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大決戰 （二）

  次日，北京西直門下旌旗招展，身著黑色盔甲的征北軍，和穿著五顏六色的建奴大軍，雙方共計約有二十多萬人。當然，還有在城牆上，不少的士兵也同樣是站在上面，趙廣手執銀槍，王承恩、溫體仁等人和一個身著龍袍的少年，也都站在一邊，北京城上空瀰漫著一股煞氣，大戰一觸即發。整個北京城的人都已經被這場大戰所吸引。這是決定天下歸屬的一戰，這一戰是不允許失敗的。

  「趙將軍，這次漢王能勝利嗎？」說話的是太子朱慈烺，他相貌酷似崇禎皇帝，只是目光卻是像周皇后，看上去也只是一個柔弱之君。

  「殿下放心，漢王一定會取勝的。」趙廣肅容說道。

  「那自然是好。」朱慈烺很喜歡趙廣，他認為趙廣長的像他的先祖趙雲，白馬銀槍，而且是武藝不俗。

  「王爺，沒有看見吳三桂的大軍。」張采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看了建奴軍隊，並沒有發現吳三桂的大軍，這讓他心中很不安。

  「沒什麼，跳樑小丑而已，這個時候的他肯定是在一邊等候，等著本王士兵打的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好趁機進攻。」李信好不在意的說道。吳三桂的關寧軍有點強悍，但是實際上，在大決戰中，尤其是大局已定的情況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人心向背的問題。他就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關寧軍會全心全意的為建奴賣命。

  「李信何在？」皇太極越眾而出，大聲的說道。

  「皇太極，山海關現在落入我手中，你還有什麼資本，你若下馬投降，我必饒你性命。」李信騎著烏雲踏雪，也走了出來，對建奴大喊道：「凡是歸順我大明，我李信既往不咎，只要你遵守大明法典，無論是漢人滿人都是天子的子民。我李信絕對會保證一視同仁。」現在的李信，絕對有資格講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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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極又氣又怒，大聲說道：「李信，你也莫要得意，我現在擁兵十萬，若是強行進攻，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你的敵人無數，就算你擊敗了我，難道你還能擊敗其他的群雄不成？你若是放我們回遼東，我皇太極對天發誓，你李信有生之年，我大清絕不進中原半步。」皇太極對李信還是有著妄想。

  「哈哈，皇太極，你的如意算盤打的真精啊！不過，你猜錯了我李信，我李信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愚蠢。」李信冷笑道：「今日就算是兩敗俱傷，也要將你消滅在這裡。對面的漢人聽著，本王今日赦免你們背叛大漢民族的罪名，殺一建奴，可以成為真正的漢人，殺兩人，軍功與征北軍相同，殺祖大壽等叛逆之臣，本王封其為侯。」李信忽然揚鞭大聲說道。一下子讓整個戰場為之一動。躲在建奴大軍之中得祖大壽等人面色發白，雙目中露出驚恐之色，沒想到李信為了幾個叛逆之臣，居然做吹如此大的承諾。這下好了，他還要小心防備周圍的士兵，這些人雖然都是關寧軍，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裡面是不是有人想著成為李信的征北軍，這些或許都會為了一個侯爵的位置，來斬殺祖大壽的。

  不光是這些歸順過來的關寧軍，就是在建奴大軍中的漢八旗也是蠢蠢欲動，眼看著大軍已經被圍困在此，就算擊敗了李信，那也是逃不出去的，這個時候，若是殺了這些建奴，或許還能會獲得榮華富貴，這樣的好事，放在誰身上都想。一時間，原本就有些動盪的軍心，這個時候再次動搖起來。

  「李信，你休的花言巧語，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太極聽了李信的話之後，頓時面色漲得通紅，雙目中儘是憤怒之色，他大聲說道：「三軍聽命，全軍進攻。」隨著皇太極的一聲令下，大軍呼嘯而來，發出一聲聲吶喊聲，就朝李信殺了過來。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李信見狀，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瞬間就對調轉了馬頭，朝後飛奔而去。在他之前，數千黑壓壓的御林軍也都紛紛調轉馬頭，朝兩邊飛奔。

  皇太極見狀心中驚訝之餘，更是露出一絲緊張，李信不戰而退，看上去好像是在暫避自己鋒芒，避免自己將其群毆而死，但是身後的禁衛軍也撤走了，這就是有點問題了。他正在思索間，忽然面前一亮。

  「不好。」皇太極忽然看見面前一排黑色的物體，面色一陣大變，失聲驚呼起來，跟在身後的鰲拜等人也是面色蒼白。

  「火炮。」

  這個時候，眾人總算想起來了，這是火炮，當初建奴進攻崇禎，崇禎被擊敗，留下了許多火炮，本來這些都是為建奴所有，可是眨眼之間，又被李信所敗，這些大炮也就丟掉了，沒想到李信將這些大炮盡數運了過來，原本是自己的東西，現在卻成了對付自己的利器。皇太極感覺沒有比這個更加倒霉的事情了。

