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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沒有怕事的人

2024-05-02 14:34:28 作者: 一芯

  「你說的什麼?給我大聲一點,我要這裡所有的姐妹全部聽到!」張玉蘭硬地將她的臉掰到跟前,咬牙切齒地開口。

  白秋絮清冷的眸子裡波瀾不驚,望著那女人一字一句地喊道:「我洗,明天之前我會把所有的衣服洗完!」

  從嫁給程浩那天起的,她的心便死了。死都不過如此,不過被人關起來,有什麼可怕的。

  她俯身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放水開始洗衣服。

  外面的天從白轉黑,白秋絮手上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她只是低著頭紋絲不動洗衣服,臉上卻有淚水滴落進盆里。

  因為腦中總是不自覺的浮現起霍燁的臉龐。每一幕越清晰,她心中的鈍痛便更加的劇烈。

  霍燁和白秋絮是同學,他們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彼此。那時的白秋絮並不合群,她性子清冷,經常是獨來獨往,被稱為陰氣重。

  白秋絮也並不在乎,直到遇到了霍燁。兩人都是金融系的佼佼者,在一次策劃大賽上被安排在一個小組。從初賽到總決賽,兩個人相處了將近大半學期,在一起了。

  霍燁會帶著她騎車去海灘,他們一起寫生,一起吃飯……平淡無奇的生活里突然有了陪伴。

  在學校的情人坡上,霍燁許諾一畢業就娶白秋絮,要讓她成為史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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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不斷重現,白秋絮眼眶的淚不斷的外涌。當洗完最後一件衣服,她準備起身時,才發現下半身已經麻木了。

  白秋絮使了好大勁才起身,朝著宿舍走去。

  已經是半夜,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宿舍里一到晚上十點準時關燈。白秋絮摸著黑朝床位走近。只是剛摸到床沿,她的腦袋便被人拽了起來,耳邊傳來一陣鬨堂的笑聲。

  「老大,這個新來的準備睡覺了,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在我們這,頭一天報導的新人,可是沒有睡覺的案例啊?」刺耳的女聲帶著笑意。

  話音一落,白秋絮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

  她本能地繃緊了身子,還沒反應過來,一雙粗糙的大手已經猛地扼住了她的脖頸。

  「你要幹什麼?」白秋絮雙腳懸空,心頭一驚。

  拽住她的人一言不發,提著她就朝洗手間走去。

  不過半分鐘的功夫,白秋絮整個人被甩在了地上,腦袋撞在牆壁上,一聲劇烈地悶響後,空氣中傳來一股腥味。

  「砰!」突然,洗手間的燈被打開。

  張玉蘭已經卷好袖子,走到了白秋絮跟前,輕蔑地拍打著她的臉頰,「我讓你洗衣服,你是沒有聽見是吧?看來是我白天沒有說清楚,你還是這麼的不懂規矩。」

  白秋絮後背生疼,她撐著地面爬了起來,把一邊的桶提起,放在了張玉蘭的跟前。

  「這是你吩咐的要洗的衣服,我已經全部洗好了。」她微微低頭,腦門上還在滲血,臉上卻依舊是波瀾不禁。

  她掃了一眼她說的桶,怔了怔。滿滿一桶衣服,少說也是同宿舍里所有囚犯一個月的衣服,居然是全部洗好了。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讓她洗衣服那麼簡單。

  張玉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提起桶將裡面的衣服全部倒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這衣服我說沒洗完,它就是沒洗完。本來我只是要你洗衣服,不過你大半夜的把我弄起來了,現在可就不只是洗衣服這麼簡單了。」她說著,扯住了白秋絮的長髮,提著她向馬桶旁走近,「你要睡是嗎?也對,明天還得早起幹活,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要睡也不是不可以,你把這馬桶山的屎全部舔乾淨,我就讓你去睡,你看怎麼樣?」

  另一個跟班殘忍的笑了笑,身後也是接連傳來一陣鬨笑聲。

  白秋絮挪了挪腦袋,她掃了一眼馬桶,胃裡便本能的翻江倒海,頭髮被扯斷了好些。

  她本來以為和這些人無冤無仇,不想要浪費精力在監獄裡和她們爭鬥。只要挺過了這幾天就好了。可現在看來可不是挺過幾天的問題,要她幫忙洗衣服倒是可以理解,不過是利用新人獲得便利。

  但是讓她舔馬桶,沒有人可以得到好處。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要整她。

  白秋絮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抬眸向那跟班看去,「如果我要是不呢?」

  她的聲音極冷,清冷的眸子裡迸發著陰冷的寒氣。

  「你說什麼?」那跟班好像是權威受到了挑戰,眸中陰寒刺骨。

  門口跟上來的女人們,不嫌事大的嚷嚷道:「蘭姐,這女人可是今天剛來,就如此的不懂規矩。我看不好好教訓教訓,不過幾天,恐怕她還會蹬鼻子上臉。正好,姐妹們大半夜的被吵醒,好久也沒有練手了,手可正楊痒痒著。」

  話音未落,被稱為蘭姐的張玉蘭,額前已經是青筋跳動,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開口:「給我打,往死里打!」

  「好!」

  白秋絮心頭一顫。她抬眸間,門口的女囚犯們已經捲起了袖子,朝著她的方向圍了上來。

  「……」白秋絮來不及挪動步子,四面八方的拳腳便甩在了她的身上。她額前的上口裂了開來,血越發涌得洶湧。

  耳邊的拳腳聲絲毫沒有停得意思,她被踹到左邊,剛爬起又被甩到右邊。

  直到她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力氣,手一陣陣的發顫,才有人開口道:「蘭姐,我看差不多了。你看看她那副慘兮兮的蠢樣,一時半會應該是沒有什麼力氣蹦躂了。」

  蘭姐揮了揮手,所有人停了動作。她眸中的怒意,已經消散,只剩下陣陣寒氣,輕聲說道:「既然大家說可以了,那麼就是可以了。只不過還有一道程序沒辦。我得給它辦了。」

  話音一落,白秋絮的領口被拽起,拖向了馬桶。

  白秋絮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掐得滲血,抬眸看向她,「已經不早了,蘭姐也該睡了。」

  蘭姐一時間氣得雙眸驟然放大,「今天可還真是長見識了。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教訓我。我今天就還偏偏要你,把這馬桶舔乾淨。」

  說完,她將白秋絮的腦袋摁向馬桶。白秋絮胃裡一陣作嘔,眸中發狠,忍無可忍。

  「那我也告訴你,到了這裡來了,就沒有怕事的人。今天我還就偏偏要去睡覺。」她一字一句說完,猛地掙脫開身子,提起洗手間門口的凳子,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朝著蘭姐的腦門砸去。

  頓時四下一片寂靜,傳來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白秋絮不動聲色地勾唇:「初來乍到,我讓你三分,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這是你欠我的,我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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