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不廉價的愛情

  「太子妃……」一時之間，蘇芷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

  到底是經歷過大風雨的人，周芯控制好心緒，「我失禮了。」

  蘇芷搖搖頭，「你我都是女人，太子妃的憂慮我明白。」前一世里，秦錦白慘遭秦錦離陷害，被懿文帝打入天牢。當時還只是秦錦白未婚妻的蘇芷也是四處奔走關係，求這個求那個，用盡一切辦法想給秦錦白脫罪。

  那會的她，恐怕是跟如今的周芯一樣絕望。

  不過蘇芷記得，前世秦錦玄被廢，封為親王；直至她去世，秦錦玄的正妃還是周芯。

  周芯比她幸運多了！

  周芯不知曉她前世一事，心情沉重地點頭，「現在，我也只能同你說說了。」以前攀附著秦錦玄的那些人，早就遠遠跑開，最近沒幾個人願意跟周芯往來了。

  蘇芷輕輕「嗯」了一聲。

  現在她說什麼，周芯都聽不進去，她只需要好好做一個聆聽者便好。

  周芯又斷斷續續說了一些天牢里的事，包括秦錦玄的慘況以及一些天牢的士兵狗眼看人低，不知收了誰的好處，處處針對著秦錦玄。木頭又把一小碟雞肉解決完畢，她才說完。

  

  蘇芷一拍木頭，不讓它亂動，假裝一本正經聽著，她做了一個總結，「牆倒眾人推。」

  周芯苦笑，「是。就連皇后娘娘的話，他們也不聽了。」

  如果不是東方長青還掌管著玄武營，怕是懿文帝此時已經廢后了吧？

  蘇芷點頭，「皇后娘娘讓你跟我說什麼？」

  「看我，差點把正事搞砸了。」一來就跟蘇芷訴苦，說著說著，她連東方皇后千叮萬囑給她的話都不記得了。周芯從袖中掏出一封密函，「皇后娘娘說，你看這密函就明白了。」

  蘇芷打開密函，眉心一點一點擰緊，「太子妃，此事太冒險，我不能答應。」

  「二小姐？」周芯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為什麼不答應？蘇芷把密函遞給她，她一看，便全部明白過來，「母后確實為難你們了。」東方皇后竟然要蘇芷去找秦清墨，讓秦清墨開口，請懿文帝饒恕了秦錦玄。

  這是她心中所想，可周芯沒這個膽量開口。

  至於東方皇后許諾給蘇芷的那些榮華富貴，她相信蘇芷也看不上。

  東方皇后身居高位慣了，竟以為這樣能引蘇芷上鉤！周芯嘆口氣，她該不會以為中秋狩獵前秦清墨送了一個叛徒進宮，他就一定要捧著秦錦玄吧？

  蘇芷道：「你拿著密函去找東方將軍吧，興許他有辦法。」

  這事，不該由秦清墨開口啊！

  若秦清墨開了口，豈不是說明秦錦玄坐穩了皇儲一位？

  東方皇后這一密函，其實意思只有一個：讓秦清墨推秦錦玄上位，她許蘇芷榮華富貴。

  看東方皇后沒料到的是，蘇芷要不起這樣的榮華富貴。

  依照秦錦玄的才能，他登基，豈不是害了天下百姓？

  周芯捏緊了密函，纖細的指骨泛著白色，她艱難開口：「二小姐，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或許，可以跟皇上晦隱提一下，不一定要像母后說的那樣，鼓動滿朝文武……」

  「太子妃。」蘇芷打斷她的話，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中秋狩獵時所發生的事嗎？穆家嫡女穆卿卿，時時刻刻跟在鎮國王爺身邊，狩獵時不跟隨在穆貴妃身邊，而是跟在鎮國王爺身邊，你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本就蒼白的臉一時間血色全無……

  周芯雙手都隱隱顫抖著，她小聲道：「我不知道。」東方皇后只跟她說了穆貴妃有意把穆卿卿許給秦清墨，可東方皇后沒告訴她，皇上已經默認允許了。

  如果沒懿文帝允許，穆貴妃怎敢這樣安排？

  「請回吧。」蘇芷站起來，逐客。

  周芯麻木跟著她一同站起，她像是幽魂一樣，沒了自己的思想，滿心滿心都是悲哀。

  難道就讓她眼睜睜看著秦錦玄死嗎？

  兩行清淚在她眼中落下，周芯單手扶著門，問：「二小姐，你就這樣放任鎮國王爺娶穆卿卿嗎？」方才她進將軍府時恰好碰到素琴出去，她問素琴去哪裡，素琴說：送點東西去鎮國王府。

  身為一個懂人事的女人，周芯能看出蘇芷對秦清墨的意思。

  蘇芷聲音淡淡：「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假如他非要娶，我也無可奈何。」

  這話也算實話。

  她沒有欺騙周芯。

  只不過，她沒告訴周芯的是，秦清墨不想娶穆卿卿。

  她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能讓蘇芷聽清，周芯道：「假如我拿鎮國王爺來跟你交易呢？」

  「什麼意思？」蘇芷聲音里已有幾分冷意。

  「我的意思是，我能勸服皇后娘娘答應你跟鎮國王爺的婚事。只要太子殿下順利登基，第一件事就為你們主婚。」周芯豁出去了，為了秦錦玄，為了東方皇后心心念念的皇位。

  她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什麼秦清墨跟蘇芷三大軍營聯手，她也通通不在乎了！

  保住皇位，保住秦錦玄，這一切才是真實的。

  假如秦錦玄被廢了，那聯手不聯手，又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為他們主婚……

  這對蘇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如今遲遲不敢對秦清墨坦白，不就是因為大秦王朝不允許他們聯姻，不允許三大軍營聯手嗎？

  假如，那高高在上的人答應了呢？

  幫秦錦玄，是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蘇芷在考慮著。

  周芯趁機開口，「假如是秦錦白或者秦錦玄登基，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聯姻的。二小姐，這件事你要想清楚了。」現在懿文帝不准，將來的秦錦白跟秦錦玄也不准。

  蘇芷除了幫太子秦錦玄以外，別無選擇。

  「我不答應。」她說。

  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答案，周芯猛地轉身看著她，「二小姐考慮清楚了？」

  「這件事，我不能替他做主。」蘇芷微嘆，輕聲說：「我承認我喜歡他，可我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假如他要救太子殿下，那他就去救，我會盡我所能去幫他。假如他不想幫，我不會拿婚事去脅迫他……或者說拿三營聯手去誘惑他，我辦不到！」

  「太子妃，對不起。」

  秦清墨多麼清高的一個人，她怎麼可以拿她所謂的「喜歡」去誘惑他？

  她蘇芷的愛情，沒那麼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