  「放。」何可綱一聲大吼，瞬間地動山搖，無數大炮朝建奴大軍砸了過來，這可是真正的大炮，因為是靠近北京城，根本就不怕炮彈不夠，數百門大炮一起開口，遠攻有紅衣大炮，近戰有佛郎機炮，在李信大軍數百步前，幾乎就是一個死亡之地，凡是進入此陣地的人，幾乎就是面臨著死亡。

  「可惡，可惡。」因為皇太極見機早，加上麾下的戰馬極為神駿，一發現火炮，跑的最快，雖然是站在最前方，反而讓他逃了回來，只是他是逃了回來，跟隨他前往的十幾名將校，包括索尼等人都被炮彈覆蓋，想必也是逃不出來了，更是讓皇太極心痛的是范文程也已經沒在炮陣之中。

  「傳令吳三桂，趕緊出兵，進攻起炮陣。炮陣不滅，我們等就會滅亡。」皇太極氣的想吐血，眼看著李信的大炮不斷的延伸，向建奴逼了過來，雖然有無數的勇士，可是在敵人大炮面前，這些勇士都是不夠看的，眼看著就要死傷無數，自己的大軍也是退無可退了，當下大聲命令道。

  「王爺，大局已定了，建奴這個時候想進攻也是不可能的了，軍心動盪，死傷無數，皇太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回天之力了。」張采望著前面的炮聲隆隆，大聲說道。在他周圍滿臉的都是欣喜之色。

  「王爺，火炮在前方，缺少大軍掩護，臣以為還是應該派一支軍隊前去護衛才是正理。」說話的是戶部侍郎倪元璐。

  「若不如此，怎麼引人上當？」李信聽了之後哈哈一笑。

  倪元璐聞言一愣，身邊的王輔臣笑呵呵的說道：「倪大人，王爺是何等聰明，火炮周圍若是沒有大軍守護，若是騎兵衝來，這些火炮恐怕盡數毀去，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吸引別人上當的。」

  倪元璐聞言面色一紅，自己能看出的東西，李信如何看不出來，他如此做肯定是有他算的算計，當下趕緊退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忽然李信輕輕的說道：「來了，這個吳三桂終於忍不住了。禁衛軍，隨本王先消滅了這叛臣賊子，何可綱，王輔臣，待炮聲結束，立刻進攻。本王會回來支援爾等。」

  「是，王爺。」何可綱和王輔臣二人大聲應道。

  遠處的吳三桂原本見李信讓大炮出動，心中就知道李信想在北京城下消滅建奴，心中就知道這次建奴肯定會以失敗而告終，正想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時候，忽然見李信大炮前移，雖然是在逼迫皇太極，可是吳三桂猛然發現原本護衛大炮的騎兵並沒有跟上去，這讓他驚訝，但是轉念一想，這恐怕是最後的機會，摧毀了大炮，雙方還是勢均力敵，恰好這個時候，建奴中軍傳下命令來，讓吳三桂進攻，吳三桂又豈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立刻命令大軍進攻，朝李信的炮兵陣地殺了過去。

  「吳三桂，今日本王就要你的小命，看看以後可還有人敢勾結異族。」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行蹤早就在李信的把握之中，關寧騎兵剛剛冒頭，李信就親自率領著禁衛軍殺了過來。

  「不好，上當了。」吳三桂見李信身著金甲，手執方天畫戟，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上當受騙了，雖然北京城下，想藏一隻人馬很難，可是若是雙方廝殺的正厲害的時候，忽然有一隻兵馬出現，足以威懾敵人，若是發揮的妥當，改變戰場局勢也是有可能的，可惜的是，他猛然發現，這一切恐怕是很難實現了，因為李信親自領軍殺來了，是征北軍的禁衛軍，周身漆黑，一桿金鷹大旗迎風飄舞，讓人心中駭然。吳三桂也同樣如此，他感覺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那就死吧！」吳三桂也知道這個時候撤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若是能在亂軍中殺了李信那就最好的。

  可惜的是，他想的都不過是一個奢望而已，李信的禁衛軍是從整個草原上精選的精銳，其兇猛程度遠在征北軍其他隊伍之上，加上李信的神勇，這些禁衛軍所用的一切都是精銳。

  「放箭。」雙方正在靠近的時候，李信忽然一聲怒吼，就見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一個小弩，一聲輕響，無數道烏光就朝吳三桂的大軍射了過去。

  「真是卑鄙。」吳三桂望著射來的烏雲，面色一變趕緊身形彎下，一下子趴在戰馬身上。他也未曾想到李信的兵馬實在是太強悍了，在進攻的時候，居然還會來上這一招，這種弩箭叫做手弩，雖然細小，但是威懾甚大，尤其是像李信這樣大規模的射擊，數萬隻弩箭瞬間射出，他吳三桂發現的早，武藝高強，但是並不是代表著他身後的關寧鐵騎也是如此，眨眼之間，就有近千人被射中，跌落馬下，有的人就算沒有射中，但是戰馬仍然中箭，發出一陣陣哀鳴聲，原本整齊的衝鋒隊形瞬間就被打亂。

