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翡翠的味道（1）

  原木色裝修的房間門口上邊，掛著一塊匾額，上邊四四方方的寫著賭石室三個大字。

  莫晚進去之前就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老陳，「這裡又沒有後門，我也跑不掉，沒至於跟著這麼緊吧。」

  老陳就笑了笑，退到一邊的休息室等待，跟著太緊反抗越大，反正自己守在門外，也跑不了。

  莫晚走進去就看到，大大的空屋子中什麼裝飾也沒有，只有三條長長的木桌子，上邊鋪著綠色的毯子，毯子上擺著密密麻麻毫無縫隙的擺著一塊塊翡翠毛料。

  而每張桌子的兩邊，都站滿了人，或獨自一人研究，或兩三個人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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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仿佛是路邊最普通的石頭一樣的賭石，最大的不過一塊磚頭大小，最小的只有半個手掌大小。

  果然是奸商，她說怎麼會贈送自己一塊賭石的，原來是這么小點點的東西，合著拿她當乞丐一樣打發呢？

  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只有真的翡翠才有那股清涼之氣，假的是沒有的。也就是說她可以通過聞味道，就可以知道這些毛料中有沒有翡翠。

  現在的關鍵就是，那股清涼之氣在隔了這些皮殼之後，還能不能散發出來。

  莫晚動作利落的走到一個空位置前，拿起一塊毛料放到自己鼻子前方，她深吸一口氣，儘量在排除現在鼻間充滿的那些人肉的味道，試圖找出那絲絲的清涼之氣。

  可惜的是，在她聞了二十多塊之後，都沒能找出來。

  還從沒有見過有人聞石頭的，在一邊看的出奇的方經理，就上前問道，「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莫晚沒有回答，而是問出心中所想，「你不會拿著路邊的石頭，來蒙我玩的吧。」

  方經理笑了笑，不緊不慢的拿起一塊賭石說道，「您放在手上顛顛，是不是比同樣大小的石頭要沉的多？」

  莫晚接過來放在一隻手上顛了顛，方才只顧著聞味道，這才發現確實是沉好多。

  方經理接著說道，「這就是手感沉，還有這個……」，接著他就拿出一隻小小的手電筒，看著莫晚一直注視著它就說道，「哦，這是強光手電筒，專門用來看毛料的。」

  說完就打開手電筒，一束光照到毛料的表面，「您看看，是不是發光？這就說明裡邊有晶體，這也是普通石頭沒有的特徵。看這兩項就說明這是一塊真正的玉石，而不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

  莫晚就皺緊了眉頭，現在她什麼也聞不到。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要麼是毛料中真的沒有翡翠，要麼是有，而她卻真的聞不到。

  「哼，奸商就是奸商」，一直跟在莫晚身後的老頭再次說道，「說是送人小姑娘賭石，沒想到竟然是幾百塊一塊的磚頭料，虧你們也拿得出手？」

  方經理終於忍不下去了，「這樣的好料，怎麼會是磚頭料？這裡的每一塊毛料上邊可都是標著號的，你可以拿著去那邊收費處查，都是好幾千的。」

  老頭就嘖嘖兩聲，換攪蠻纏道，「果然是奸商，這樣的東西都敢賣幾千，看來錢永福真是老了，也黔驢技窮了，都靠著賣假貨和磚頭料來支持了。」

  老頭口中的錢永福就是翠祥閣的創始人，正是那位傳奇人物，也是翠祥閣所有員工崇拜的偶像。

  方經理更是他的鐵桿粉絲，只要有人當面詆毀錢永福，那就仿似是罵了他的八輩祖宗一樣，簡直是能跟人拼命的。

  他此時哪裡顧得上什麼顧客是上帝、和氣生財的規矩，於是立刻反駁道，「你這簡直是污衊，無憑無據的小心我告你誹謗。還有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糟老頭罷了，跟董事長提鞋都不配。」

  老頭立刻大了聲音說道，「你說誰去提鞋？也就是你這種馬屁精才會辦這樣的事……」

  莫晚就獨自走開，任他們兩個加起來要超過一百歲的人，在那邊吵架。

  莫晚繼續聞毛料，至於能不能還要繼續探索，總不能只是因為一個可能的猜測就這樣就放棄。

  半小時之後，她雙眼發亮的看著手中那塊巴掌大的扁平石頭，在她的鼻子快要虛脫，快要麻木的什麼味道都聞不到的時候，終於在這塊小小的石塊中聞到了那絲絲的涼氣。

  方經理在那個老頭佛袖而去之後，像一隻鬥勝的公雞一樣志得意滿的走過來，「您選好了？還沒有請教您為什麼要聞石頭呢？」

  他就不禁思索起來，據他所知，一些賭石高手都會有自己獨特的鑑定方式，而這些都是不傳之秘。

  可是看這個小姑娘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大師。

  難道她是賭石家族的人？這聞的方式，是跟家中長輩學的？或是祖傳的手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倒是要跟她搞好關係，趁著她少不懂事嘴不嚴的時候套套話，指不定真能學得一兩項技能。

  可是，隨即他就暗自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自己這是怎麼了，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小年輕一樣幻想著有一天能遇到傳說中的奇遇。

  明明在方才的時候，她好像還不知道怎麼辨別真假玉石，又怎麼可能是那些有家族傳承的後輩。

  莫晚一直盯著手中的毛料，自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時聽到他的話，就慢慢的說道，「這不是你們教的？」

  方經理就驚訝的問道，「我們教的？這怎麼可能？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小姐您這樣的方式啊。」

  莫晚這才將實現從毛料上移開，抬起頭用下巴點了點前邊牆上掛著的匾額，「那上邊不就寫著。」

  方經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塊匾額是他每天都能看到的，「玉，石之美，有五德者。這很正常啊？怎麼能看出來？」

  莫晚就說道，「你接著看旁邊的小字，品味玉石，品味人生。品味……品味……不聞聞怎麼能品出來？」

  方經理看看那品味二字，再想想她方才竟然真的一塊塊聞過去，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這種智商的人？

  莫晚就對著他說道，「方經理這個解石也是免費的吧。」

  方經理這才回過神來，帶著莫晚向裡邊放著解石機的房間走過去，

  解石室內整整齊齊放著幾台解石機，機器的蓋子用的透明的仿似塑料的材質，每一位顧客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邊的切割情形。

  此時，每台解石機都在轟轟作響的工作著，每台解石機後邊都排著七八個人。

  等待解石的空檔，方經理就拿出強光手電筒照了照莫晚選擇的毛料。

  莫晚看著他的樣子，只是用強光手電在毛料的表面這麼看似不經心的劃了幾下，就好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反正現在也是排隊，正好向他學習一下，她就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