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最後的對決

  「她的情況嗎？你稍等...」

  聽到方瑜的詢問，吳雯對著方瑜說了一身，隨後，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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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的警員小張就在門口守著，吳雯出來後便詢問了下譚婉君的情況。

  「吳隊，人還在醫院，還沒醒，但檢查過了，身體一切正常，但就是沒醒過來，不過，他們反應，患者的腦電波反應十分激烈，其狀態有點像是在做夢，或許，等夢結束了，她就醒了」

  早已經打探好信息的小張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給了吳雯，吳雯點了點頭，先對著小張說道。

  「你去給裡面的方瑜倒杯水，然後給他送份盒飯，他現在還只是嫌疑人，而且也挺配合的，我們也不能為難人家，進去後，跟他聊一聊，先穩下他，等我回話。」

  說完，他便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起自己老領導的電話。

  監控室內，一個身穿警服，面容蒼老的老警員從口袋掏出電話，看了一眼，隨後接通。

  「小吳，我都聽到了，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吳雯思考了一下，他想起了之前答應無聞大師的事，於是，便開口說道。

  「老領導，我覺得，現在他的話也不能全信，不是還有一個嫌疑人還在昏迷嗎？等她甦醒了，我再和她見面聊一聊，然後再看下情況.......」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罷了...一切就先看你的安排吧...什麼蜃界，魘魔界，要不是這小子...算了算了，這一切暫時全權交由你負責，有進展了，再跟我匯報吧~」

  對面的老領導顯然對這一切有點接受不能，但之前見識的一切又做不了假，於是，他也只能強迫自己接受。

  吳雯點了點頭，應聲之後，便將電話掛斷。

  掛斷電話後，他捂著頭敲了敲。

  旁人還以為，是吳雯這兩天沒有休息，所以有點犯困。

  但只有他知道，自從見到了方瑜之後，他的腦海里總有東西似乎想要翻湧出來一樣，特別是在見到方瑜的第一面的時候，他當時居然直接出現了幻覺！

  在幻覺中，他發現，自己的身邊居然出現了好幾個人影！

  這些人中，有穿白大褂的，有穿僧袍的，有穿著休閒衣服的，身高一般，胖瘦不一，但他們都有著同樣一張臉！

  那就是他的臉！

  在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眼前這些人影，或許就是自己身上的那五個平行世界的靈魂。

  五個人影的出現，讓他的大腦負載似乎也達到了某種巔峰，正當他就要暈眩的時候，就看到那位身穿僧袍的自己突然大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之後，他的身後居然直接顯現出了一個三頭六臂的羅漢金身！

  那位羅漢一現身之後，其餘的人影便紛紛消失，而後，那僧人最後看了自己一眼後，也消失不見，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復正常，但吳雯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剛剛，或許就是無聞再次出手，這才讓他倖免於難。

  從那之後，一直到回國，吳雯一直想找機會再去一次陳雪哪裡，好確認下無聞的情況。

  但可惜，這一路，他根本沒有機會。

  一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脫身離開。

  看了眼身後審訊室的大門，吳雯知道，裡面的方瑜，應該就是造成之前一切的根源。

  但因為他現在並不知道，這個方瑜到底對他有何意義，所以，他要做的，也只是先去和陳雪匯合，先了解下無聞的情況，再做定奪。

  整了整衣帽，吳雯打了個哈欠之後，便離開了刑警大樓，隨後驅車離開。

  在回國的時候，他就給陳雪打了個電話，告知她能不能來趟B市，他有點事需要讓她幫忙確認。

  陳雪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就在兩小時前，還給他發了一個地址，讓他有空了就過去。

  現在，他便是去見她去了。

  。。。。。。

  B市，協和醫院，住院部三樓210。

  譚婉君在回到國內後，就被轉移至協和醫院，在檢查過後，便再次轉移至正常病房，除了門口有警衛把守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

  譚婉君自從回到現實世界後，便一直在昏迷，而正如醫院的檢測結果表面，她此刻，正做著一個夢...一個...代表了真相的夢！

  就在譚婉君再次見到方瑜的那一刻，她只感覺，自己的周圍似乎突然出現了好幾個人影。

  這些人影的形象居然都是她的模樣！

  只是她們的外表細節有所不同。

  她們一個個的，居然都圍著方瑜，不斷的和他說話，只是方瑜似乎無法看到她們，所以並沒有對她們有任何反應。

  最後，這些人影的聲音越來越響，身影也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嘭」的一聲，炸開了一般，在她的意識即將沉寂之時，只看到一塊金色的徽章似乎在眼前一閃而過，隨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昏迷之中，譚婉君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個無限的夢魘之中一樣。

  她在這夢魘之中，經歷了好幾段不同的人生。

  在剛開始的夢境裡，她似乎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有著閨蜜好友，過著平凡的生活，直到她在夢裡，夢到了別樣的世界.......

