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瞬間有了不妙的預感

  姜瑤指著這些帳本就說道：

  「這些都是從二房處取來的帳本，剩下的就麻煩帳房的族親們核查了。」

  姜文聰沒想到又被姜瑤搶先了一步，連忙就阻止道：

  「這麼多帳本，估計一時半刻也查不完，要不就同步進行吧。

  「人員登記和查帳一起進行，這樣效率更高一些。」

  姜瑤知道這不過是姜文聰想趁著罪行還沒揭露之前把人先騙到他這一脈，但姜瑤又怎麼會如他的意。

  她立即就轉身對著在座的所有宗親族人們說道：

  「你們就不想先看看我們大房和二房各有多少資產再做決定麼？

  「雖然黃白之物都是俗物，但有時候在這世界生存，又還真離不開這些俗不可耐的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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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瑤這話倒是說中了部分還在猶豫的族人心思，特別是那些外姓族親，他們都是來投靠姜家，謀的不過是安穩而已。

  涉及自身利益，這些人自然立即就呼和道：「聽大小姐的。」

  見再沒人提出異議，姜瑤點了點頭，轉身就對著姜明澤說道：「爺爺，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姜明澤點了點頭，對著下方的眾人解釋道：

  「主家這一脈的資產不多不少都涉及大家的利益，所以今日查帳的這些族親都是由各脈的帳房管事以及書院內的管帳先生組成，然後以掛帳的形式進行交叉核對，保證公平公正無錯漏。」

  姜明澤這話一出，下方的人群徹底被震撼住了。

  大家都知道分家就得對帳，但誰也沒想到竟然會以掛帳的形式進行核對，也就是說主家要把自個兒的財產赤裸裸地公布開來。

  這畢竟是主家的財產，財不可外露這道理誰都懂，讓這些管帳先生們私下核對他們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在旁聽著這安排的趙祈安也忍不住眉頭一挑，心中疑惑著姜家有必要做得如此徹底嗎？

  只有姜文聰心中除了驚訝外，還有恐慌。

  因為掛帳就意味著崔氏貪墨大房資產的事將會被眾所周知，那可是會徹底毀了他們這一脈的名聲。

  此外，他們二房的財產比大房資產少得多的狀況也會暴露出來。

  那些猶豫不決的人就更加不會選擇站在他們二房這一邊了。

  他頓時就對著姜明澤就說道：「爹，這事有必要掛帳嗎？

  「雖然我們是分家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呀，沒必要把細枝末節的帳目算得如此清楚吧。

  「把庫房的東西一分為二，簡單處理就好了。」

  姜瑤當然不會願意，立即就站了出來，一語雙關地說道：

  「二叔，有些事情還是親兄弟明算帳的好，免得以後叔叔和嬸嬸埋怨爺爺分配不公平。」

  這話姜文聰是聽懂了，意思就是她姜瑤今日無論如何就是要與他們二房徹底地算清楚。

  想到之前崔氏給他的抱怨，他忍不住怒道：

  「這是不是不公平，難道姜瑤你心裡沒數嗎？

  「大房此刻就只剩下你一個女娃，占用了姜家如此大量的資源，你心中不慚愧嗎？

  「再說了，我和你嬸嬸好歹也照顧了你好幾年，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如此斤斤計較，你心中就沒半點羞恥之心嗎？」

  聽著姜文聰如此有理有據的話，可比崔氏和薑蓉厲害多了，若非自己是親歷者，可真差點要相信了他的話。

  如姜瑤所料的那般，下方不明就裡的族親們立即就議論紛紛：

  「這事確實是姜瑤的不對，他二叔好歹也養了她幾年，這點養育之恩還是得記得吧。」

  「少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姜瑤一人就占據一房的資源，確實也有點過了。」

  「這麼一說，家主一直站在姜瑤這一邊似乎也有點過了。」

  「她一個女娃，讓她自個兒獨立出去就頂天了吧，若是一不小心少主再也不回來了，那姜家該怎麼辦？」

  ……

  聽著族人們的抱怨、質疑，姜瑤卻一點都不慌，她知道自己是個女娃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硬傷。

  重生以來，她其實心中也疑惑著，上輩子她明明就帶領著姜、陸兩家在這場皇權的爭奪當中勝出，就是因為她是個女娃，所以就必須把趙耀華扶持上位，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力拱手讓給趙耀華。

  但憑什麼？就因為她是個女的？

  就如此刻一般，就因為她是個女的，所以這些所謂的族親們就覺得她不配繼承偌大的大房資產嗎？

  就因為她是女的，所以就不能管好姜家嗎？

  女人就註定當不了掌權者麼？

  女人難道就只能淪為權力鬥爭的聯姻工具麼？

  她看著下方的這些族親們，心中其實也疑惑著，這些人真的值得她努力去守護嗎？

  想到這，她突然有點為自己上輩子的付出感到委屈和不值。

  但委屈與不甘有用嗎？

  沒用，除了讓自己心情不愉快外，一點用處都沒有，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頓了頓，才神情冷峻地對著下方議論紛紛的族人們嗤笑道：

  「沒錯，我們姜家大房的後輩就只有我一人，那又如何？

  「你們改變不了我是姜文博、陸婉晴女兒的身份。

  「我身上流著他們的血、流著姜家嫡系的血脈，我擁有著姜家人遺傳的聰明與智慧。

  「我得到了父母的津津教導，繼承了姜家大房的一切。

  「你們取代不了我，也改變不了我的出生。

  「但慶幸的是，你們今日可以在此選擇跟隨哪一脈生活，從此榮辱與共、患難同當。

  「所以，如果你們覺得因為我是個女娃就不值得信賴，那我大房也不留你們。」

  這話頓時讓下方的人一愣，誰也沒想到姜瑤竟然如此豪邁又鐵骨錚錚地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上方坐著的十幾名族老們卻無不在心中對姜瑤讚賞有加，若姜瑤是男兒身就更好了。

  他們早就看清楚了，今日這分家無關嫡系後裔的問題，不過是姜家藉此機會激流勇退，躲避朝廷的紛爭而已。

  他們姜家傳承幾百年，又怎麼會沒有繼承問題的後備方案，若有朝一日嫡系不幸都不在了，姜家人的傳承也得流傳下去呀。

  只要姜家的血脈還在、只要姜家的智慧傳承還在，姜氏一族就不會斷。

  所以姜文聰還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下方的這些晚輩也是太年輕了。

  姜文聰聽著姜瑤這話也要一愣，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姜瑤竟然主動地把人趕走，頓時心中就高興不已，趁熱打鐵道：「所以呀，你們可是要想清楚，若選了……」

  正當姜文聰沾沾自喜地想繼續勸下方的人放棄姜瑤時，姜瑤卻冷不丁地再次打斷了姜文聰的話：

  「二叔，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呢，他們看完帳目再決定也不遲。

  「既然二叔總是拿我在二房生活了幾年來說事，那我就不妨在此說說二房這幾年是如何養育我的。

  「免得以後二叔又不認帳，再次拿著這事說我不知感恩。

  「子柳，念一下，這可是剛才子悠送去官府認罪書的抄錄版。」

  姜瑤邊說著，邊從身上拿出了一疊紙，遞了給她的婢女。

  姜文聰瞬間有了不妙的預感，他就知道剛才姜瑤送出去的那疊有血跡的紙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