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睡在他的地方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任性。

  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一個確切答案，蘇芷還是問了出口。

  秦清墨默了。

  她眼波似水，緩緩流入他心田，滋潤了某些早就乾枯開裂的部位。

  燭光下，他雙頰似有紅暈飄起。

  

  蘇芷聲音輕柔，「王爺？」

  「儘快！」他含糊不清，給不出一個準確答案，只好落荒而逃，「你今晚在這裡歇息，不要亂跑。」

  簾起簾落，那長身玉立的身影已經離開。

  蘇芷雙手緊握，笑意慢慢爬上臉。

  遠離她所在的位置，秦清墨才停下急促的腳步。他緩緩轉身，望著不遠處的帳篷，輕舒一口氣，蘇芷這樣，他真是沒辦法招架。

  遇上一個自己喜愛的女人主動，恐怕是個男人都不能抗拒吧？秦清墨苦笑，再等等吧。

  葉禹不知何時飄了過來，「王爺。」

  「讓人送些碳過去，再派兩個機靈的人守著，不許他們靠近帳篷。」他沉聲吩咐。

  「是。」葉禹怎會不知他的心思呢？

  就連素琴，也被他安排在離蘇芷帳篷不遠的地方。

  軍中全是男子，她們兩個姑娘家在這裡很容易被發現。

  終究還是不放心，秦清墨放下臉，「本王今晚宿在你的營帳。」

  葉禹的帳篷跟他的是相鄰的，也是唯一一頂跟主帳相鄰的帳篷。

  葉禹一愣，「是，我現在去給王爺準備被褥。」

  秦清墨向來是不跟別人同寢，就連別人睡過的地方都嫌棄的，這些葉禹都知道。所以他對秦清墨把主帳讓給蘇芷很是稀奇，不過他轉念一想……

  這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同寢共枕是遲早的事，今晚……

  就當是秦清墨提前練習吧！

  他也不多想，飛快去給秦清墨準備東西。

  豎日

  素琴早早起來，打了水端進主帳，蘇芷一反尋常，沒有賴床，她笑眯眯的，「小姐，睡不習慣嗎？」

  蘇芷搖頭，「沒有。」

  昨日一夜好眠，她是被外面士兵集合的踏步聲吵醒的。

  「先洗個臉，葉侍衛馬上送早膳過來了。」素琴把濕巾遞過。

  在芷園，這些事早就不需要素琴做了，可如今她還是做得這麼順手。蘇芷點點她的額，「小丫頭。」

  哪裡小了？

  她比蘇芷還大幾個月呢！

  不過她承認，很多東西她不如蘇芷，大部分都是蘇芷像姐姐一樣帶著她的。

  於是，素琴也眉宇反駁。

  她哪裡知道，蘇芷雖然還有半個月才及笄，可她的靈魂，算是二十多，重活過一世了。

  在她眼裡，素琴當然只是小丫頭。

  素琴見她心情好，笑嘻嘻跟她八卦，「小姐，我聽葉侍衛說，這是王爺第一次把主帳借給別人留宿。」

  蘇芷並不意外。不說秦清墨原本便是個清冷的人，跟別人來往並不密切。單單是這主帳中的軍事機密，就足夠讓秦清墨心聲忌憚，不會留人過夜。

  思及此，她又想起昨夜他兇巴巴道「誰准你碰本王的東西」，蘇芷噗哧一笑，心中覺得秦清墨比她還要孩子氣！

  她問，「所以呢？」

  「所以小姐，王爺是不是喜歡你呀？」遲鈍如素琴，也發現不對勁了。

  蘇芷好笑出聲，「不要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呢！」素琴放下淨手盆，扳著手指數，「小姐你看呀，這秦城中有多少大家閨秀想要嫁給王爺，都沒有如願！上次貴妃娘娘把穆家的小姐丟到我們將軍府的隊伍來，不正是因為有鎮國王爺在嗎？」

  蘇芷總說她傻，其實素琴才不傻呢！

  作為一個局外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穆家小姐根本沒能近得了王爺三尺之內。」素琴接著說，「秦城中有一個不成文的傳說，說是能跟鎮國王爺並肩而站的人，定是他的意中人。小姐，那天我看到你們並駕齊驅了。」

  曾幾何時，秦清墨出席一趟東方皇后為他舉辦的選妃大會，跟幾個閨秀坐同一張石桌，都能傳成佳話。

  而能跟秦清墨並肩齊驅的蘇芷呢？

  「素琴，你今日怎麼這麼多話？」蘇芷嗔她一眼。

  素琴吐舌，她說的都是實話啊！

  葉禹適時送早膳進來，小清粥，一份酸豆角，一份蒸肉末，一份青菜；「二小姐，王爺還有軍中事務要處理，他說午後就送你回城。」

  蘇芷胃口很好，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禹疑惑看她一眼，禁不住好奇問：「二小姐，昨夜你跟王爺說了什麼？」他跟在秦清墨身邊那麼多年，第一次看到秦清墨奪簾而出，連腳步都是不穩的！

  蘇芷腦中閃過他的那句「儘快」，「你真的想知道嗎？」

  葉禹無比誠實的點頭。

  帳外黑影漸漸走近，蘇芷搖搖頭，嘆息著，「葉禹，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葉禹不解。

  身後秦清墨的聲音已經響起，「午後本王送二小姐回府，你就留在這裡明日帶他們集訓。」

  葉禹，「……」

  不要啊！

  王爺不是說有軍務要處理，午後才過來嗎？

  天知道，如果集訓是痛苦的話，那帶領集訓的人才是如墜萬劫深淵呢！

  因為你必須比身後的士兵做得更好，更嚴謹，他們才能信服你！

  以往秦清墨在，根本不用他帶集訓。

  如今……

  「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是不可以……」秦清墨幽幽補了一句。

  「是！」葉禹得了令，飛快跑了。

  秦清墨的意思是，如果他明日帶了，後日就能回王府。

  那不帶……

  就是繼續留在青龍營。

  想想青龍營的伙食，葉禹果斷選擇了帶！

  素琴偷笑，這葉侍衛命真不好，才八卦就被抓住了。

  秦清墨坐下來，淡淡開口，「本王想過了，秦錦玄離開秦城，本王一定要去。」

  手中筷子微頓，蘇芷聲音澀澀的，「一定要這樣嗎？」

  「嗯。」假如他不去，那平城那些人還不知道怎麼對待秦錦玄呢！更何況……他更想知道，如果他去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對蘇芷，他始終是充滿了疑惑。而她身上的那些疑團，需要他一一揭開。

  蘇芷把最後一口小米粥吃完，優雅擦著唇畔，「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