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只是個司機

  拍賣師掃視了一下全場，朗聲說道：「17號這位藏友出價4000萬元，還有沒有競價的朋友？」

  略停了三秒，拍賣師把拍賣錘又拿了起來，高聲宣價：「4000萬一次。」

  「4000萬兩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再有沒有競價的朋友？」

  「4000萬三次。」

  「當」一聲響，拍賣師手裡的拍賣錘，重重地被敲了下來。一錘定音。

  「恭喜17號這位女士，您成功競得了這次拍賣會第一件珍貴的拍品，恭喜您！」

  

  拍賣師煽情的聲音，引得會場上一片暴烈的掌聲響起。

  馬上就有工作人員，拿著PS機上來，向蕭可凡微微一躬，客氣地說道：「恭喜您競拍成功，請刷卡，您拍得的寶貝，我們的工作人員會當著您的面打包，然後您就可以帶走了。」

  蕭可凡傻了，呆呆地坐在那裡不動，剛才蘇晨，在她耳朵邊說了一句「要是靈兒在，她保准敢叫四千萬的……」話。

  也就是這一句激將話，導致蕭可凡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四千萬這個數字。

  面對工作人員遞上來的PS機，蕭可凡哪有錢可刷？

  她的銀行卡上，充其量超不過10萬元。

  她現在是金陵世家大酒店的法人，也是總經理，但她不是財務人員，提前也沒想著自己會拍東西下來。

  蕭可凡這會，心裡恨死了蘇晨這個混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辦了好？

  「我是蕭總的司機，刷卡這種活，怎麼能讓蕭總親自干呢？」

  蘇晨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有些不悅地看著工作人員。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考慮不周，冒犯了蕭總，請見諒……」

  兩名工作人員連連鞠躬，訕笑著，就把機子舉在蘇晨面前。

  「滴滴……」

  刷卡成功，蘇晨拿出的那張銀行卡，居然刷出了整整四千萬。

  聽到PS機發出的提示音，蕭可凡這才把按在胸口的一隻手放了下來，她的鼻尖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別緊張，有我們在。」

  林婉茹早就察覺到了蕭可凡的窘態，壓低了聲音在安慰著她。

  另外兩名工作人員，已經把拍賣桌上的那件拍品，抬到蕭可凡面前的桌上，已經準備要現場打包。

  這也是屬於暫時休息5分鐘的間隔時間，然後就會進行第二件拍品的拍賣。

  「哈哈哈……」

  突然，蘇珏一陣狂笑，笑的眼角幾乎擠出眼淚。

  「蕭可凡，你行啊！一件破銅爛鐵，居然讓你出了四千萬的高價，有魄力，夠膽量，也夠白痴的，哈哈哈……」

  得意忘形的蘇珏，向蕭可凡豎著一根大拇指，明擺著，這不是誇讚，而是嘲諷。

  蘇珏的話，讓場上一陣竊竊私語，大家還真拿不住這件拍品究竟值什麼價？

  但四千萬的價格，可真是頂到了南天門了。

  「你確定，它就是件破銅爛鐵？」

  刷了卡的蘇晨，提高了聲音，把一雙冷冷的目光，投向了得意忘形的蘇珏。

  蘇珏嘴角一揚，輕蔑地說道：「一件鎏金的鑄銅仙鶴，有什麼稀奇的？也就是你們這種傻貨，才趨之若鶩地去搶，切！」

  蘇晨從蘇珏的臉上，緩緩收回視線，眼睛望著天花板，背著雙手高聲說道：「這是先秦時期的物件，更不是什麼仙鶴，它是一隻朱雀，只是在早期的藝術造型上，無限地拉長了雙腿，為什麼呢？那是因為，先秦時期的王室，是用它來安置燭火的，嚴格地說，它是一架朱雀燭台。」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蘇晨又補充道：「這架燭台，是周朝禮樂時期的產物，能夠有資格擁有它的，只有周武王一人，可以是，它是華夏神州青銅器的鼻祖，後期的『銅雀』二字，也是由它而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已經有人離開了座位，上前細緻地觀摩著這尊拍品。

  經蘇晨這麼一說，這尊鎏金仙鶴，還真不像一隻鶴，它的造型，更符合朱雀鳥的神韻。

  全場不淡定了，開始有人後悔，也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周朝？

  朱雀燭台？

  那此物可真不一般，青銅器的鼻祖，而且還是最早的鎏金工藝。

  這時候，從拍賣台後面的一間屋子裡，快步走出來一位鬚髮半白的老者。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老者拿出一隻放大鏡，戴上白手套後，向蘇晨深鞠一躬，然後口氣生硬地說道:「既然拍了，拍品已經歸您了，能否讓老朽再看看？」

  蘇晨笑了笑，淡淡說道:「看吧，我們蕭總這人大方，不收費，儘管看，但不准拿嘴啃。」

  這話，說得認真，其實完全是調侃。

  老者靜心閉氣，拿著放大鏡認真地觀看了一陣，然後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摸了摸燭台的底部，又把摸過燭台的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場上的空氣幾乎凝固了起來，靜得能聽到好多人的心跳。

  忽然，老者面部的肌肉，急劇地抖動起來。

  然後，老者直起身子，又向蘇晨深躬一禮，抱起雙拳，激動地說道：「老朽梁子亦，今天受教了，敢問先生名諱？」

  蘇晨斜了梁子亦一眼，這才說道：「無名小卒，不值一提，我是這位蕭總的司機，我們蕭總為人低調，所以我也就不瞎掰了。」

  這話，有些不太尊重人，完全是一套戲謔的說辭。

  這時候，有人不高興了，衝著蘇晨喊道：「撿了漏而已，狂什麼？梁老可是收藏協會的會長。」

  梁子亦連忙擺了擺手，誠懇地說道：「活到老，學到老，在這位先生面前，老朽還算是個學生，請大家不要出言不遜，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我向大家道歉，拍賣會繼續進行吧！」

  說著，梁子亦向在場的眾人，也鞠了一躬，這才神色悽然地就退回了那間屋子。

  這個意外，誰也沒有想到。

  一般的拍賣會，頭兩件拍品，慣例上都是一般貨，作為開場的熱身拍品而已。

  誰料到，這種特別冷門的物件，居然是一件絕世之物。

  4000萬？

  說白了，只配給它修一間擺放它的屋子而已。

  有人投來羨慕是目光，有人嘆著氣直搖頭，也有人的眼神里透著貪婪。

  只有蘇珏的雙眼裡，全是滿滿的陰毒。

  坐在那裡發呆發愣的蘇昊，居然連湊一眼熱鬧的勇氣都沒有，他的心思，現在轉移到了林婉茹的身上。

  他對接下來的任何拍品，已經失去了興趣，林婉茹的一顰一笑，直接就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蕭可凡的心，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差點就從嗓眼裡給蹦出來。

  這種大起大落，真讓她吃不消，她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

  蕭可凡不明白，蘇晨這混蛋的腦子裡，咋有那麼多的詞不斷地冒出來？

  只有林婉茹，一臉鎮定，坐在她身邊頷首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