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你覺得你們還有選擇的機會？

  其實，蓮瑤的話說對了。

  蘇雲紫之所以在白日裡睡覺，還真是晚上有事要去處理。

  太陽落山，月上柳梢，月光淡淡傾灑，蘇府上下經過一天的忙碌終於徹底的安靜下來。

  蘇雲紫換上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然後，開門離開了斕月軒。

  黑影飛掠，猶如一道黑煙在夜空划過，很快的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蘇雲紫離開沒多會兒，另一道黑影自斕月軒飛躍而出，追隨她的身影而去。

  城南破廟外，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剛停穩，兩個人影就從裡面丟了出來。

  兩人都是女人，一老一少，剛落了地來不及哀嚎就忙從地上爬起來，神情恐慌的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黑衣人——蘇雲紫。

  「你，你是誰？你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做什麼？」

  蘇雲紫冷冷地挑了挑眉梢，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划過劃一道美麗的弧度，鋒利的劍刃在銀白月色下泛著幽冷的寒光。

  她懶懶的看她們一眼，「你們說呢。」

  「你，你要殺我們？」老者看著蘇雲紫手中的利劍，嚇得全身直打哆嗦。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跑，但她能去的唯有那殘破的廟宇。

  少女緊緊的跟在她身後跑進破廟。

  蘇雲紫提著劍，神情寡淡的看著她們逃竄的狼狽身影。

  走進破廟，兩人見無路可逃，轉身就看見蘇雲紫身姿灼灼的站在門前，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就似鍍了一層銀色，絕美如仙。

  「還想逃嗎？」蘇雲紫清冷的問道。

  兩人緊緊的挨在一起，全身發顫。

  少女看著她，咽了咽口水，然後站出身說道：「你不能殺我們！不管你是誰，只要我們出了事，相爺府一定不會饒過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

  她拼了命的鎮定心神，可是那出口的聲音中微微的顫抖仍舊泄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相爺府？」蘇雲紫冷笑，「你確定連他們有本事抓到我？」

  微頓了下，「若是他們真有本事，今天你們也不會落在我的手裡，早在我潛入你們的院子時他們就抓到我了！」

  兩人相視一眼，眸底全是恐懼。

  是啊，她們怎麼忽略了這一點。可是這人到底是誰，竟敢找上她們！

  「怎麼辦？許嬤嬤。」少女在老者耳邊緊張的問道。

  「紅娟你不要慌，先讓我想想。」老者如是說道。

  所以，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蘇雲紫讓素琴去打聽的跟燕赤國有來往的紅娟和許嬤嬤。

  今個兒蘇雲紫把她們抓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弄清楚周姨娘房裡的薰香到底出自誰人之手！

  蘇雲紫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冷冷一笑。

  許嬤嬤想了想，對蘇雲紫說道：「姑娘，即便你想殺我們你是不是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

  「許嬤嬤！」紅娟驚呼道，略有責怪。

  她怎麼能說死字呢。要是這個女人真的出手殺了她們怎麼辦？

  「我知道分寸！」許嬤嬤寬慰的說道。

  蘇雲紫清冷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你們做了什麼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事難道自己不清楚？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們嗎？」

  「老奴跟在崔姨娘身邊二三十載，向來恪盡職守，從未有做過對不起她，對不起相府的事，我又何來做那喪盡天良之事？」許嬤嬤說道，似覺得有些委屈。

  「就是。你憑什麼誣衊我們！」紅娟亦是一臉的憤懣。

  蘇雲紫揚了揚手中的利劍，抬眼看向她們，語帶威脅的道：「忘記了？看來需要我手中的劍來提醒提醒你們了。」

  最後一個字音剛落，利劍就無情的射向她們，直指許嬤嬤眉心。

  「慢著！」許嬤嬤抖著音，額頭直冒冷汗的尖叫出聲。

  蘇雲紫收住利劍，微偏過頭看著許嬤嬤，說道：「想起來了？」

  「是是是，想起一點事。」許嬤嬤吞了吞口水，害怕的道。

  蘇雲紫挑了挑眉，轉眸看向紅娟，「你呢？」

  「我也想起來了。」

  蘇雲紫唇角輕勾，掂了掂手中的利劍，「那你們說說看。」

  許嬤嬤點了點頭，說道：「老奴的夫家是燕赤國的人，雖然他過世得很早，但他和他的家人一直都待我不薄，所以我沒有再嫁，最初老奴的餉銀還能勉強支撐他們的生活，可是最近幾年他們的身體越發的不如意，需要的銀兩就越多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老奴得知販賣燕赤國的一種讓人不孕的薰香能獲得高額的報仇。所以，老奴就動了歹念，讓小姑子偷偷運過來一些薰香……」

