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君臨天下29

  東方遲香的課程並沒有因為蘇芷的到來而改變，蘇芷在樹蔭下坐了一下午，她便專心致志教了一下午。直至天色漸黑，待孩子們的父母親把最後一個孩子接走，她才轉身對蘇芷歉意地笑，「王妃久等。」

  蘇芷笑意淺淺。

  素琴不淡定，秦慕已經在衡城登基了，只等他月底回墨城，秦清墨會重新給他舉行一次登基大典。往後，蘇芷便是慕蘇國最年輕的太后！東方遲香讓蘇芷這樣等，太瞧不起人了！

  於是，她口氣不太好，「遲香小姐好大架子！」

  東方遲香抬眸，掃她一眼，「素琴姑娘有意見？」

  「你……」

  「素琴。」蘇芷抬手，「是我沒有事先通知遲香，這是我的問題。」

  素琴冷冷哼了一聲！

  東方遲香進屋，添了一壺熱茶，重新給蘇芷斟滿，「從前，遲香覺得王妃表面的從容都是裝出來的，蘇雲裳害你，蘇曼舞害你，你除了捉弄她們以外，卻沒對她們用過手段。如今遲香再看，王妃心裡是真的淡定從容，經年累月下來，這是裝不出來的！」

  母儀天下，蘇芷確實有這樣的心境，也有這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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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這江南一帶會在她和秦清墨手中越來越好，衡城那頭會越來越差。

  「過獎了。」蘇芷捧著熱茶，心思有些飄忽。

  她在這裡一個下午了，除了孩子們念書的聲音，這小院內沒有其餘的聲音。

  東方遲香真的是一個人住在這裡？

  她收回目光，語氣淡淡，「我跟你都是一樣的，她們做得再不對，始終是我的親人。血濃於水，我可以跟她們計較，卻沒必要置她們於死地。」從一開始，蘇芷只是想保證自己不吃虧而已。

  蘇芷不想當一個去主宰旁人生死的人。旁人的生死，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她是故意再一次提起這些事的！

  東方遲香果然中計，再一次陷入沉默跟悲傷之中，「王妃說得對，他們做得在不對，始終是我的親人。我阻攔不了他們，也救不了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為他們的離開而感到悲傷而已。」

  九月了，月底蘇澈就要回來。她以為蘇芷是來勸她跟蘇澈的事，話也多起來，「但是我做不到像你一樣鎮靜，從容。」

  蘇芷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是再過一段時間呢？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歲月也會把你磨礪得跟我一樣。」

  「那就過一段時間再算，如今我已經孤身一人，我會坦誠面對我的心。」東方遲香道。

  簡簡單單幾句話，蘇芷已經得到答案了。

  東方遲香心中還住著蘇澈，她心裡只有蘇澈一個人。

  那葉禹打聽到的事究竟是什麼事，她的丈夫？她什麼時候有一個丈夫了？難道真的跟她猜的一樣，東方遲香要找的人是東方將軍府的餘黨，因為不好說東方將軍府的名號，所以才會說是她的丈夫？

  蘇芷心中千迴百轉，「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王妃今日來，只是想跟遲香說這些嗎？」

  「算是，也不是。」蘇芷拿出自己早就準備一套說辭，「我是想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到你，現在看來，能幫到你眼中的孩子們才是幫到你，我也不需要多問了。」

  東方遲香笑了，「確實，我再一次替孩子們謝謝王妃。」

  素琴摸摸鼻子，覺得蘇芷演戲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蘇芷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清翠碧綠的玉佩中刻著一朵白芷花，「這是我個人的玉佩，如果你遇到什麼難事，可以帶著玉佩來墨宮找我，那些人就懂了。」

  東方遲香猶豫著。

  素琴直接把玉佩塞到她手裡。

  微涼的玉佩變得燙手起來，她聲音澀澀的，「其實用不上。」

  「有可能能用上呢？」蘇芷看一眼她身後沒有亮光的房間，道：「我明日讓人來給你修繕一下房屋，好讓孩子們到這裡時能愉快一些。至於這些課桌，我也會讓人送新的過來，再送一些讀物。」

  「好。」東方遲香沒有推辭，送她出門。

  一主一仆走過巷口，素琴才開口：「小姐，你真的覺得那房間裡面有人嗎？」素琴太了解她了，蘇芷是個很謹慎的人，如果她沒有發現房內的倪端，不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房內。

  蘇芷搖頭，「沒有確切證據，我不想多說什麼。那房內沒有聲響，但總讓我覺得不舒服，好像有什麼人正在裡面看著我，盯著我……」

  「那還是讓葉禹再查查吧，葉禹這個人雖然木訥了些，他查出來的消息還是很準確的！」這十多年來，素琴沒見葉禹搞砸過一件事！秦清墨身邊那麼多人，她覺得葉禹的辦事能力最好。

  「嗯。」蘇芷點頭。

  那頭

  漆黑沒有亮光的房門瞬間打開，一個黑影從裡面出來，大手直直朝著東方遲香揮來，「把玉佩給我！」

  東方遲香利索退一步，警惕問，「你要玉佩做什麼？」

  「做什麼？」他抬眸，猩紅的雙眸亮得刺眼，「自然是報仇！秦清墨跟秦慕害死了東方將軍府那麼多人，我若不報仇，百年之後怎麼下去見舅舅？遲香，你剛剛對蘇芷說那些話，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騙蘇芷，你可千萬不要傻，再栽到那個姓蘇的小子身上。」

  「長孫奇，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過就算了，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對外的話……你還是小心你自己的命吧！」報仇？長孫奇一個人怎麼能報仇？更何況，東方遲香不覺得她有什麼仇要抱。

  長孫奇常年經商在外，東方將軍府一族被滅門時，他因為不在衡城而逃過一劫。

  重新找回長孫奇，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姑姑，東方長安唯一的兒子。

  「遲香！」長孫奇拉住她，「你該不會還喜歡那個蘇澈吧？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若沒有蘇澈……衡城早就是東方將軍府的，你早就是這天下的公主，高高在上！他哪裡能高攀起你？若不是他，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東方將軍府……」

  「夠了！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也不希望你再提起東方將軍府。玉佩我不會給你，我也不需要你給東方將軍府復仇，你只要好好活著，便是對東方將軍府的報答了。」東方遲香沉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