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你沒老婆，你不懂！

  包廂內，當空與派蒙踏入包廂的那一刻，歐陽就毫不拖泥帶水的領著兩人繞過屏風，來到餐桌邊。

  接著指向坐在主位的鐘離對兩人介紹道：「兩位，這就是今天我要為你們介紹的人，往生堂客卿，鍾離先生。」

  歐陽的介紹很公式化，既沒說破鍾離的身份，也不添加一些其他註腳。

  比如貴家客卿的身份他就沒有點明。

  因為他知道這場宴席自己只是一個牽線搭橋的NPC，所以安安分分的演好自己的戲。

  至於搞破壞之類的，就不在他的選擇範圍之內了。

  鑑於之前奧賽爾都出來了，但鍾離還是執著的表示不滿意，要繼續執行契約的態度來看，歐陽也不會故意去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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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雙方，對璃月都沒好處。

  早些把事情搞完，然後在鍾離情緒最放鬆的時候突然殺出，「坑」死鍾離，才是該做的！

  餐桌邊，經過介紹，空友好的對鍾離點了點頭，而派蒙則是雙眼微亮的看了眼主位上的鐘離，然後用所有人都聽得清的聲音嘀咕道。

  「哼，總算是有一個人比某個臭屁的傢伙還要養眼了。」

  你話很多嘛？

  歐陽聽清了，但連眼神都沒給，而是繼續公式化的介紹道。

  「鍾離先生，這兩位是旅行者，還有他的應急食品，他們兩人應該會對你這次要做的事情有所幫助。」

  話音剛落，鍾離還沒開口，派蒙卻首先跳腳道：「喂！派蒙才不是什麼應急食品！」

  她非常不滿歐陽的說辭，但正當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空卻給了她一個眼神，制止了她的行為。

  空轉頭，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歐陽，才對著鍾離說道：「你好，鍾離，我叫空，這是我的夥伴，派蒙。」

  派蒙對旅行者的介紹非常滿意。

  她順勢揮手微笑，跟著打招呼道：「你好！」

  「嗯，旅行者的大名，我也是聽說過的。」終於能夠接茬的鐘離，開始了他的表演。

  「蒙德的榮譽騎士，對抗風魔龍，拯救了蒙德的英雄，這些頭銜，如今在璃月也是有所耳聞的。」

  說完，鍾離伸手向身邊的位子，說道：「請坐吧。」

  眾人落座。

  主位上自然是鍾離一人。

  在他左右兩邊中，左首位置是空，派蒙坐在空的身邊。

  右手邊的自然就是歐陽與貴傳玉了。

  菜餚已經上了大半，但歐陽卻沒心情繼續等菜其了再說正事了。

  雖然他橫豎看不出旅行者有何特別之處，但作為演員之一的歐陽已經不想配合鍾離的表演了。

  他很急，急著回去研究修仙的事情。

  因此他直接了當的說道：「因為帝君隕落，所以七星準備舉辦一場送仙典儀，我做主，將這件事交給了往生堂的鐘離先生。」

  接著，他對著空繼續說道：「你們對璃月的各種事情應該都是一知半解，邀請你們來，也是想讓你們參與進來，通過這件事更好的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正好我還知道你旅行的目的，就是想要遊歷提瓦特，向七神詢問你妹妹的下落。而這場送仙典儀，也能讓你正式的接觸到帝君法蛻，能解開你心中一部分疑問的同時，我也保證在事成之後告訴你一些我知道的事情。」

  一番話說完，眾人神色各異。

  鍾離淡定的喝茶，雖然這樣的開場白不是他喜歡的。

  但這不重要。

  他只要和旅行者兩人見面就好了，之後的事情他自然會引導，所以他對歐陽的話語無所謂。

  派蒙則是雙手抱胸，閉上雙眼的扭過了頭，就當沒聽到。

  不過她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細縫，瞄向餐桌上擺放著美食的動作，也沒有逃過歐陽的雙眼。

  空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他看向歐陽的眼神愈發的戒備。

  因為無論是之前的「應急食品」，還是現在的旅行的目的，這些都是只有他和派蒙兩人才是最清楚的。

  他對歐陽如此了解自己的情況，心中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首先開口的反而是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真的是來吃飯的貴傳玉。

  他興奮的拍著手，樂道：「真好，原來大哥哥也是參加這次主持送仙典儀的人嗎？那我們之後就要一起行動了呢！」

  「哦？傳玉你也要參與的嗎？」

  說話的是派蒙，她說完後，又用玩笑般的口氣，意有所指的問道：「不會是某人安插在這裡的小間諜吧？」

  貴傳玉自然是聽不懂的，他疑惑的搖頭，解釋道：「不是哦，大伯說我還小，正是多多鍛鍊增長見識的時候，這樣才能長大了接管家族！所以我是來向鍾離先生學習的，不是什麼間諜啦。」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像是某人想要偷懶的藉口？

