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真相
2024-07-09 21:53:52
作者: 媚眼空空
被綁在住在上的蘇大夫半死不活的掙扎著,口內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響。
二爺喚了人來,在柴房內生了火盆,又讓人蘇大夫拿了堵口之物,給他鬆了綁,蘇大夫這才喘了一口氣,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道:「二殿下,您這是……」
二爺用火鉗挑了挑炭火,和顏悅色道:「也沒什麼,只是想和蘇大夫聊聊,蘇大夫不用如此緊張。」
二爺聲音雖然淡淡的,但是在蘇大夫聽來,卻充滿了壓迫感和陰謀感。
大費周章的抓了他來,怎麼可能只是聊聊天這麼簡單?
他心裡已經意識到,或者二爺已經察覺他和高蕙蘭勾結的事情。
這是他保命的底牌,他得想法子那這張底牌讓自己脫離死命運。
他不知道二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透過炭火盆子,他能看到二爺眼中的明亮和精明,眼底卻又含著冷意,如千年冰霜一般,冷的讓人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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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人,想要敷衍恐怕很難很難。
看著這雙眼睛,蘇大夫不覺身子一顫,輕聲道:「現在下官……不不不……現在草民已經一無所有,二殿下您身份高貴,能和草民聊什麼?」
他聲音有些低沉,顯得十分沒有底氣一般。
「哼!」二爺冷哼一聲,丟了手裡的火鉗,拍了拍巴掌,慢條斯理道:「怎麼沒聊的?那天你在宮裡和我父皇說話,不是說的頭頭是道嗎?」他語帶譏諷道:「本殿看你那是威風的很,今天這是怎麼了?」
蘇大夫聽了,不覺腦子裡嗡的一下,只覺得身子都麻了一般。
果然,這二爺是看出端倪來了。
從前都聽說這二殿下是個冷麵鬼,今日看來,還真是不假。
他跪著講磕了幾個頭,連跌聲道:「回殿下,那日的話,草民真的是字字句句都說的是真話,定國公家的三小姐當年落水,確實是斷了氣,後來她有給活過來了。」他聲音有些乾燥,仿佛要裂開口子一般,戰戰兢兢道:「草民說的是她命大,有神佛保佑,才逃過了一截,那妖魔只說,絕非草民說的,請殿下您明察。」言畢,又磕頭如搗蒜,生怕二爺怪罪。
二爺不以為然,冷哼一聲,瞟了蘇大夫一眼,揚一揚眉,緩緩道:「你還真是會審時度勢,見機的很!慧妃娘娘現在被禁足,我大哥又派了殺手殺你,說來他們也算不得什麼好主子……」
他話裡有話,幾句哈,就將他和大皇子、慧妃娘娘的關係說了個清楚。
二爺輕笑道:「也不知道他們是給你了多少好處,你會冒著殺頭的危險去做這件事情……」他語氣一緩,幽幽道:「說起來你這個人也真是不負責任,你跑了,你的家小怎麼辦?」
蘇大夫雖然為了喬姨娘一直未娶,但是他老娘和弟弟妹妹都在京都中,全家人都是靠著他過活。
他事情出的急,都沒來得及安頓家小,聽二爺這麼一說,他登時心中一慌,趴在地上,聲音也有些發抖:「二殿下,草民實在聽不懂您說的是什麼……草民的老母親已經到了古稀之年,還請二殿下手下留情,不要傷害草民的老母親。」
「喲」二爺咯的輕笑一聲,好笑道:「本殿以為你這書是白讀了,現在看來,你也沒白讀啊,好歹知道孝敬老母親的。」他眉峰微挑,目光像是兩道利劍一般,從蘇大夫的身上刮過,質問道:「你一個讀書人,怎麼能和主子的姨娘私通?禮義廉恥你置於何地?」
一想想這王八蛋睡了自己老丈人的女人,二爺心裡就怒氣登生,聲音也森冷了許多,厲聲道:「你說你聽不懂本殿說的話,那你和慧妃勾結,想要置寒兒於死地,這你又作何解釋?」他冷冷道:「你老娘可是說了,宮裡頭的娘娘賜了你好些東西呢……」二爺嘴角帶著冷意,冷哼一聲道:「還有,那日本殿可是從我大哥派的殺手手裡救出你的,本殿想要殺你們全家,那是一句話的事情,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
言畢,他拿起地上的火鉗子,再一次往炭火里撥了過去,垂著眼瞼,等著蘇大夫的回答。
