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餓急了的一家四口

  蕭洋洋低著頭一聲不吭，就像做錯了事怕老師責罰一樣。

  「你哥他，他賭博欠了不少的錢，咱家的那套房子，都被債主收走了……」

  蕭母說著，又哭了起來。

  「快，快進來，進來再慢慢說。」

  毫無疑問，這一家四口，已經在花店門口坐了一夜。

  蕭可凡已經顧不得許多，站了起來拉著侄子蕭洋洋的手，就率先進了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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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可凡拿過毛巾，給侄子蕭洋洋擦了手和臉，發現靈兒已經醒來。

  「媽媽，外面都誰呀？是不是來顧客了？這麼早還不到上班時間呀！」

  蕭可凡拉著蕭洋洋的手走進臥室，對爬在床上的靈兒說道:「靈兒快看，你洋洋哥哥來了。」

  靈兒看了一眼蕭洋洋，噘嘴小嘴說道:「媽媽，我不喜歡洋洋哥哥，他老搶靈兒的零食吃的。」

  蕭洋洋低著頭，把手裡的那半塊麵包，遞給在床上爬著的靈兒說道:「給妹妹吃，這是我沒捨得吃完，特意留著的。」

  靈兒沒有伸手接蕭洋洋遞過來的半塊麵包，而是把脖子往前一伸，直接用嘴就在那半塊麵包上啃了一大口。

  待嘴裡的那口麵包咽了下去，靈兒高興地說道:「哥哥你也吃……」

  蕭可凡鼻子一陣發酸，轉身就出了臥室來到營業廳里。

  蕭母坐在一隻小凳子上，一雙失神的眼睛瞅著玻璃牆外面的大街，秦麗的右手打著石膏吊在胸前，和蕭可侖無比羞愧地耷拉著腦袋，不敢和蕭可凡的目光對視。

  蕭可凡看了蕭母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媽，你去裡面的床上歇會，我給大家買早點去。」

  「少買一點，別亂花錢，你掙一分錢也不容易……」

  幾天不見，蒼老了不少的蕭母，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強勢的橫勁，坐在那裡一副失魂的樣子。

  由於太早，就近的肯德基和德克士這些店還沒有開門營業，蕭可凡多走了一些路，在一條背街的小巷子裡，找到一家早餐店，買了一籠蟹黃包，一籠三鮮包，一籠醬肉包，一籠雪菜肉絲包，又拿了一份桂花糕，一份棗子糕和六袋熱豆漿，這才急匆匆地回到花店裡面。

  蕭可凡把買來的早點，全部放在插花用的工作檯上，招呼了一聲就去了隔檔後面的臥室給靈兒洗臉。

  不知道蕭家的這四人究竟餓了多久，狼吞虎咽地就圍著工作檯大吃起來。

  吃過了早餐，蕭可凡一看時間，基地派送鮮切花的車子也快到了，店員們也到了上班的時間。

  蕭可凡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疊錢來放在工作檯上說道:「媽，這些錢你們拿著，先找一家旅館住下來，房子事情不用愁，讓我來想辦法好了！」

  這話，讓蕭母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的眼角溢出了淚花，難為情地說道:「這又給你添麻煩了，你一個人帶著靈兒忙裡忙外也不容易，要不，讓你嫂子給你打個下手，自家人也不說什麼薪水，有口飯吃就可以，洋洋還要上學，欠了費讓學校退了回來，你哥他……」

  蕭母說著，哽咽得又說不下去了，蕭可侖的頭，垂得快要鑽進自己的褲襠里，一聲不吭地就像堆在那裡的一灘爛泥。

  蕭洋洋眼淚汪汪地望著蕭可凡，撇著嘴說道:「姑姑，我想上學，我要去學校。」

  蕭可凡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把侄子蕭洋洋攬進懷裡，拿手掌擦掉侄子蕭洋洋掛在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先和奶奶去旅館住下，上學的事，姑姑會想辦法的。」

  滿面羞愧的秦麗站了起來，用沒有打石膏的另一隻手拉過蕭洋洋，然後向蕭可凡深深地鞠了一躬，慚愧地說道:「謝謝你可凡，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你母女離家在外也挺不容易的，洋洋上學的事，就拜託你了。」

  說完，秦麗轉過頭去，恨恨地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蕭可侖，失望地說道:「一個大男人，我真懷疑你和可凡是不是親兄妹？在外面吃喝嫖賭，敗光家產讓母親和妻兒無處可去，遇到有人出手援助，你居然連一個謝字都沒有，你還配做人嗎？」

  挨了秦麗一頓臭罵的蕭可侖，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失神發眼睛，茫然地望著自己的親妹妹蕭可凡，嘴唇蠕動了一下，但又沒說出一句話來。

  「去吧去吧！找家旅館好好休息一下，時間也不早了，我這也要準備開門做生意了。」

  「唉！」

  蕭母嘆息一聲，把蕭可凡放在工作檯上的那疊錢裝進包里，然後從秦麗的手裡接過蕭洋洋的手，說道:「別賴在這裡了，可凡還要做生意的，洋洋，給你姑姑和妹妹說再見……」

  蕭洋洋懂事地點點頭，然後向蕭可凡揮揮手，依依不捨地說道:「靈兒妹妹再見，姑姑再見！」

  看到蕭母帶著孫子、兒子和兒媳離開的背影，蕭可凡終於忍不住跑進了臥室裡面，趴在床上哭出了聲。

  送貨的車，和四個店員陸續都到了，蕭可凡又是一陣和以往一樣的忙碌，待把送來的各種鮮切花都規整完畢，蕭可凡給店員交代了一下，就抱起靈兒放進推車裡出了店門。

  「靈兒，你不是說想那個傻子叔叔了嗎？」

  靈兒懂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幽幽地說道:「靈兒知道，媽媽也想傻子叔叔了，靈兒說得對嗎媽媽？」

  蕭可凡的臉霎時就紅了起來，拿指頭在靈兒的額頭戳了一下，說道:「不准胡說八道，我想他幹什麼？」

  靈兒怔怔地望著蕭可凡的臉，倔強地說道:「媽媽遇上了麻煩，姥姥和舅舅一家沒地方去了，洋洋哥哥也沒有學上了，媽媽肯定是要讓傻子叔叔幫忙，靈兒的傻子叔叔能耐可大了。」

  看著靈兒一本正經的臉，蕭可凡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她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歇斯底里地喊道:「蕭可凡啊蕭可凡，你為什麼連自己的都要騙？你自己說的這些鬼話，你自己相信嗎？」

  面對路人投來驚異的目光，蕭可凡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失態，推著靈兒就像逃命一樣離開了剛才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