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正的原因

  下午三四點鐘陽光依舊熱烈的時候，夏季最是娃娃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驕陽炙烤著大地，沒一會兒的時間，天氣就陰沉起來，天邊也開始轟隆隆的響雷。

  

  先是一陣陣的微風吹來，很快就越來越大，呼呼的將園子中的粗大樹幹的樹木，都吹著彎了腰。

  新布置的粉紅色少女系臥室中，則是一片安靜，只是偶爾響起兩聲嘀咕聲，接著就沒有了聲息。

  莫晚盤腿坐在掛著粉色公主紗帳的大床上，面前擺著的是那顆白色玉球，還有十塊二十的零散紙幣。

  「十，二十，二十五，二十七……五十三塊」

  她將錢包掏了個底掉，總共只有五十三塊錢，這是上個月剩下的零花錢，這個月的老媽還沒給發。

  如果自己能從這裡逃出去，她跟老媽以後的生活費就沒有了來源，沒有足夠的錢可是不行。

  莫晚環視一周，或許這些錢可以從這裡找補出來。

  屋外地上的樹葉雜物被卷到空中，黑壓壓髒兮兮的一片，塵土雜物混著豆大的雨點噼噼啪啪的拍在玻璃上鬧哄哄的。

  莫晚拿著那顆玉球，起身走到大大的落地窗處，泥土的腥味帶著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快速向後退去，連著打了兩個噴嚏，這才好一點。

  目前看來，除了錢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需要迫切弄清楚的，那就是鼻子的問題。

  她轉動著玉球，放到鼻間聞了聞，絲毫沒有味道。接著將玉球對著光，緩緩的轉動，裡邊並沒有昨晚看到的那層層的薄霧。

  完全是一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球。

  那就是說，或許它只有在月光下的時候，才能發出這麼奇怪的現象。

  而自己的鼻子確實已經證明變得靈敏許多，或許連狗鼻子都比不上自己的，當然能比較出來的話。

  是不是說，自己的鼻子擁有了傳說中的異能？

  她能不能利用這個賺錢？莫晚就苦苦思索起警犬可以從事的職業，尋找罪犯？緝毒？

  難道去機場查抄攜帶毒品的人？

  唉，人家也不一定會僱傭自己，本來警犬就可以完成了，人家只要提供吃喝，一個鐵籠子就可以，僱傭自己的話還得付工資。

  那麼自己與警犬比較，明顯沒有競爭力。

  她就苦苦思索起來，還有職業是與鼻子息息相關的，廚師？品酒？

  莫晚思考的時候，大門口緩緩駛來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到車庫後，老陳帶著一個大大的紙袋子，敲開了她的門。

  老陳將手中的袋子送到莫晚面前，「都是一些目前最流行的手鍊，項鍊之類的首飾，小姐看看，不喜歡的可以退換。」

  莫晚眼前一亮，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就快速接過去，「發票也在這裡麼？」

  老陳心中鬆了一口氣，真怕她會因為惱恨老爺而遷怒將東西扔出去，於是就趕緊說道，「在的，在的，所有的東西都在裡邊。」

  只要收下就好，最起碼是和老爺關係和解的第一步，俗話說有一就有二，以後也好辦一些。

  莫晚就將袋子放到一邊，從中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打開，是一條鉑金項鍊，墜子是一塊方形中間鑲嵌著閃閃發亮的鑽石。

  女人即使是剛剛成年的女孩子，對這些亮晶晶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

  老陳看著愛不釋手的看項鍊的莫晚，猶豫了幾次之後，還是開口講道，「小姐，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談談。」

  莫晚斜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請求的話，但是語氣確十分堅定，分明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對於能跟自己帶來錢財的人，莫晚耐心向來要多一些。

  於是，她就邊提著袋子，邊請人到裡邊坐。

  老陳繼續猶豫的空檔，莫晚已經拿出另一個盒子，裡邊是一隻通體透亮碧綠的鐲子。

  等她對著鐲子垂涎欲滴時，老陳終於開口說道，「阿晚小姐，咱老陳是看著你長大的，雖然你現在不願意聽我說，但是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要不然對不起你小時候叫我陳叔。」

  莫晚抬頭看了他一眼，越是難開口的事情，才會在開始的時候一勁的套交情。

  「你應該也知道，你爸是打定主意要將你留在這裡了。」

  「嗯」莫晚點頭表示同意。

  「說實話這次老爺決心很大，無論你怎麼鬧，都不會改變的。」

  「嗯」

  「所以，小姐還是好好呆在這裡吧，也不要跟王夫人作對了，你不會是她的對手的，就算小姐真的能扳倒夫人，老爺也不會答應的。」

  「嗯……嗯？」莫晚驚訝的抬起頭，從昨天自己來到這裡共有兩次交鋒，明明每次都是自己占了上峰，那個女人被自己罵的毫無還口之力，她也已經預計過雖然自己不會完勝，但是打個平手估計還是可以的，怎麼他一說好像自己是紙糊的似地，一捅就破的？