蘇大夫現在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他是萬萬沒料到二爺會查的這麼仔細,就連他收了慧妃的好處也查了出來。而且還是從他老娘嘴裡說出來的,可見二爺是早就懷疑他了。
雖然他早就料到了遲早會有這樣一天,但是這一天來了,他還是無比的恐懼。
此刻他嚇得面如土色,不成人形,只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二爺見他如此,旋即厲聲喚道:「去,把這炭火盆子裡的熱炭,賞賜蘇大夫的老娘……」聲音無比的冰冷,像是從冰窖里飄出來的一般。
蘇大夫聽了,登時嚇得跪下連著磕頭,一面哭求道:「不……二殿下放過草民的老母吧……她年紀大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既然你知道經不起折騰,那你還快招了,莫非你只是口中當孝子,心中一點都不在乎?」二爺言辭冷淡,目光定定的落在蘇大夫的身上。
蘇大夫眼淚鼻涕一大把,只覺得背如芒刺在扎,心中更是如吞了黃連一般。
可是現在的局勢容不得他再遮遮掩掩了,事情是他犯下的,總不能賠上他老娘的一條性命吧?
這二殿下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他再不說,只怕他們蘇家真的要滅門了。
如此一想,不由匍匐在地,跪著往前爬行幾步,抱住了二爺的腿,哀求道:「二殿下,您只要答應不傷害草民全家的性命,草民一定如實都招了。」
這張底牌太重要,如果他們蘇家人的安全沒保障,他是打死也不能說他和高蕙蘭勾結一事。
他相信二爺會答應他的要求。
二爺語氣冰冷,目光迸發著火焰,道:「你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和本殿下提條件?你就那麼自信本殿會答應你的條件?未免自信過頭了吧!」
蘇大夫聽了,兩股戰戰道:「殿下,並非草民自信,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爆發出來,勢必會震驚朝野……」他垂首沉吟道:「草民雖然罪該萬死,但草民的家人卻並不知道草民的所作所為,更沒有參與。」他言辭懇切道:「草民知道二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會濫殺無辜……」
「廢話少說,你速速招來,若是有一句半句不實,本殿絕對不饒你。」二爺言語犀利,聽的蘇大夫渾身又是一顫。
此刻他哪來還敢隱瞞,或者只有在二爺面前招認了,他的家人才能平安無虞吧!
想想自己為高蕙蘭賣命,又給她製藥,最後還要被大皇子的人追殺,真真是狼狽極了。
為這樣的人賣命,他才是瞎了眼了。
「二殿下,其實……其實慧妃娘娘……不不不,是高蕙蘭」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蘇大夫言語有些混亂。
二爺輕輕瞟他一眼道:「你慢慢說,本殿既然讓你說,就一定會保你家人的周全,你放心說吧!」
蘇大夫吃下了定心丸,這才靜一靜神道:「其實這次的事情都是高蕙蘭逼著草民做,並非草民想要陷害三小姐。」
「她可是有你把柄?」二爺挑了挑眉,泰然自若的撥火盆里的炭火。炭火偶爾會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落在地上的火星子,嘶一聲,瞬間熄滅。
蘇大夫滿面漲紅,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便先將自己和喬姨娘偷||情被抓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將王姨娘和高蕙蘭發現他們偷情以後,威脅他配藥害高香寒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無奈道:「您不知道,我和芸娘是自小青梅竹馬,兩個人這才……」
「住嘴。」二爺聽的來氣,偷||情就是偷||情,什麼青梅竹馬?這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她是有婦之夫,你即便和她青梅竹馬,也該發乎情止乎禮,更何況定國公一家待你不薄,你來京都,吃定國公家的,喝定國公家,到頭你還要害人。寒兒真是被你害慘了,她受的苦,都是你們這些無恥之人害的……」
這高蕙蘭,和高香寒好歹也是同父異母的姊妹,怎麼能下此毒手?
