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姜瑤見等待已久的人終於來了，頓時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一番行禮寒暄過後，姜瑤對著趙賢麟和秦景森就開心笑道：「皇上和秦大人是來我們姜府幫忙捉拿犯人的嗎？」

  趙賢麟沒有回姜瑤，而是對著姜明澤就笑道：「學生聽說老師家中熱鬧，便不請自來打擾了。」

  姜明澤也沒多在意，本來趙賢麟會前來也是他們意料中事，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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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皇上見笑了，老臣家門不幸，家中兩孩子正在鬧分家呢。」

  趙賢麟本來就是要來看姜家笑話的，連忙就對著姜文聰疑惑道：

  「文聰，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就是大不孝了，你怎麼能讓老師他老人家如此難做呢。」

  姜文聰知道趙賢麟必定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頓時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連忙就哭訴道：

  「可不是臣要分家的，是大哥的女兒不滿、不滿臣主張的婚約，才要求的分家。」

  姜文聰不敢說是姜瑤不爽皇帝的賜婚，所以才要分家的。

  這事趙賢麟自然是事前就知道的，但那又如何，他是皇帝，他賜的婚，你姜家不滿也得給他吞了。

  他立即就對著姜瑤怒道：

  「瑤丫頭，我還以為你是個孝順的，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姜瑤對著趙賢麟可一點都不慫，她知道她爹『還在人世』的消息皇帝必定是早已知道的，否則皇帝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他出現在祠堂里，就必定不會對她怎麼樣，她可是很清楚地知道此刻她自身對於皇上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可以讓他下面的那幾個皇子再次權力平衡，意味著他可以通過她有機會得到天藏的消息。

  也因此，姜瑤看穿了皇帝看著是在責怪她，但說到實處卻是對她沒有半點辦法。

  所以姜瑤也乾脆直接地回道：

  「我確實是不滿婚約，憑什麼薑蓉的婚約要我承擔？

  「我上次在金鑾殿上可是說過了，我就想一個人逍遙自在。

  「我這輩子都被二叔一家毀了，我想與他們一刀兩斷又有什麼不可？」

  這話倒是說得合情合理，本來讓姜家分裂也是趙賢麟的目標，他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勸和的話。

  只是惺惺作態地對著姜明澤勸道：

  「姜瑤這話確實也有道理，老師就多看開一點，年輕人的想法也不是我們這些老人家能理解的。」

  姜文聰倒是一愣，他沒想到連皇上都不站在他這一邊，還默許了分家的事。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那必定是皇上並不知道此刻姜家分家的狀況，連忙就跪在了地上懇求道：

  「皇上，父親這是要隨姜瑤一塊生活，但姜瑤還不過是個還沒及笄的女娃，又如何能照顧好老爺子。

  「更何況，若姜瑤出嫁後，老人家沒人照料，那如何是好。」

  姜瑤聽著姜文聰的哭訴，立即就意識到他這是把皇上當作救命稻草，以為皇帝還能阻撓已經分家的大事？

  姜文聰已經貴為丞相了，怎麼還如此的天真。

  皇帝一直以來也不過是利用他、捧殺他而已，到此刻竟然還不自知，真的是可悲又可憐。

  倒是趙賢麟聽著姜文聰的哭訴，頓時心中一驚，如此重要的信息竟然被姜家給隱瞞了下來。

  難怪他的人連續兩天都沒有給他傳消息，看來他的人必定是被折了。

  他是知道姜家要分家的，只是沒想到這分家是這樣的分法。

  這事實在是不能怪趙賢麟消息不靈通，當日討論分家一事的姜家管事族老們心中也忐忑著，一方面覺得這個安排難以置信，回去後立即就與自家老祖宗討論著，這事就瞬間被壓了下來。

  另外一方面是這幾天他們姜家的人都在商議著以後的前程，畢竟分家這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誰也不想在事情還沒敲定之前對外訴說。

  至於那些姜家的小輩們，自然就只知道了嫡系要分家，但這事具體該如何分又如何站隊，事情輪不到他們做主，他們自然也就不知道。

  所以趙賢麟才想當然的以為姜明澤必定是站在姜文聰這一邊。

  沒想到姜明澤竟然釜底抽薪，連自家位居丞相的兒子都不要了，乾脆就與姜文聰和薑蓉兩人一刀兩斷。

  那他之前用來羞辱姜家的賜婚聖旨就像是笑話一般，他想讓世人知道姜家人也不過如此，最終不得不做妾。

  但姜家人此刻給他的態度就是，寧願把姜文聰一脈給趕出姜家，也不要與皇室聯姻，這不就是妥妥地打他的臉。

  這個認知頓時讓他怒瞪姜文聰，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事前沒有告訴他？

  不過，想想也是，若姜文聰能看清楚此刻他所處的位置以及自身的價值，他也不會把他安排在丞相的位置。

  他能做丞相，也不過是因為他足夠的蠢，能鬧足夠多的笑話，能讓他以此來羞辱姜家。

  這不禁讓他想起當年姜文博辭官的那一幕，也是這麼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

  這一瞬間，讓他意識到他似乎小瞧了姜瑤。

  此時他才突然醒悟了過來，一個十四五歲就能破解從未有人解開的玲瓏棋局，又怎麼會是如姜文聰、薑蓉這般蠢笨的人。

  估計姜明澤也是偏心，把智慧才幹全部都遺傳在了大房這一脈，才有了姜家兩房之間才能的差距。

  一番細細思量後，他知道此刻他是必須幫助姜文聰了，姜文聰被踢出姜家對於他來說可沒有半點好處。

  他立即就一改之前的態度，對著姜明澤就勸道：

  「老師，文聰說得對呀，這文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身邊總有個人要盡孝吧。」

  姜明澤搖了搖頭，並沒有理會趙賢麟的勸解，而是直言道：

  「感謝皇上的關心，但這是我們姜家內部的紛爭，自有我們姜家人來商定。」

  言下之意是哪怕是皇上你也不能強行干涉我們姜家內部的事吧。

  這話頓時讓趙賢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最討厭就是姜家這一副嘴臉，若非姜家在大趙內的影響力無人能敵，他又如何會如此忍讓。

  更過分的是，若姜文聰與姜家分開以後，他那針對姜家、打擊姜家影響力的一系列安排又如何能進行。

  無論薑蓉名聲如何，是做妾還是被休棄了，這都與姜家主家沒有半點關係了。

  至於姜文聰那蠢貨之前埋下的坑，也與姜家主家沒有任何關係，說不定爆出來後，還會讓天下人覺得這恰好證明了姜家的睿智，提前就與姜文聰一刀兩斷。

  這個覺悟頓時就讓趙賢麟氣惱不已，不由得再次感慨，姜文聰這人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