  到了這裡，她就開始不斷的變換身份，開始了新的人生一般。

  第一段人生，她在一個和現實世界差不多的社會中長大，長大後的她便沒有成為剛開始記憶里的行政人員，而是成為了一個酒店的大堂經理。

  在酒店內勤勤懇懇的工作了好幾年之後，忽然，她發現，整個星球似乎開始逐漸變冷，剛開始，專家還解釋說只是太陽活動降低，什麼低活躍等等，但等到整個世界變成冰天雪地之後，一切就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她被一場大雪困在了酒店裡，經歷了一段可怕的回憶之後，遇上了方瑜，再然後和他離開，在冰雪中生存，在避難所內扶持，最後互表心意.......

  記憶到了某個節點，突然截然而止，最後，便開始了第二段人生。

  這段人生，她最為熟悉，因為這就是她的人生，出生在武學世家，成為了一個喜好武術的女武師，然後，末日降臨，逃到大學，遇到指揮官，加入小隊......

  第三段人生......

  第四段人生.......

  第五段人生.......

  隨著經歷的人生越來越多，譚婉君的記憶開始混淆了起來，無數的記憶碎片開始交叉摻雜，讓她開始逐漸分不清自我。

  就在她即將沉淪在這片斑駁的記憶之海，被記憶碎片和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互相衝擊而造成共同溟滅的時候，腦海里，那之前看到過的金色徽章再次出現！

  伴隨著這枚金色徽章的出現，譚婉君感覺自己自我開始逐漸恢復。

  原本凌亂的記憶碎片被壓制下來，而後，就像是拼圖一樣，這些記憶先以一段人生為主開始不斷的拼接了起來。

  在拼接的過程中，她的自我一直受徽章的保護，沒有被記憶碎片衝擊，所以，她全程都能保持清醒。

  不管後面的人生記憶如何衝擊，她的本我也不在逐漸搖擺模糊，而是愈發清晰，腦海里，那些雜亂的記憶碎片開始不斷的自己尋找前後相關聯的記憶碎片，開始組合，形成完整的記憶，隨後靜靜的漂浮在大腦的深處。

  這些不同的人生記憶，在全部恢復完整後，又開始融合。

  這次的融合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是硬插一般，而是柔和的交叉，在保持她自我的情況下，使得這些記憶都能完整的連接在了一起。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也就是過去了一瞬間，譚婉君驟然清醒！

  病床上的譚婉君雙眼猛的睜開，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散的瞳孔逐漸凝聚......

  就在譚婉君恢復了全部的記憶的時候。

  吳雯也驅車來到了陳雪租住的酒店。

  上樓進了房間後，吳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和陳雪說了一聲，他需要先休息一下後，便找了個沙發躺下，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他就沉沉的睡去。

  當他睡去之後，原本一直被無聞壓制下來的記憶便猛然爆發，於是，吳雯也開始經歷同譚婉君一樣的一切。

  斑駁的記憶湧現，交雜沖刷自我，最後徽章浮現，重塑根源，一番撥亂反正之後，各段人生記憶各歸其位，卻又暗中交融，造就新的本我顯現。

  得益於無聞的精神修為，吳雯的記憶重塑並沒有像譚婉君那樣多了幾分兇險和艱難。

  但又於譚婉君那不同的是。

  譚婉君那雖然兇險，但實際上，她們幾人的記憶和自我所構成的所謂靈魂大多都不相上下。

  因此，歸納融合的時候，在徽章的輔助下，度過了兇險階段後，便以她現實世界的本我為主重塑記憶，主次之分較為明顯。

  而吳雯的情況卻略顯不同。

  在他的五個世界靈魂之中，最強的是在亂世風雲世界中，跟隨方瑜，最後勘破菩提的無聞。

  在亂世風雲世界中，無聞最後和方瑜一樣突破了神關境，因此，在世界結束之後，無聞順應著吳雯本體居然能在現實世界中甦醒。

  這無不說明了無聞精神境界的強大。

  所以，在吳雯這裡，假如無聞有心，他完全可以直接以自己為本我，融合其他世界的吳雯。

  如此一來，無聞便可以順利成章的成為多個世界的最終本我。

  但，無聞又豈是這樣的人呢？

  在身處亂世之中，他便有捨生飼魔的覺悟，並且在後續近乎以一人之力造就陸地佛國，使得康國萬家升佛，尊稱其為聖僧活佛的他，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因此，他在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後，他並沒有以此鑄就他的真身，而是順應徽章的力量，讓自身的能力成為吳雯的養分，使其成長。

  而除了無聞之外，還有能力爭奪本我的，就是吳院長了。

  但吳院長一樣也沒有去爭奪。

  原因是...