  她就莫名其妙的問道，「你這也太危言聳聽了吧？我怎麼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老陳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知道你爸和王夫人是怎麼認識的麼？」

  莫晚立刻反駁道，「在我面前不要說什麼夫人之類的，我不愛聽這個。」

  「好吧，」老陳就接著說起成大軍和王惠的故事。

  當年莫晚的母親確實是一個好女人，但是誰讓老爺的初戀情人王惠又回來了呢，雖說對於成大軍和王惠小時候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略有耳聞。

  王惠與成大軍兩家比鄰而居，可謂是青梅竹馬，當時王惠屬於市歌舞團，經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演出。

  王惠光鮮亮麗是最時髦會打扮的姑娘，成為大院中毛頭小伙子追逐的對象。

  成大軍也自不例外的暗戀著這位清純可愛的公主，並一心想娶她。

  只是後來名花有主，王惠嫁了一位外籍華裔的富商，成大軍的暗戀黯然告終，在年到而立之後終於遇到了莫淑芳。

  本以為就此各自分開的兩人，沒想到竟然會有交集。

  成大軍的生意越來越紅火，需要應酬的地方就越來越多，一次酒場上遇到了身為公關經理的王惠，她雖已不再嬌俏可愛，但是卻更加成熟有韻味。

  當時王惠的富商丈夫攜款潛逃，扔下她和女兒相依為命，早已做慣富太太的王惠不得不再次出門為工作而奔波。

  身世可憐卻仍舊自尊自強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會心動，何況是曾經喜歡過印象最為深刻的初戀情人？

  由於早年的相識，成大軍自然不會將王惠當成是可以隨便玩玩的女人，早期兩人也是恪守男女界限。

  酒場上成大軍一次次的為王惠解圍，私下中還幫她解決上門討債的人……

  不久之後，兩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很快鬼混到一起……

  王惠當時的說法是，兩人能在一起就是上天的恩賜，不敢拆散別人的家庭，只是後來她懷了身孕，恰恰是她出逃在外的前夫回來。

  當時兩人並沒有離婚，對於婚外情的妻子王惠，前夫自是看到了巨大的商機，並向成大軍一次次勒索錢財之後，依舊糾纏王惠。

  用王惠的說法就是，為了保住肚子裡成大軍的孩子，迫不得已到了成家躲避。

  王惠的登門也就變得合情合理。

  老陳說完了兩人的故事，就自動走出門，留下怔怔出神的莫晚。

  莫晚早就忘記觀賞手中的鐲子，怔怔的聽著竟是說不出話來。

  真是沒想到兩人竟還有這樣的關係！

  按道理說男人有錢了都喜歡娶個年輕的妻子，而在成大軍三十而立正當平窮的時候，老媽莫淑芳就以二十三四的芳齡嫁給了他，沒道理成大軍在有錢了，卻要拋棄老媽，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像別人一樣，想要娶個二十來歲的嫩模，而是看上了帶著拖油瓶的並不年輕的寡婦。

  原來她和老媽多少個無人的夜裡，只有兩人為伴時，她們總在思考成大軍為了那麼一個毫不優秀的女人，而拋棄她們的原因，原來就是這樣子的。

  青梅竹馬，暗戀的對象，當初因為得不到而留下的青春的遺憾，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原因。

  當年老媽的黯然傷神，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

  怪道王惠現在沒有了兒子，沒有了依靠，還能住在這裡，能在這座大宅中呼風喚雨，即使是前夫的女兒也能受到成大軍的看重，原來她真正的靠山是成大軍。

  因為她才是成大軍的真愛。

  空蕩蕩的屋子裡，莫晚就呵呵乾笑起來，那麼她和媽媽又算什麼，既然那麼愛著初戀，當初為什麼還要和媽媽結婚，結了婚卻不珍惜，初戀情人只是勾勾手指，就拋妻棄女的被叫走了。

  卻還將她們母女兩個像傻子一樣蒙在鼓裡，多少個夜裡，她看看媽媽孤獨的身影，希望著成大軍能回心轉意，回到他們曾經溫暖的家。

  莫晚邊笑著邊將臉上的淚水擦去，成大軍和王惠所做的都將付出代價，她和媽媽所承受的痛苦，一定要加到他們身上。

  痛苦不是已經從成寶過世開始降臨了麼？

  窗外的雷雨已經停止，莫晚拿過那些首飾開始試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