  「殺。」李信見狀心中得意，手中的手弩瞬間就扔在一邊，射中手弩也只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才能發揮主要的作用，但是若是對方有了準備，那就沒用了。這種弩箭裝填起來十分的困難，就是弩箭也是特製的，所以只能射出一次，非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用的。像李信這樣的衝鋒，頂多也就是一次就只能將它丟棄了。

  不過，雖然僅僅只有一次，但是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吳三桂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損失慘重，對士氣也是一個打擊。這才是李信想要的。

  「殺。」望著有些混亂的關寧軍，緊隨在李信身後的精銳軍隊，紛紛發出一陣陣吶喊聲，大軍朝關寧軍撞了過去，瞬間就殺入其中，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帶起一道道血光，陣地上慘叫聲不覺。

  在另一邊，炮聲隆隆，得到北京城兵工廠支援的李信炮兵，好像要將所有的炸藥盡數炸出去的一樣，整個陣地上都是硝煙瀰漫，火光四射。在征北軍中，這些炮兵們只是用機械的操作著大炮，這些大炮一陣接著一陣，大炮與大炮相互配合，小炮與小炮相互配合，大炮與小炮相互配合，整個征北軍前面百步之內幾乎就是體屠宰場一樣，建奴士兵死傷無數，鮮血染紅了大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極為悽慘，就是在觀戰的張采等人臉上也露出不忍之色。

  「皇上，退兵吧！我們滿人禁不起這麼消耗啊！」多鐸大聲的說道。

  「退兵，往哪裡退。」皇太極雙目充血，大聲說道：「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去山東嗎？恐怕還沒有到山東，就被漢人消滅乾淨了。這個時候，趁著吳三桂拖住了李信，我們只要供到征北軍前面，依靠我們的人數，依靠我們求生的士氣，必定能將征北軍擊退。這個時候退回去，我們滿人只有死路一條。絕對不能退，全軍壓上去，朕就不相信，他們的火藥能之稱下去，朕就相信，他們的大炮就不需要冷卻。」

  這點皇太極還是知道一點火炮常識的，那就是這個時候的大炮炮管冷卻能力差，每次打出炮彈之後，還有用冷水沖洗，然後將火藥殘餘掏乾淨，然後再放入火藥、鐵蛋等物，對敵人發起進攻。只是老這樣幹下去，炮管的冷卻能力差，最後若是不休息，就會容易引起炸膛等等。李信雖然能耐大，但是這些問題也是非專業人士能解決的，而且還是需要時間問題。

  「轟！」果然就在張采等人正在感嘆火炮威力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巨響，卻是一顆大炮炸膛了，將周圍的幾名太監炸到空中，炮管也從空中落了下來，還砸中了幾個人。

  「先生，大炮已經打了近半個時辰了，再打下去，恐怕都是要炸膛的了。」負責操炮的征北軍士兵前來稟報導。

  「那就進攻吧！」高猛毫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打到這種地步了，敵人最起碼死的也就上千上萬人了，這個時候也該我們進攻了。」他抽出腰間的長刀，大聲怒吼道。

  「準備進攻。」何可綱也是大聲的怒吼道。當年他跟著祖大壽，雖然也算是威風，可是跟現在這個比起來，卻是差了許多，這一仗打下去，天下也就平定的差不多了，近十萬的建奴死在這裡，建奴還有多少力量呢？恐怕那些躲藏中山裡的鬍子們都會動起來，對這些建奴殘餘勢力進行騷擾了。

  「轟，轟。」這個時候，幾十聲炮響忽然從北京城頭上響起，何可綱等人聞言一愣，最後發出一陣陣哈哈大笑。他們倒是忘記了，在北京城頭上還是有不少的火炮，這北京城與其他的城池可是不一樣的，兵部建造的火炮，首先供給的就是北京城。

  雖然北京城的大炮對建奴的影響並不大，但是卻能起到一個震懾作用，那就是不要忘記了，這裡是北京城，在建奴的背後還有一股力量，不管這股力量能不能撼動自己，但是總算是有一點危險性。

  皇太極原本見征北軍火炮不再發話了，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但是這個時候，猛的發現自己的背後還有炮聲想起，頓時面色一變，就好像是被人殺了親爹一樣。

  「傳令大軍進攻，豪格，領軍一萬給朕防守後翼。其餘大軍進攻征北軍。」皇太極大聲說道。決戰終於到來，皇太極生性謹慎，他見背後有炮聲傳來，趕緊讓豪格領軍防守後方，自己率領大軍朝征北軍殺了過去。他現在是畢其功於一役，這一次若是沒有機會消滅李信，或者說是擊敗李信，自己的性命肯定不保，這十萬大軍乃是建奴精銳，一旦折損在這裡，建奴滅亡也是時間上的問題，既然如此，還不如在這裡拼一把，或許還是有翻身的機會。