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還有機會嗎？

  倚岩殿前的廣場上，人去樓空。

  在有序的疏散之後，杜海心事重重的直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杜老？」

  半道上，一個相熟之人從後方快步追了上來。

  他來到杜海的身邊，笑著邀請道：「杜老，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們幾個剛才簡單的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今天還是不回去打理生意了，打算去找個地方等待今天的結果。不知道杜老能否賞臉一起啊？」

  杜海聞言差不多也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歐陽之前的話語雖然透露的不多，但足以讓所有商人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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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不能一窺全貌，不了解實情的商人們，總覺得不太踏實。

  所以就想約在一起，想著到時候憑藉大家的努力，一起早些知道實情。

  而請他也是為了這個意思。

  歐陽說了，下午的時候凝光會請一部分人去群玉閣，雖然沒說請誰，但傻子都知道請的一定是各行各業的翹楚。

  杜海雖然還不算礦業中的第一，但進過今天的事情，難保凝光不會第一個就請他。

  所以那些人才會想著來邀請他。

  這種聚會，要是在今天之前，杜海是十分樂意參加的。

  他本就是喜歡鑽營的人，別看年紀上去了，但年過六十的身體，對於商人來說還算是「壯年」。

  不過此刻的他，並不想參與任何的聚會。

  原因也很簡單，今天實在是太跳了，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減輕自己今天鬧出事後的影響，而不是再去經營圈子。

  所以他客氣的回絕道：「還是不了，你也看到了，今天老夫丟了一回臉，想來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也免得牽連到你們，我還是回家吧。」

  「杜老說笑了。」來人還是熱情的繼續邀請道，「今日之後，這璃月港誰還不能給您一個面子？我難得拿到了新月軒的簽子，我們定個包廂，好好聊聊嘛...」

  見對方還要往今天的事情上扯，杜海心中更是覺得晦氣。

  他連忙止住對方的話頭，歉然道：「抱歉了，老夫今天實在是乏了，加上年紀也大了，現在得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也不等對方再度開口，杜海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嘶...這老匹夫...」

  那人看著快步離開的杜海，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沒有直接翻臉，轉而又去人群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另一邊，杜海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的回到了家中。

  他拒絕了和家中管家和夫人孩子之間的交流，把自己直接關在書房中靜思。

  與他面上看似波瀾不驚不同的是，他此刻心中十分的複雜。

  驚喜有之，但更多的恐懼與擔憂。

  驚喜於歐陽說的，他們之後的利潤最少能提高一倍！

  恐懼與擔憂的，自然是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

  可以說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裡都是嗡嗡的。

  六十多的年紀，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也是難為他了。

  利潤，自然是要的。

  可今天做的那些事，讓他極度不安。

  他怕凝光不給這個上車的機會！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沉浮商海半生的他，非常明白，只要這次自己真的錯過了，那麼家族絕對會因此衰落下去！

  想想自己之前得罪的人，想想那些人最終的下場。

  杜海心中十分的懊悔！

  悔啊！

  悔不當初啊！！！

  同時他也恨！

  恨凝光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大張旗鼓的召集所有人。

  還恨凝光明明就幾句話的事情，為什麼不好好的說完，非得等自己如同跳樑小丑一般的上躥下跳！

  難道七星真的是想通過這件事，進一步「提純」璃月港中的商人嗎？！

  想到這裡，杜海就覺得自己背脊發涼，心中驚懼的同時，胸膛中也升騰著一股怒火！

  啪——

  杜海一掌拍在書桌上。

  這一掌有恨，有悔，有怒，有不甘...

  但複雜的情緒在這一掌中宣洩出去後，他又如同虛脫了一般的跌坐在椅子上。

  在一切的熱血，與各種複雜的情緒散去後。

  在他終於可以冷靜的癱坐下來後。

  拋開那些外在的，回歸本心，一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從心底產生。

  七星的手段莫測，我當時是怎麼就豬油蒙了心，覺得自己一定能成事的呢？！

  大抵是自己真的被豬油蒙了心吧...

  門窗緊閉的書房內顯得有些昏暗，安靜了許久的杜海嘴角勾起一個無力的自嘲。

  我還有機會嗎？！

  他轉頭看向關著的窗戶，內心雖然是有些絕望的，但他還是期盼著那個可能的希望。

  至少他覺得他還是有希望的！

  那就是凝光真的第一批將他邀請去群玉閣中！

  現在想來，今天做的事情，雖然壞處大於好處，但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好處。

  就像之前那位想要邀請他赴宴之人說的。

  今日之後，璃月港中杜海的聲望會高很多！

  於情於理，凝光如果真的想把事情的波瀾壓到最低，那麼做做樣子也好，安撫其他有心人也好，她就該第一批就邀請杜海去群玉閣。

  哪怕邀請過去後冷處理都行。

  這麼做可以是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巴的。

  而杜海此刻腦中想的，則是怎麼利用這個機會，讓凝光感受到自己是可以站在她那邊的。

  既然是談判，那一定就是有利益的取捨。

  那就一定會發生扯皮！

  而只要有扯皮，那自己就可以利用這個空間做一些文章，不至於把自己逼到絕路中去！

  杜海已經想明白了，也不管所謂立場不立場的了，只要這次能上車，能把今天的事情徹底翻篇，那不在乎什麼臉面或者聲望。

  當然，一切的前提就是凝光真的會第一批召他過去。

  不然萬事皆休！

  叩叩叩——

  正思考著的杜海陡然間就聽到書房的大門被敲響。

  那敲擊的沉悶聲音把他激的一個激靈。

  「誰！？」

  「老爺是我。」

  聽聲音是家中管家，反應過來的杜海沒好氣的罵道：「我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嗎？」

  「老爺贖罪，可是門外來了一位客人，說是一定要見您，我趕都趕不走。」

  「誰要見我？」

  「對方說他是王家的帳房先生，哦，是叫王雲松王家。」

  王家？

  玄門？！

  原本不想見客的杜海聞言沉默了下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得見一下對方。

  今天高台上那位一直站在薛蓮身後的韓廷禮他正好是認識的。

  很明顯，玄門在這次璃月改革中是會得到一些優待的。

  想了想，杜海決定見一見對方。

  他重新站起身，仔細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打理了一番，才走出書房。

  「我隨你去見一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