  世界已經結束，他的阿雪不在了，那麼，他留著，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而吳雯，他的阿雪還在現實世界等他，所以，他不能讓另外一個阿雪傷心。

  就這樣，其他三個想爭奪沒能力，有能力的不爭奪。

  於是，吳雯便這樣將其他五個「吳雯」逐漸融合，在記憶交互之中，逐漸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此時正在無垠廣場上，吞噬著系統各類權限的「金色面具」對此還渾然不知。

  究其根源，還是在於它本身的問題。

  在很早以前，由於系統缺失的緣故，因此，在方瑜獲得模擬器後，開啟世界時，在第一個世界，就出現了兩個BUG。

  而這兩個BUG，正是吳雯和譚婉君。

  人物羈絆系統因未知的原因，使得吳雯和譚婉君兩人生成的徽章居然和方瑜形成了某種聯繫，成為了獨立於系統的兩個類似「病毒」一樣的存在。

  他們兩人在現實世界中擁有模擬世界的記憶，原因就在於此。

  當然，當時的系統也想要修復這兩個BUG，但後來，方瑜選擇了放過，這就讓吳雯和譚婉君的徽章依然存在著某些系統無法控制的能力。

  這便是在後來，面具打算吞噬成就及徽章面板時，兩人的徽章還能有「行動能力」的原因。

  這兩個人物徽章內，便收藏著經歷過這幾個世界後，吳雯及譚婉君的記憶體，也可以稱之為靈魂。

  當時，正是無聞的靈魂感知到了徽章會被吞噬的危險，這才從面板上掙脫而出，又將譚婉君的徽章一塊撞了下來，兩塊徽章彈射到虛空後，依循這和方瑜的聯繫，最終又投入到了他所處的模擬世界。

  同時，這兩個徽章還把現實世界兩人的精神體一塊裹挾了進來。

  因此，在吳雯的講述中，他才會還有一個生活在現實世界的記憶。

  因為，現實中的吳雯也一塊被拉了下來！

  而如今，在接觸到了方瑜之後，兩人身上的徽章開始發揮作用，融合自身的同時，他們兩人的身份也在逐漸發生變化。

  在拉入了現實的精神體後，再加上和方瑜的聯繫，他們兩人的身體現在正在從遊戲NPC，向著玩家的身份轉變。

  一旦他們醒來之後，他們的身份就再也不是這個世界裡的所謂配角了。

  而是和方瑜一樣身份的玩家！

  當然，由於他們的身份是依託於方瑜的權限而形成的。

  所以，準確的來說，他們屬於方瑜的下屬玩家。

  兩者的身份權限十分明了，方瑜對他們有絕對的控制權，可以隨意控制他們上下線的能力。

  但不管如何，經此一次後，他們兩人在往後的世界體驗中，也能如同方瑜一樣，將記憶完全帶回。

  這是他們作為玩家的權限。

  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正是因為他們的加入，使得系統對方瑜的安排也出現了漏洞。

  它屏蔽了方瑜的所有記憶，使得方瑜在這個世界裡只能像個NPC一樣的生活著。

  哪怕他是主角，但只要他記不起來模擬器的事，那麼，他就會在這個世界無限沉淪下去，直到系統徹底掌握模擬器，將他的權限完全接管。

  那時候，方瑜也將失去玩家的身份，和地元星上的所有生物一樣，只能成為系統的生物電池，為系統模擬推演自身，貢獻一分力。

  但如今，吳雯兩人的加入，他們這兩個病毒的出現，隱隱勾動了方瑜自身的權限。

  一旦兩人完成轉換後，方瑜的權限便會被被動激活，那麼到時候，系統的記憶屏蔽便會失效，方瑜會記起一切的事情，包括系統對他做的這些事情。

  而那時，便是方瑜和系統做出最後對決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