  說到這裡，許嬤嬤羞愧的垂下了眼，沉沉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是除了這個，其他泯滅人性的事老奴真的沒有做過。」

  蘇雲紫聽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而看向紅娟，後者連忙擺手說道：「我雖然有遠親在燕赤國，也知道有一種薰香可讓人不孕，可是我沒有這麼做。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發誓不管用，我還是比較相信我手中這把劍！」蘇雲紫冷絕的說完，劍尖倏地轉向紅娟。

  殺氣，逼人！

  「我說我說！」紅娟立即改口說道：「我就做了一件錯事，因為相府里的蘭姨娘不想周姨娘懷孕，所以這些年讓我在她的湯藥里加了浣花草。」

  「也是為了錢？」蘇雲紫眯眼問道。

  紅娟咬了咬唇，微紅了臉，說道：「不是。蘭姨娘答應只要周姨娘離開相府，她就會說服他堂弟納我為妾。」

  蘇雲紫輕嗤一聲，竟是這麼一個理由。

  蘭姨娘的堂弟，她略有所聞，沒什麼本事，仗著家裡有些底子，整日的遊手好閒，不誤正事。

  「周姨娘從進相府的第一天起，蘭姨娘就瞧她不順眼，她會找上我，我本是不願，可是我只是相府的一個小丫鬟，若不聽從她的安排，她便會攆我出府，我全家五口人都靠我這點銀子，所以我不能沒有這份工，只能答應了她。」

  紅娟說完，看了眼許嬤嬤，對蘇雲紫說道：「我們知道這些事不應該，可罪不該死，所以還請姑娘能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果姑娘不想在南熙國看見我們，我們可以回離開去燕赤國。」許嬤嬤在一旁附和著道。

  蘇雲紫冷哼一聲，說道：「幾句話就想抹去你們的過錯？你們以為這麼容易？」

  「這些年因為你的貪念，你有沒有想過因為經你之手的薰香讓多少姑娘不能生育？又因為這樣毀了多少家庭？……還有你，就為了一個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男人就對你的主人下毒手，可以想像得到你是怎樣一個自私狠毒的人。所以你們覺得我會這麼容易的放過你們？」

  「那你想怎麼樣？」許嬤嬤急了。

  她以為她只要說得悲戚一點，博取了她的同情心，她就可放過她一馬，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這麼決絕，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蘇雲紫從懷中掏出早時準備好的紙筆，丟到她們跟前，「把你們剛剛說的，還有你們還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全部寫下來。」

  「我不寫！」紅娟果決的搖頭說道，直覺的她知道寫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許嬤嬤站在一旁，顫顫巍巍的，面露恐懼。

  「你覺得你們有選擇的機會嗎？」蘇雲紫冷冷的說道，手中的利劍向前刺進一分。

  紅娟連連向後退著，最後退到牆角，退無可退。

  「怎麼樣？是死？還是寫？！」蘇雲紫說道。

  這話剛說完，蘇雲紫就倏地微側過頭，袖中銀針齊出，直射向門口逃去，妄圖想要逃跑的許嬤嬤身上。

  三根細長的銀針正中許嬤嬤膝蓋處，她『啊』的一聲慘叫，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紅娟繃直著身子，看著狼狽地倒在地上，慘叫出聲的許嬤嬤，然後低頭抵在她眉心的劍尖，額間冷汗直出，她害怕的連連點頭，「我寫我寫！」

  「早這樣不就行了。」蘇雲紫嘲弄的說道。

  紅娟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言。

  蘇雲紫指了指那邊地上的紙筆，「趕緊過去寫。」

  紅娟不敢怠慢，踉蹌著腳步趕緊走過去。

  蘇雲紫走到許嬤嬤身前，冰冷出聲，「不要浪費時間！」

  許嬤嬤抬頭看向她，悽苦的說道：「姑娘，老奴的膝蓋好痛，你先把銀針拔出來吧……」

  「少廢話，過去寫！否則更疼的還在後面！」蘇雲紫不吃她這一套。

  許嬤嬤怨毒的瞪了蘇雲紫一眼，拖著疼痛的腳，走到紅娟，跟她一同趴在地上，將她們的罪惡全寫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她們才寫完了。

  蘇雲紫從她們手中接過，大致掃了一眼。

  剛剛她們說得好聽，都咬緊牙關說只做過那一兩件錯事，可這會兒這張紙上卻寫滿了她們的罪行。

  雖不是什麼殺人犯火的事，可大宅門那些個惡事她們都全沾了邊！

  早知道，跟在蘭姨娘崔姨娘身邊的不是什麼好人。

  「這，這樣行了嗎？」許嬤嬤抖著音，問道。

  冷汗，早已浸濕了她的衣裳。

  蘇雲紫收起狀紙，抬眼看向她們，輕飄飄的道：「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