可見人心的險惡,尤其是女人,狠起來更是了不得。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戰戰兢兢的蘇大夫,道:「你接著說……」
蘇大夫咽了口唾沫,嘶啞著聲音道:「其實高蕙蘭一直以來都在用禁藥迷惑皇上,她容貌不變,也是用了回春丸……」
「什麼?」二爺聽了,登時臉色大變,怪不得呢!怪不得高蕙蘭進宮以後一直是平步青雲,原來原因在這裡。
「你好大的狗膽,你可知道這禁藥宮中的禁忌,你們竟然私自將禁藥帶入宮中……」二爺聲音冷然,厲聲道:「你們在宮中可還有同黨?」
蘇大夫急忙搖了搖頭,嚇得磕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道:「沒有,在沒有同當了。先前草民沒進宮的時候,都是王姨娘親自送的藥,後來王姨娘死了,就是草民趁著給高蕙蘭瞧病的時候,親自送過去。」
「那這藥你每次都是在哪裡配製的?」
「草民是在太醫監無人的時候悄悄配製的,在定國公府上的時候,是在草民的房裡配。」蘇大夫一五一十的回答著二爺的問題,絲毫不感隱瞞:「草民也是沒辦法,那時候王姨娘和高蕙蘭時常威脅草民,若是草民不從,就要告發草民和喬姨娘,草民也是害怕……才會辦了糊塗事情……」
二爺攥著拳頭,指關節隱隱的都有些發白。
這個蘇大夫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這事情要是讓皇上知道,肯定逃不過一個死字。
尤其是這個高蕙蘭,如此大膽敢用禁藥,她就不怕連累高家?
一想到這些,二爺不由一個激靈,急忙道:「這些事情定國公知道不知道?」
這事情若是和定國公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他和高香寒的婚事都要黃。
他和高香寒那麼艱難才走在一起,他絕對不允許兩個人就這麼錯過了。
「這事情定國公並不知道。」蘇大夫回答的肯定,低低道:「定國公對皇上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也會氣個半死……」
二爺聽了,心中方鬆了一口氣。
這事情還好和定國公沒有牽扯上關係,要是牽扯上,他也不好辦事。
畢竟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大義滅親也是會傷感情的。
「那大皇子呢?可有參與此事?」二爺聲音沉了幾分,這事情也不知道牽扯他大哥不牽扯。
蘇大夫搖了搖頭,道:「此事草民也不知道和大皇子有沒有關係,但是草民可以肯定,高蕙蘭肯定和大皇子有勾結……」
「因草民曾聽高蕙蘭說過,要草民替大皇子賣命,扳倒您,等將來坐穩了江山,還許了草民好多好處……」
「草民也是鬼迷了心竅,一時糊塗,才答應了下來……」
「高蕙蘭還問了草民滴血認親的法子,想必那時候她是想對您的兒子下手,只是不知怎的,並沒得手……」
「除了這些事情,草民真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蘇大夫和盤托出,匍匐上前哭訴道:「二殿下,草民說的句句實情,望二殿下能放過草民的家小,草民的老母……」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鬢角流過,心裡更是慌亂不堪。
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二爺也不想再和他聒噪,一腳將蘇大夫踢開,冷聲道:「只要你說的是實情,你放心你的老母親本殿一定不會為難他。」他目光了一冷,透著精光道:「要是你能隨本殿到皇上面前作證,本殿一定會保你家小往後四時平安,吃穿用度,本殿也不會虧待他們。」他目光從蘇大夫身上划過,道:「你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只是你一命能換你家小榮華安寧,你好好想想……」
蘇大夫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
當初做下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遲早會有這一日,果然,這一日來的還真是快。
但是自己作的孽,就要償還,出來混的,不還是不可能的……
門口一束光亮,二爺背著手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