  孩子還這么小，這麼早就開始為以後的偷懶開始做鋪墊了嗎？

  派蒙看著閉嘴不言的歐陽，沒來由的想起了那位天天不干正事的溫迪。

  同時也想起了溫迪曾經的囑託——告知歐陽曾經欠了溫迪的酒。

  不過眼下她也不想提起這件事。

  在進入包廂之前，她原本的心態很矛盾，一邊是想要知道歐陽所說的賺錢的事情，而另一邊，卻是要和旅行者保持一致的態度。

  但在歐陽說出「應急食品」這四個字後，派蒙更多的就是對歐陽的偏見了。

  簡直...太沒禮貌了！

  這時，包廂的門被打開，多位侍女魚貫而入。

  她們手持托盤，將最後幾道菜品擺放在餐桌上。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被端上了餐桌。

  一時間香氣四溢，讓派蒙直接看傻了眼。

  她偷偷的咽了口唾沫，心中無不感慨著。

  這就是璃月頂級飯店的實力嗎？

  光看著就好有食慾，幾乎快要趕上香菱的手藝了！

  嚴重綻放出些許光彩，在這一刻她心中默默決定，自己一定要督促旅行者賺錢，那樣自己才能一直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包廂中的氣氛在這一刻有所緩和。

  在侍女告辭離開之後，抱著依然在熟睡中的小狐狸的歐陽同樣起身準備告辭。

  他對著鍾離說道：「鍾離先生，人我已經帶到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鍾離聽出了歐陽告辭之意，他看了眼歐陽懷中抱著的小狐狸，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事要忙，那就去忙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嗯，告辭。」

  歐陽拍了拍貴傳玉的肩膀，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就此離開。

  氣氛，也在歐陽離開之後開始回暖。

  派蒙首先嘀咕道：「什麼嘛，架子真大。」

  接著她看向滿桌的美食，轉而催促般的問道：「可以開始吃了嗎？派蒙都餓了！」

  「派蒙，別這麼失禮...」

  因為是在做客，空還是小聲的提醒派蒙，讓她注意場合。

  不過鍾離聽到了，卻反而制止了空的行為。

  「旅行者不必如此，在璃月，讓客人吃飽本就是一件合乎情理與規範的事情，如今我坐在主位，你們又是做客而來，不用如此拘謹。」

  說著，他又指向另一邊，解釋道：「你看，傳玉他現在不就正在吃著呢嗎？」

  三人看去，就見貴傳玉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

  孩子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連忙點頭道：「是的呢，大哥哥不用拘束的，鍾離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傳玉你認識鍾離先生嗎？」

  「嗯，認識啊，他還是我們家族的客卿呢。」

  「客卿...？」空雙眼眨了眨，轉頭向鍾離問道，「剛才不是說，鍾離先生是往生堂的客卿嗎？怎麼現在又成了貴家的客卿了？」

  「呵。」

  鍾離聞言輕笑一聲，沒有選擇先回答問題，而是拿起一隻餐碟，用筷子夾了一些菜品放在若陀的面前。

  然後才對空解釋道：「貴家在璃月傳承千年，是一個底蘊非常深的家族，這一代的家主歐陽，拜託我為他們家族中在市面上收取一些古玩字畫，因為涉及摩拉，所以給了我一個客卿的身份，方便隨時支取摩拉。」

  原來是這樣嗎？

  空對此不置可否，很快他又拋出另一個問題。

  「鍾離先生，既然你是貴家的客卿，那是不是對貴家家主歐陽也是有所了解的？」

  「這個，的確有些了解，怎麼了？你是有什麼問題需要問我嗎？」鍾離語氣平和，他笑著說道，「你可以問問看，我知道的自然都可以告訴你。但如果你是想要問我一些細節的東西，那我還真的不好說，畢竟我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往生堂的工作上面的。」

  「是這樣，璃月的七星，他們的情報工作，是可以覆蓋到璃月之外的嗎？還是說就像是璃月傳說中那樣，仙人有著各種探知過去與未來的法術？！」

  「嗯？」鍾離聞言放下茶杯，搖了搖頭，說道，「探知過去與未來的法術，這自然不可能有的，至少我沒聽說過那些仙人真的做過到，你怎麼會這麼問？」

  空說道：「因為我很奇怪歐陽他為什麼總是能知道一些我認為絕對不會傳出去的事情，那些被我藏在心裡的事情，在這幾次見面中，都被歐陽點明說出來了。」

  「歐陽出身道門，算是獨屬於璃月玄門之外的體系，他曾經自稱可以通過算卦之類的形式，獲取一些情報。不過這只是他說過，具體是不是真的這樣，我就不清楚了。」

  解釋到這裡，鍾離末尾又加了一句說道：「不過有幾次他的確可以未卜先知一般的知道一些事情，可能他說的算卦之類的技能，是真的吧。」

  算卦？！

  對於這個新名詞，空感覺無比的陌生。

  不過既然連鍾離都不甚了解，那他自然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餐桌上，派蒙與貴傳玉已經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美食上」了。

