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圍賽，集體秀

  「還不睡啊？」有了聊意的林晨峰從被窩裡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對著站在窗台旁的蘇黎問道。

  「你不也沒睡麼？」蘇黎淡淡一笑：「你怎麼了？有心事麼？」

  林晨峰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明天的比賽是生死對決，一旦離開這個舞台就會是兩年一個輪迴，所以我有點緊張。」

  「也不必那麼緊張的，人生不就是那麼回事麼？就如現在，你可以在十二樓的窗戶旁邊俯瞰下邊的萬家燈火，但是當你順著電梯緩緩而下的時候，你也可以融入下面的獨有的平凡。起起落落，上上下下，儘管有落差，但大家不都是在生活麼？」

  「有些深奧，蘇黎你怎麼和一個哲學家似的……還不過，我認為，雖然說怎麼樣也都是生活，但是，在高空生活和生活在地平面上，終究不會是同樣的感覺，你在高空甚至能夠捕捉到每個人的點點滴滴——用俯視的姿態，不是麼？」

  蘇黎轉過頭來：「但大家都是在生活，高處不勝寒，平凡人自有平凡人的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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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仍然不想讓自己的夢境破碎，我寧願相信，我能夠永遠在這裡享受星光照耀，能夠讓更多的人認識我的歌。」林晨峰忽然有些自嘲地笑笑：「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願望——那麼，蘇黎，你說了那麼多大道理，那你自己呢？你想不想留在這個舞台上？」

  蘇黎聽到這句話，想起了自己晉級全國決賽的時候，自己的粉絲們好像一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歡呼，星光打在自己的臉上，金碧輝煌，星光閃耀。頓時間他也嘆了口氣：「當局者迷……我曾經想要爬到高處，只是為了捕捉天空中的一朵白雲，但現在我發現，當你到了高空，即便你還不足以俯視一切，即便你仍然見不到那朵白雲，你也不想再降到平原上……」這句話最後一句出自文學巨匠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多夫》，蘇黎現在總算心有感觸。

  隨著他的越走越高，那朵名字叫做楊沁婷的白雲，被蘇黎惶惑地心慢慢地開始拋開，因為他已經在享受這片星光閃耀。

  「好吧，晨峰，我被你繞進去了，生活便是生活，沒那麼多可說的，做好自己，抓住現在，不讓自己後悔便行了，沒那麼多可以說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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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思悅打開了電視機，調到芒果台，也就是湘南衛視，收看今天晚上七點半開始的2007年快樂男聲全國決賽第一場60進36。

  她心中有些忐忑，因為不清楚蘇黎會變成什麼樣子，當然，她還是必須支持蘇黎的。

  當人年齡增長的時候，便會逐漸懷念從前，大學之後陳思悅交了幾個男友，但總是合合分分，最終難免曲終人散各奔東西。就在這些時候，千瘡百孔的心，便想起了那個高中時代的少年，掛著純真的笑容，寧願為自己而付出。

  雖然她從未喜歡過蘇黎，總將這個小自己接近一歲的男孩當成弟弟，但她今天也對蘇黎多了一種期待，一種莫名地期待。

  同樣抱有這個心思的人還包括蘇黎以前的很多同學，蘇黎的一步登天讓他們覺得驚訝，而有一些人則是感到嫉妒。

  李棟就是嫉妒蘇黎的人中的一員，高中年代，他也是陳思悅的追求者，只不過那個時候陳思悅一直只是和他保持曖昧，從沒有越過雷池。所以，少年的心，自然也對蘇黎產生了惱火，情敵之間往往是無法化解的。

  那個時候，他對蘇黎下過不少跘子，也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例如打球的時候他是隊長，故意不讓球技超人，投籃精準的蘇黎上場之類的。當初只是一種小報復而已，如今他對蘇黎的態度也有了改變，聽到曾經的平起平坐的情敵變成了如今萬眾矚目的公眾人物，嫉妒心理就此躥升上頭頂，他一定要在電視機前見證蘇黎這個原本一無所有的傢伙再次被打回原形。

  「你一定會被灰溜溜地趕下來！」李棟看到電視機前，湘南衛視那好像老太婆的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地GG終於播放完畢，於是他精神百倍地盯著屏幕，想看看蘇黎的挫樣。

  首先開始的是集體秀，當然，集體秀是分成六大唱區的，六大唱區各成一體，各自演唱。

  終於輪到了成都唱區，陳思悅和李棟都開始抓緊時間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什麼。

  「This_ain『t_A.Song_For_The_broken－hearted

  No_silent_prayer_for_The_faith－departed」

  成都唱區的主打曲就是這首《IS_MY_LIFE》，是一首聲嘶力竭歇斯底里的西歐重金屬音樂。他們的歌聲剛剛出來就迎來了陣陣歡呼，然後，在所有觀眾的眼前，成都唱區的一個個選手都被鏡頭拉近，來了一個特寫。

  第一個張捷，第二個，魏辰，第三個，蘇黎！

  蘇黎出來了！陳思悅和李棟都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蘇黎！

  他穿著很簡單，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就是稍微整理了一下他的髮型，並且臉上化了一點妝。不過，這已經足夠讓蘇黎顯得靈氣逼人。

  那種氤氤氳氳的靈氣逼人，讓所有人感到一種異樣的情緒，這個帥氣而充滿靈氣的男孩，讓很多人的瞳孔焦距就此定格！

  「他已經變成這樣了啊！」陳思悅體會著這種生命蛻變的驚喜，台上那個落落大方，被眾人萬眾矚目，眾星拱月的男孩子，和曾經的那個人，竟然很難重疊。她甚至已經不敢相信，那個正在被各種各樣的燈火包圍的，被人們歡呼包圍的男孩子，竟然曾經喜歡過自己！

  那個曾經在高中午後的細碎陽光中，沿著陽光穿過樹木投射地上地斑點輕輕走來，嘴角掛著淺笑的少年；那個曾經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皺著眉頭，對著幾道數學題冥思苦想久久不得真解的少年，如今，怎麼也很難和現在正在舞台之中，接受眾星閃耀的男孩子結合在一起。

  陳思悅忽然發現了原來成長竟然是如此淺顯的蛻變，就在你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給你一個難以承受的驚喜。

  李棟也心頭一陣震撼，他在不斷地推測，輕輕地揣摩著自己如果和蘇黎換個位，可能受到的關注，頓時間，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渴望那種被關注的感覺。

  可惜，這一切在蘇黎面前已然唾手可得，在自己面前卻是難如登天！

  曾經的一切掠過腦海，李棟只能將自己的滿腔憤懣，化作最後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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