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登門討債

  「送客！」

  方國忠絕不會屈服。

  別說是一百萬兩，就是五百萬，一千萬兩，他都不可能答應。

  他也不敢答應。

  這事壓根就輪不到他做主。

  所以，面對黃金萬的咄咄逼人，他都懶得回答，直接下了逐客令。

  黃金萬早就料到方國忠不會答應，便黑著臉起身就走。

  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方老闆，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別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我已經不是朋友了，所以用不著你好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黃金萬也不再多說什麼，輕輕嘆了口氣，只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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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後，方國忠才立馬趕到隔壁。

  蕭慶張口就問，「岳丈，這個人是你朋友？」

  「不瞞陛下，老朽在二十年前便認識這個人，還跟他一起做過生意，交流過做生意的經驗。他在經商方面確實很有頭腦，且在西北一帶非常有名氣，家財萬貫。」

  「既然是你朋友，為什麼這般欺負人？」

  「這事老朽一開始也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據老朽所知，黃金萬雖然很有錢，但做人從不囂張狂妄，且出手闊綽。這次他把價格壓得這麼低，不像是他的風格。最主要的是，老朽聽說過一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蕭慶皺眉道，「是什麼消息？」

  「黃金萬和百寶樓有來往。」

  「百寶樓？」

  「這是一個專賣做古董生意的地方，老闆名叫梁本宣，是梁相國的兒子。」

  蕭慶驚訝道，「你懷疑黃金萬其實是梁天興派來的？」

  「有可能。因為黃金萬如果真想分一杯羹，甚至是想買斷慶豐行和奶茶生意，出價絕不會這麼低。最主要的是，他每次來找老朽，都是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放狠話也沒有那股子殺氣。」

  蕭慶聽了連連點頭。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這個黃金萬，但他相信方國忠的判斷。

  「老朽在琢磨黃金萬說的最後那句話。不答應，老朽就要身敗名裂，被捕下獄。」

  方國忠愁眉緊鎖道，「黃金萬雖然財力雄厚，但他的根基在西北。大梁城這兒，他並沒有人脈關係。所以，他根本沒辦法讓老朽身敗名裂，一定是指使他的人，有龐大的能量。放眼整個大梁城，除了梁相國之外，其他人似乎也辦不到這件事。」

  「岳丈說的有道理。」

  咚咚。

  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

  鄭明龍打開門，大步走到了蕭慶面前，地上一張紙條，「陛下，這是黃金萬在下樓之前，從身上掉下來的。」

  蕭慶打開了紙條——梁相國盯上了慶豐行，在下不得已而為之，望珍重！

  「還真是梁天興派他來的。」

  蕭慶把紙條交給了方國忠，笑道，「岳丈，你這朋友不錯。若是有機會，可以多多來往。」

  「老朽不敢！」

  蕭慶的話，把方國忠嚇得噗通跪下了，急忙表忠心，「梁天興乃我大魏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老朽縱然是死，也絕不會和這種人有任何瓜葛，請陛下相信老朽。」

  這把蕭慶給整不會了。

  什麼意思？

  遲疑了一下，蕭慶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方國忠是誤以為，自己在試探他的忠誠度。

  明白後，蕭慶趕緊把方國忠給扶了起來，苦笑道，「朕是絕對相信岳丈。」

  方國忠戰戰兢兢，表情有些忐忑，不敢說話。

  無奈一笑，蕭慶只得解釋說，「岳丈誤會朕了。朕剛才那話，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你想想，黃金萬肯把這個消息告訴你，說明他很重視你這個朋友，重視你們之間的朋友情誼。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人品不錯？」

  聽到這話，方國忠暗暗鬆了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他剛才誤以為，蕭慶是故意正話反說，試探他，把他給嚇了一跳。

  伴君如伴虎。

  雖然方國忠是蕭慶的岳丈，蕭慶對他一直也很尊敬。

  但是，方國忠的心裡很清楚，不論何時，在蕭慶面前說話做事，都必須小心謹慎。否則，隨時都可能性命不保。

  看到方國忠露出了笑容，蕭慶這才跟著笑道，「岳丈，朕既然把慶豐行和奶茶生意交給你，便是對你放一百個心。」

  他這既是實話，也是在安慰方國忠，穩定他的情緒和心思。

  要是因此生出誤會，關係弄得生分了，反而不好。

  「老朽剛才失態，請陛下原諒。」

  「原因在朕，岳丈不要往心裡去。」

  這個誤會算是解除了。

  站起身來，蕭慶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岳丈，徐知禮那十萬兩，還是早點拿回來。」

  「老朽明天就去。」

  「行，那朕就回宮了。」

  原本蕭慶還打算去找蘇凝霜的。但突然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計劃只能取消。

  從慶豐行出來，他便直接回宮去了。

  路上，蕭慶好奇道，「鄭明龍，這大梁城府尹是誰？」

  大梁城的官員有好幾百，差不多近千人，蕭慶到現在都沒有認全。

  「回陛下，是羅青山。」

  「這個人怎麼樣？」

  「臣說不好。但是，據臣所知，他好像是兵部尚書羅必守的堂弟。」

  蕭慶吃了一驚。

  是羅必守的堂弟？

  那還能是好人？

  蕭慶陷入了沉思。

  他在琢磨，如果他是梁天興，要怎麼做，才能叫方國忠把賺的錢都吐出來，並且身敗名裂呢？

  光天化日派人打砸搶？

  那肯定不行。

  這樣只能暫時影響慶豐行的生意，根本達不到那個目的。況且，這樣做，如果羅青山反應不及時，一定會被蕭慶問罪。

  大梁城府尹，雖然名義上也是知府，但因為是京師的知府，轄下巡防營還有上千士卒，且品級也要比普通的知府高。

  不但如此，大梁城府尹還能上朝面君，參議朝政，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所以，梁天興肯定不會輕易捨棄。

  但羅青山要是反應及時，打砸搶的計劃就很難成功。

  怎麼樣都不行。

  回到宮裡，蕭慶誰也沒有找，把自己關在寢宮裡，在想著如何應對梁天興接下來的出招。

  天亮後，方國忠按照蕭慶的指示，親自去找徐知禮。

  得知方國忠到來，徐知禮也沒有怠慢，親自出來迎接。

  不管怎麼說，方國忠是當今國丈，雖然在朝廷上沒有一官半職，但身份擺在那裡，多少要給幾分面子。

  一出門，他就看到了方國忠，主動迎過去，笑道，「方國丈，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來來，快，裡邊請。」

  「徐尚書請。」

  到了會客廳。

  徐知禮好奇道，「不知國丈大人來寒舍，有何貴幹吶？」

  正說著，徐貴山從門口經過。

  他看到方國忠在裡邊坐著，大怒道，「姓方的，你還真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