  只有空和鍾離還在繼續不緊不慢的交流著。

  兩人從開始的不熟，隨著聊天的深入，也慢慢的將話題打開。

  空也在鍾離的話語中，慢慢的開始了解歐陽的為人。

  似乎除了性格稍顯古怪之外，並不像他猜測的那樣是一個會做出弒神事情的人。

  不過只要沒有實證，他也沒有將鍾離的話全部當真，只是作為一個側面的考量。

  與此同時，他也在鍾離的談吐與氣度中，那些話語的細縫之中，感受到了對方淵博的學識。

  簡直可以說是博古通今。

  這也讓他漸漸地放下了對鍾離的戒備——面對學識淵博之人，總是會不自覺的產生一些高山仰止的好感的。

  兩人的話題，也在鍾離的引導下進入正題。

  鍾離正色道：「岩王帝君雖是眾仙之祖，但說到底也算是仙人之一。縱觀璃月數千年的歷史，仙人紛紛離去，這是不可挽回的趨勢。」

  「時代已經在這數千年中悄然的發生了改變，你在絕雲間，應該也已經體會到這種變遷了吧？」

  「好像，是這樣...」空思索著回答道，「璃月的仙人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遠離了璃月港，獨自住在絕雲間了。」

  鍾離點頭，開始訴說道：「如你所見，仙眾的時代正在遠去，人的時代正在逐漸成為現實。」

  因為聊開了，所以空的話語也沒有了那麼多的遮掩，他直接問道：「所以，這次的送仙典儀...是七星想要借著這個形式，就此上位了嗎？」

  「並不是...」鍾離搖頭，解釋道，「你在璃月不久，許多事情還不了解，往年每位仙人離去時，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紀念儀式。這是璃月的傳統。只是這次逝去的仙人是岩王帝君罷了。」

  「那...那為何不將刺殺神明的兇手找出來，而是要舉辦這場送仙儀式？難道七星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神明的嗎？」

  「刺殺神明的兇手...往生堂並不關心這種事。如今七星將送仙典儀的事情交給了我，那往生堂也只有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去顧及其他。」

  說完，鍾離緊接著邀請道。

  「旅者，既然你今日願意前來，那麼，可否考慮與我一起，籌備一場送別岩神的儀式？而你如果真的想要調查事情的真相，那麼我想從中你也會得到答案的。」

  真相...答案...

  看著鍾離的雙眼，空沉默了一會，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我接受你的邀請，為璃月的神明舉辦一場送別的儀式。」

  真相也好，亦或是所謂的答案也好，空都選擇答應了下來。

  一方面是歐陽手中握有妹妹的消息，讓他不得不傾向於答應。

  另一方面，在和鍾離溝通之後，他也想趁此機會，將事情的所有真相都調查清楚！

  而鍾離在得到答覆之後，也沒有表現的欣喜若狂。

  他平靜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雖然事有波折，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總還算是好事。

  他的心情不錯，見旅行者也開始吃起了東西，也就不再開口打擾。

  他自己默默地沏茶，不動聲色的對著另一邊似乎食欲不振的若陀傳音道。

  「怎麼，東西都不吃了？」

  「你沒老婆，你不懂！」

  嗯？！

  萬萬沒想會得到這樣一句回答的鐘離，差點都沒拿穩手中的茶壺，但還是灑出了一些茶水出來。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若陀，輕輕地將茶壺放下，一邊拿起一塊餐布擦拭水漬，一邊再次傳音問道。

  「歐陽是不是想要研究出一條新的修煉之路？」

  「咦？你怎麼知道的？」

  「他懷中抱著的白狐，我看出了一二，與我當初所作之事似乎有些一樣，但又似乎不一樣，所以才問你。」

  「嗯，歐陽說是修仙，但不是現在璃月的這種仙人，是...哎呀反正就是一種很特別的仙人。」

  「這條路，可不好走啊...」

  「嗯？」若陀這下就真的一點食慾都沒有了，他連忙回問道，「摩拉克斯，你懂的多，要不你找機會跟歐陽溝通一下？」

  只要關於小狐狸的事情，現在若陀是無比的上心。

  因此他緊接著就又提議道：「要不我現在通知他過來？你們另外開個包廂私聊一下？」

  若陀著急，但鍾離卻沒有答應。

  他喝著茶水，淡淡道：「事涉天理，我懂得未必有他多，且看他會如何做吧。」

  那面上波瀾不驚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若陀的神經。

  「你沒有心！」

  他罵罵咧咧的斜了鍾離一眼，傳音道：「果然，你這個沒老婆的人，不懂這種心急如焚的感受。」

  「摩拉克斯，咱以後有代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