生活了一些日子,讓我了解外面的生活,而他則離開了。」

  雲松又問道:「那你向我下跪,是所為何事?」

  鮮于獵戶舔了舔嘴唇低下頭,說道:「那個、那個,是這樣的,最近我、就是最近夜裡我做夢,老是夢見我爹。」

  「起初我爹跟我說,讓我趕緊幫幫他,有什麼在追他,要吃了他。」

  「過了兩天我又夢見他,他沒了腳拄著拐找我,說他腳已經被吃掉了,讓我趕緊救他。」

  「慢慢的,他又沒了腿爬著來找我,沒了身子最終只剩下一顆腦袋來找我……」

  說到這裡他痛苦的捂住了臉,說道:「這樣我睡不好,晚上害怕白天也害怕,高人你救救我、救救我爹,我爹這是怎麼了?」

  雲松狐疑的盯著他,問道:「既然你爹找你求救,你為何不回家去看看家鄉的情況?」

  鮮于獵戶猛然抬起頭:「我、我回不去呀。」

  雲松則猛然問道:「你真的回不去?還是你能回去卻不回去?!」

  鮮于獵戶面色頓時惶恐。

  雲松又繼續厲聲追問他:「你剛才沒有對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到臨頭,可是你竟然還不跟我說實話,真是大膽啊!」

  鮮于獵戶急忙擺手:「沒有,高人,我沒有撒謊,我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雲松並不確定他有沒有撒謊。

  不過交流之後詐對方一句,這已經是他闖蕩江湖的習慣了。

  現在來看鮮于獵戶確實有瞞著他的地方,因為被他詐了兩句後這人反應很不對勁。

  特別是他剛才說到後頭的時候,幾次都是低下頭說話,不敢跟他對視,這能證明一些東西。

  但鮮于獵戶不肯跟他說實話,顯然瞞著他的消息很重要。

  於是雲松將他帶進內屋,進去後他變為了倀鬼,然後低聲說道:「鮮于兄弟,你到底有什麼話沒有說?快跟我說了吧,你不說我怎麼救你?」

  鮮于獵戶猶豫的說道:「高人,我、我啥都跟你說了,都是、都是實話的。」

  雲松將他的面相說了出來,說完後問道:「你如今印堂黑紅,近日必有血光之災,你這件事必須得解決了,否則不光你要死,你爹也得死……」

  「我爹早死了。」鮮于獵戶下意識說道。

  雲松臉色一沉:「你剛才為什麼沒說?」

  鮮于獵戶頹喪的低下頭:「剛才在外面、外面有別人,唉,這事不好說,我爹確實死了。」

  「其實我能離開打鐵嶺,全靠我爹。」

  他說到這裡又不說話了,倚著牆蹲下,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盡顯頹唐。

  雲松蹲在他對面柔聲問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鮮于獵戶悶悶的說道:「高人,我不是有意瞞你,可是這件事、這件事,唉!」

  一聲長嘆後,他下定了決心:「是這樣的,我爹那晚上哀求了那個人,那個人跟他說,全村的人都被綁在這裡了,被點了名——這些話我不明白,他說了許多我不明白的話。」

  「然後他說,要想把我救出去,那就得想辦法去滿足他的願望,我爹得被活葬了!」

  「我爹為了讓我能離開村子,便答應被活葬。家裡正好有棺材,他找我們親戚把棺材抬上山頭,那人說了個地方,我爹挖開後將棺材埋入裡面,最終他活著進去被埋了起來……」

  說到這裡他開始流淚,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我能離開村子都是我爹拿命換來的,可我其實不想這樣,真的,高人,我不想讓他活葬,待在村裡有什麼不好?我願意待在裡面的!」

  雲松問道:「既然這樣,那你夢見了你爹向你求救,你為什麼不回到村里去呢?」

  鮮于獵戶哽咽道:「我、我有些害怕,而且我想我爹用了活葬的方式犧牲自己才把我送出來,如果我再回去,那我很可能就出不來了,這樣的話我爹不是白死了嗎?」

  這個邏輯倒是說的通。

  本來搞清楚鮮于獵戶的來路與地球毫無關係或者說有龍脈毫無關係,雲松已經有些不想管他的事了。

  但是現在發現鮮于獵戶那村子曾經吸引了他背後的神秘人,於是他有了一個想法,那便是去村里走走看看,這樣或許能吸引出那個躲在暗地裡的神秘人。

  他把這話說出來,鮮于獵戶還是猶豫。

  雲松說道:「我對你面相的判斷絕對沒有錯誤,如果你不求思變,那活不了多少時日就要沒命了,這點你也清楚……」

  說到這裡他突然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

  他盯著鮮于獵戶看,鮮于獵戶往後挪了挪身子怯懦問道:「高人,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嗎?」

  雲鬆緩緩的說道:「你還是有些地方在瞞著我!」

  鮮于獵戶茫然的問道:「我哪裡瞞著你了?」

  雲松說道:「嘴硬?那我提醒你一句——你從前幾年開始,就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對不對?」

  鮮于獵戶吞了口口水,一臉無助。

  雲松冷笑道:「不肯說實話?」

  鮮于獵戶低下頭,無奈的點頭。

  雲松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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